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敏捷一躲,差點被抱個滿懷。

    “李副廠長……”秦淮茹虛弱強笑道,“您……怎麼在這兒啊。”

    “我怎麼不能在這兒啊?”李副廠長一臉的勢在必得,“你託我的事兒,我已經幫你辦好了,你兒子是從紅星小學退學的對吧?我給你把他安插到紅旗小學去了。”

    “下週一,你拿上我寫的條子,帶上你兒子的檔案,去拿給他們校長看,會給你安排的!”

    秦淮茹大喜過望。

    “謝謝李副廠長!”

    說着伸手就要去拿那張條子,李副廠長卻一下抽開了。

    “哎——你的事,我已經幫你辦好了,那我的事兒……”

    秦淮茹假裝羞澀地低頭笑了:“李副廠長……我答應你,就是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大庭廣衆之下的……不太好吧。”

    李副廠長喜得一把抱住她,心肝兒肉的直喊。

    “那你只管聽我安排!跟了我,少不了你的好處!”

    秦淮茹強笑應是。

    李副廠長雖然看出了她笑容的勉強,卻也不以爲意,只想着,她嚐到好處之後,就不會不甘願了。

    “行了,那我先走了,有機會,我就通知你。”

    李副廠長把條子塞進她手裏,在秦淮茹身上摸捏了兩把,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目送着他離開,秦淮茹一下鬆了勁兒,靠在牆上,臉色慘白地直喘。

    應下了這等大事,她心裏不是不慌亂的。

    但是,握緊了手中的紙條,想想以後不用再捱餓的兒女,秦淮茹還是下定了決心。

    可她不知道,她自以爲的祕密,已經不是祕密了。

    這個庫房本來就偏僻,很少人來,是個偷懶的好地方。傻柱中午做完菜,假如沒有他想穿小鞋顛勺的人,就會隔三差五過來睡個午覺。

    今天,就這麼寸,秦淮茹和李副廠長掰扯的時候,傻柱正躺在一堆老高的貨箱後頭呢!

    他本來想出來大喝一聲英雄救美,卻沒想到秦淮茹居然是這種表現!

    他想安慰自己,秦姐是被逼無奈,卻怎麼都沒法自我說服。

    秦姐……秦姐居然也是這樣的人!

    剩下的半天裏,傻柱一想到這事兒就憋屈,可又不知道和誰去說。

    傻柱這人,縱然他有千般不好,旁人也得承認,他有一個閃光的優點——講義氣。

    原著中,婁曉娥全家去香江之前,將傳家寶玉鐲子託付給傻柱,傻柱多年以後居然能完璧歸趙,這真是很難得的了。

    要知道,多的是在小恩小惠面前把持得住,在巨大利益面前迷失自己的人啊。

    可傻柱,小事兒他糊塗,大事兒,嘿!還真不含糊!

    今天這事兒,就是大事兒。

    要是說出去,李副廠長固然要倒黴,秦淮茹更撈不着好。

    所以傻柱就算堵的要命,也得老老實實把這件事憋在心裏。

    他悶着頭回到家,左思右想,都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猶豫了半天,拎着酒瓶敲響了何雨棟的門。

    唉,終究還是覺得,自己的親兄弟才靠得住。

    何雨棟都要上牀睡覺了,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那個……雨棟啊,我有點事兒,想和你嘮兩句。”傻柱愁眉苦臉,“之前的事兒……我能進去說嗎?”

    何雨棟楞了一下,還是讓傻柱進來了,隨後插上了門。

    還是那句話,傻柱這人,傻是傻了點愣是愣了點,愛做爛好人,但他真不壞。

    對於這樣的人,何雨棟還是願意給個機會的。

    畢竟,一方面,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另一方面,傻柱作爲工具人,真的好用。

    他默默從櫥櫃裏拿出一盤炒花生米,一盤油渣,往桌上一放:“傻柱,你要是有心事兒,咱們哥倆整兩口。”

    傻柱一抹臉。

    “兄弟,你也知道我是個楞人,謝謝你不和我一般見識。來,我敬你一杯。”

    “我也沒喫虧不是?”何雨棟笑了笑,“你今天來找我,是遇上什麼事兒了?”

    傻柱嘆了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雨棟,你可得保密啊。”

    “放心,這話出得你口,入得我耳,沒有外人知道。”

    傻柱長嘆一聲,把今天誤打誤撞偷聽到的事兒如此這般說了出來。

    “我真沒想到,秦姐是這樣的人啊。”

    傻柱捂着頭,唉聲嘆氣,“分家時你也和我說過,家裏有啥好東西我總是給賈家送過去,當時我還覺得,他們家不容易,我能幫就幫。現在一想——我就是個冤大頭啊!”

    喲!

    工具人覺醒了!好事兒啊!

    何雨棟精神一振,決定把前因後果掰開了揉碎了,給傻柱講清楚,能讓他醒悟,就是最好的了。

    “傻柱,我問你,你一個月小四十塊,也已經拿了兩年了吧?”

    “啊,是。”

    “平時你喫飯不花錢,也不愛抽菸喝酒的,一個月也就花個五六塊,怎麼也該餘下二三十塊吧?”

    “……差不多。”

    “那咱們按二十五塊算,這兩年多,你怎麼也該攢下五百塊了吧?你現在有多少錢?”

    傻柱想着想着,臉色就變了。

    “你是不是全支援給秦淮茹了?”何雨棟瞭然道,“加上平時的飯盒——你還覺得他家困難?那時候賈東旭可還沒殘呢!”

    傻柱搖頭嘆氣,悶頭喝酒。

    “傻柱,你幾次想找對象都黃了,其中有一個原因——你連苦茶子都是讓秦淮茹幫你洗的啊!雖然她有老公了,但這說起來也不是個事兒!你說,讓那個和你相親的姑娘怎麼想?”

    “要是賈東旭死了,你直接娶了秦淮茹養她全家,這倒是沒什麼。”

    “可你又沒打算娶她,當然,賈東旭沒死,你也不能娶她——那你這行爲,其實挺不合適的。”

    傻柱唉聲嘆氣。

    “秦姐嫁進大院兒來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那時候,她老好看老清純了,現在怎麼變成這樣了?”

    何雨棟一想就明白了。這是本來心裏有點想頭,如今徹底落空,一下子遭不住了。於是,他開口勸解道。

    “你啊,也別在這兒唉聲嘆氣了,改明兒,去街道辦找主任,讓他幫你介紹個好姑娘,把家管起來。”

    傻柱抹了把臉,重重嘆了口氣。

    “你說的有道理!之前的事兒,是我心眼兒歪了,對不住你,我給你道歉——啥也不說,都在酒裏了!”

    “都是自家兄弟,來,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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