何雨棟沒接她的話,他知道,妹妹怕是要把自己的同學於海棠,介紹給自己。
可於海棠這姑娘,自視甚高,又得隴望蜀的,其實不適合他,他可不想低三下四地哄人。
而且,在他心目中,於海棠也沒那麼好。
妹妹還在喋喋不休地推銷着她的同學,讓何雨棟哭笑不得。
排骨下鍋沒多久,何雨棟家的門被敲響了。
“雨棟、雨水啊,開開門,是我,三大爺。”
何雨水控了控手上的水,把門拉開,問道:“三大爺,您有啥事兒啊?”
閻埠貴往屋裏探了探頭,訕笑道:“你們倆都在啊。”
他瞅見了桌上的紅燒魚和青椒土豆絲,大鐵鍋裏燉着豬骨豆腐湯,小竈上還有排骨,那香味兒,就甭提了,饞的他直咽口水。
何雨棟這小日子,過得可真好誒!
別看他閻埠貴是這院裏的三大爺,當着小學老師,說起來也是清貴的文化人了。
可誰不知道,他拿着三十塊錢的工資養着一家子人呢!
別說肉了,就是油都捨不得用!
過年的年菜也沒這個水平!
哎,羨慕啊!
要不是何雨水在,閻埠貴都想讓兒媳婦於莉過來搭把手了,到時候,做完飯怎麼也能順半盤子菜回去啊!
隔三差五過來蹭點,日子也能好過不少。
反正,何雨棟是個大戶!
“三大爺,怎麼了?”
在爆鍋的油脂噼啪聲中,何雨棟扯着嗓子問。
“哦,一大爺組織咱們召開全院兒大會,我來通知你。”閻埠貴回過神,悄悄嚥了咽口水。
通知到位,他就趕往下一家了。
雖然饞得很,但閻埠貴和賈家可不一樣,他還要臉。
“一大爺怎麼要召開全院兒大會了?”何雨水疑惑道。
“賈家想賴在醫院不走,昨天被廠裏的人硬擡了回來,今天賈張氏就去廠裏鬧事兒了,估計這次全院兒大會就是爲了賈家的事。”
何雨棟翻動着鍋裏的排骨,糖醋汁裹在排骨上,亮晶晶的,香味酸甜。
“來,你嘗一口,看好不好喫。”他剷起一小塊排骨,遞到何雨水嘴邊。
何雨水吹着氣,把這塊排骨喫進嘴裏,頓時睜大了眼睛。
酸甜可口的醬汁裹在外面,裏頭是鮮嫩多汁的肉,輕輕一嘬,骨頭順勢脫落。
這也太好吃了吧!
何雨棟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
“你先喫着,我去開全院兒大會,爲了賈家的事兒,不知道得耽誤多久,我如花似玉的妹子可不能餓着。”
“哥!”何雨水臉紅了。
何雨棟決定,還是去看看,易中海這老頭子,要藉着賈家的事兒作什麼妖!
當何雨棟來到前院兒時,人差不多已經來齊了,大家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三個大爺呈品字形坐在八仙桌前,賈家婆媳袖着手,坐在左邊的一條長凳上。
易中海端起搪瓷杯,喝了一口水,環顧四周,見人差不多都來了,清清嗓子,開口說話。
“大家都知道,賈東旭遭了難,雙腿截肢,腰部以下癱瘓,以後就是個廢人了。”
“大家都是一個大院兒的,遠親不如近鄰,過日子,理應互相幫助嘛。”
“所以呢,咱們召開這次全員大會,號召大家,踊躍獻出自己的愛心。”
“一方有難,八方支援,衆人拾柴火焰高,今天大家爲賈家提供一點支援,日後如果有需要,別人也會爲你付出。”
“大家互幫互助,日子才能越過越好。”
易中海這番話,條理清晰,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一清二楚,扯大旗當虎皮,把捐錢給賈家這件事說的花團錦簇。
“大家根據自己家裏的情況,手頭富裕呢,就稍微多捐點,手頭緊呢,就少捐點。一毛兩毛也是情誼。”
易中海一句話,把大夥兒架了起來。
人們議論紛紛。
易中海不動聲色,從桌子下拿出一個糊了紅紙的紙箱子,上面寫了三個黑色大字:“捐款箱”。
“我家的情況各位也知道,我和我老伴兒多少還得存點養老錢,作爲賈東旭的師父,我就捐二十塊吧。”
易中海此舉,其實是想立威。
本來,他收這個徒弟,是爲了讓自己老有所依。
畢竟這年頭,講究恩師如父,賈東旭也沒親爹,自己這個師父就算是他半個爹了。
誰想到,賈東旭和賈張氏母子二人,都是一副刻薄寡恩的習性,當學徒工時還對自己畢恭畢敬,一轉正就露出了狐狸尾巴,如今兩家只不過是維持着面兒上的和平。
看到易中海捐了二十塊,劉海中和閻埠貴臉都青了。
他們可拿不出這麼大一筆錢送人情!
但作爲大院兒裏話事兒的大爺,不捐不行!還得帶頭捐!不然威嚴何在?
“我捐10塊。”劉海中咬牙掏了10塊錢。
“我……捐五塊!”閻埠貴心裏簡直在滴血。
這可是五塊錢啊!
五分錢的雞蛋能買一百個!
七毛一斤的一等肉能買七斤多!
兩毛一斤的饅頭能買二十五斤,一毛六的細白麪能買三十一斤多,一毛三的白米能買三十八斤半,九分錢的玉米茬子能買五十五斤半,折成紅薯能有將近兩百八十斤,夠他們老閻家喫一個月還多!
這麼多東西,就這麼捐了!
不捐還不行,簡直刀剜了心頭肉!
下一秒。
就看見傻柱屁顛屁顛的掏出十塊錢,得意洋洋地塞進箱子裏:“我捐10塊!嘿嘿,三大爺,您還比不過我呢!”
閻埠貴氣的直翻白眼。
真是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綽號!
傻柱這就是個棒槌!
怪不得何雨棟、何雨水都要和他分家!分的對!分的好!
在場的街坊鄰居也開始陸續捐款,再沒有誰這麼大手筆,都是幾毛幾分的掏。
“哎?許大茂,你咋才捐三毛錢?”
傻柱鼓着眼睛,說道:“你小子一人喫飽全家不餓,有錢勾搭人家姑娘,捨不得拿出來捐款啊。”
“真沒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