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海棠這兩年日子過得也不錯,起碼物質生活很豐富。

    雙職工家庭,日子過得差不了。

    而且,於海棠向來不虧待自己,更不肯讓旁人看了笑話。

    所以,哪怕離了婚,她也打扮的整齊漂亮,一眼看去,還比沒離婚之前多了一番韻味。

    她穿一件深紅色的燈芯絨襯衣,黑色的長褲,脖子上繫着一條米白色碎花小絲巾,腳上蹬着鋥光瓦亮的小皮鞋,跟何雨棟說話的聲音嬌滴滴的,聽得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或許有人喜歡這一口的,但這些人中不包括何雨棟。

    他還是比較喜歡那種溫柔婉約、知書達理的類型。這種嗆口小辣椒,他口味清淡,可消受不來。

    於莉站在何雨棟身後,狠狠瞪了一眼於海棠。

    何雨棟家的娃兒還有半年就要落地了!她這個堂妹在這兒勾勾搭搭是想什麼呢!要是亂搞男女關係被發現,可是要被剃頭掛鞋遊走的!

    何雨棟神色不變,坐下來和於海棠把他的意思一說,於海棠的臉色就變了。

    “雨棟哥,你就讓我住你這裏吧,我給你房租好不好?求求你了~~”

    於海棠是真稀罕這屋子。

    首先是收拾的乾淨,炕是用青磚砌的,炕琴是實木的,炕蓆平整光潔,還有點花露水的香味。其次是傢俱都特別好。

    她可不懂什麼人體工程學原理,只覺得這一桌一椅都用的非常舒服,表面上着清漆,摸着光滑,看着有光澤,賞心悅目的。

    窗簾也都是兩層的,一層是透光的紗簾,一層是遮光的布簾,還都滾了好看的蕾絲邊。

    竈上燒的也是劈成塊的木頭和一塊塊的煤糕,這樣竈膛前也乾乾淨淨的,看着就賞心悅目。

    “實在是這間屋子,我隔三差五的還是會回來住。有時候上晚班,下班都半夜了,也不好去那邊把我媳婦兒吵起來,她懷孕缺覺,我就回這邊來睡。”

    何雨棟面不改色地說。

    他可不是胡諏,這段時間廠裏有個研究項目,他是其中的中流砥柱,動不動就加班。經常每天晚上就回家喫個飯,喫完飯又得趕到單位去算數據做實驗。

    大院兒這邊比冉家小院兒離軋鋼廠更近,有時候他實在累的慌了,就會回大院兒這邊睡。

    所以,不說舍不捨得的問題,單從需求角度來講,何雨棟就不可能把這間屋子借給於海棠。

    “你要是覺得行,我就去和秦淮茹商量商量,她是出錢還是出材料,讓我把那屋的窗戶修一下,你也好住,不說住的多舒服,將就一段時間,等到廠裏批給你宿舍是足夠了。”

    於海棠不死心,還想歪纏,何雨棟態度雖然溫和,卻是咬死了不同意,讓她覺得很沒面子。

    於海棠這人,就是賣了兒子買籠屜,不爭饅頭爭口氣的類型。

    一旦被下了面子,臉色登時就不好看了。

    於莉連忙上來打圓場,好說歹說,才把這場面糊弄過去。

    和秦淮茹那邊又是一陣扯皮,最後賠了三塊六。

    還是那句話,何雨棟不稀罕這塊兒八毛的,就是不想讓秦淮茹佔了便宜。

    “窗戶先用木條子釘一下,應付過這兩天,我去找傢俱廠重新定兩扇窗戶,東西回來了就按上。”何雨棟表明態度。

    於海棠的臉色好了一點。

    何雨水這屋她以前也是經常來的,說實話算不錯了,這麼大一間屋子就一個人住。

    她可是見過那筒子樓裏,小小兩間屋子住八口人的,還要起居做飯,那真是廚房的地上都要有個人打地鋪。

    她嫁的那個人也是個不思進取的窩囊廢,連廠裏的房都分不上,讓她得和公公婆婆擠在一起住,家裏還有個刁鑽的小姑子。

    要不是她夠強硬,攥住了丈夫和自己的工資,那日子根本就過不下去。

    現在離了婚,雖說於海棠得找地方住,但是這麼多年來攢下的錢八成都在她手裏,更別提她還有工作,能拿工資,現在手頭寬裕的很。

    應付完這檔子事兒,何雨棟也就趕着回冉家小院兒了。

    他拿回家的可是他從系統裏換出來的生猛黑虎蝦,放久了萬一死掉就不好吃了。

    送走何雨棟,於家姐妹倆在何雨水原來的小屋裏面對面坐了。

    於莉推心置腹道:“海棠,你剛纔……你就和我說說,你咋想的,不會看上他了吧?”

    於海棠偏過頭,不說話。

    於莉苦口婆心。

    “海棠,咱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吧,不管怎麼說,你得找個單身的啊!那個誰,他老婆肚裏都給他揣了倆娃了!”

    於海棠小聲咕噥:“可他老婆成分不好。”

    “成分不好怎麼了?成分不好他也喜歡!”於莉急了,“你好好的日子不過,難道非要往死路上走不成?”

    於莉這麼使勁勸於海棠,也有自己的私心。

    她跟何雨棟偷摸的也有一段,還存了借種的念頭,只是何雨棟一直沒答應她。

    要是讓於海棠和何雨棟偷摸搞上了,還有她什麼事兒啊?那她不就成了昨日黃花?

    那她的想頭,不是更不能成了?

    於海棠撇撇嘴。

    “哎呀姐,你想哪兒去了,我可沒那個意思!”

    實際上,她還真存了把何雨棟媳婦兒擠走、自己上位的意思。

    實在是這樣,樣貌出色還有本事,又對媳婦兒好的男人,真是打着燈籠都找不到!

    於海棠自忖相貌身條人品樣樣出色,手頭還有錢,成分又好,現在還是軋鋼廠廣播室的廣播員,不比何雨棟那個看空倉庫的老婆強?

    但何雨棟也不傻,看得出來她的野心勃勃。

    實際上,於莉這樣,還照樣過日子,只是想找點生活外樂子的,雙方你情我願,玩玩也不錯。

    但於海棠這樣的,看在何雨棟眼裏,不是她的美貌和條件,而是大寫的兩個字——麻煩。

    於莉還想再勸,於海棠已經不耐煩了。

    “行了,姐你別說了,我出去透透氣兒。”

    說着,便起身去院子裏站着了。

    轉了兩圈,無聊的左看看右看看,一回頭,剛好撞上了回家的傻柱。

    傻柱這人,怎麼說呢?好(四聲)顏色。這一瞅見於海棠,就看住了。

    於海棠也是結過婚的人,一看傻柱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裏想的是什麼。

    曾經這倆人不是沒相親過,於海棠沒看上傻柱,心氣兒高的很。

    可如今離了一次婚,也漸漸發覺了傻柱這種人的好處。

    只是想想何雨棟,再想想傻柱,於海棠又不甘心。

    窗縫兒裏。

    秦淮茹大睜着一雙眼睛,警惕的望着院子裏的場景。

    看神情,像是一條怕被搶了肉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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