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要讓黑猴打聽,何雨棟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韓永梅是被普通人殺死的。

    那,什麼人才有這個殺人的膽子呢?

    如果只是被收買的普通工人、農民,讓他們下手殺人,也是沒這個膽子的。

    起碼不能這麼幹脆。

    雖然殺人的手法和現場的處理十分業餘,但是說得上乾脆利落。

    換句話說,這不像間諜的手法,而像是殺人越貨的土匪手法。

    簡而言之,亡命徒乾的。

    亡命徒啊,哪怕殺人放火的事兒,都是給錢就幹。

    這種人最好利用了。

    就算是將來要滅口,官面兒上估計都追究不過來。

    畢竟這些人接觸的人多,利益糾葛也多,恩仇之類的更是數不勝數,要理清這些關係實在太費勁,外人一看過去,被滅口的原因也是撲朔迷離。

    所以,對於只想好好過日子的普通人而言,他們是危險的。

    而對於那些本來就在雷池邊緣走鋼絲的人而言,用這樣的人才最安全。

    現在,何雨棟能和這些要錢不要命的人在哪兒接觸?

    只有通過黑市。

    膽子小的不混黑市,沒有勢力的人做不了大買賣。

    何雨棟只管出貨,不管黑猴找什麼人販賣。但是,能喫下這麼大量貨物還有不少稀罕物件的,不會是小勢力。

    現在,何雨棟就要通過黑猴,來探探下手之人的底兒。

    無論是監聽,還是黑市探聽消息,都需要時間。

    何雨棟現在,最多的就是時間了。

    忙活了一晚上,眼瞅着就是東方既白,何雨棟連忙輸入地址,多花了點積分瞬移回家。

    換了衣服躺在牀上,轉眼又是新的一天了。

    何雨棟小小眯了一會兒,就聽見冉秋葉醒來,悄悄地去給孩子衝奶粉。

    兩個孩子胃口大,她一個人的奶水根本不夠喫,要不是何雨棟還能弄點奶粉來,兩個孩子就只能喫米油飽肚了。

    說句實在話,有多少小孩兒剛生下來連媽媽的奶都喫不上——因爲當媽的營養不良根本沒奶——米油都是當好東西喝的。

    這米油得選細糧,就是把糠秕全脫乾淨了,然後加水熬煮。

    米選大米小米都行,小米產量低,營養也更豐富,多少稀罕一點。

    《綱目拾遺》中記載,米油“此乃滾粥鍋內煎起沫,釅滑如膏油者是也”、“用大鍋能煮五升米以上者,其油良。”

    可這米油再好,也沒有系統裏賣的嬰兒配方奶粉來的好。

    何雨棟都是拿那種裝麥乳精的鐵罐子,把從系統裏換來的嬰兒配方奶粉換進去,然後偷摸拿出來,給冉秋葉喂孩子。

    總歸是自己的孩子,總想給他們最好的。

    兩個小孩兒嚶嗚一陣,吃了奶,換了尿布,被逗了兩下,又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哦哦,我們寶貝醒了,喫飽喝足舒服啦,高興了,要玩兒呢。”

    冉秋葉笑着逗弄着孩子。

    “快,咱們去找小姐姐,爸爸在屋裏還睡着呢。”

    “爸爸上班辛苦,乾的都是大事兒,讓爸爸好好休息休息。”

    說着,來回悄悄走了兩趟,把孩子抱到了隔壁。

    藺雨竹也起來了。

    小丫頭很有眼色,起來先把早飯做了,兩個小孩兒不算,一人一個白煮蛋,冷饅頭進蒸鍋裏遛熱了,切兩隻沙黃流油的鹹鴨蛋,另外起一隻小鍋煮玉米糊糊。

    這玉米糊糊如果沒煮好,熟了之後鍋裏會有疙瘩。

    要想口感順滑,要點就是先用涼水兌上玉米麪攪合散了,然後上鍋煮的時候,要邊攪邊煮,尤其是鍋裏的東西逐漸變粘稠之後,不然粘了底兒也會結塊。

    尤其是玉米糊糊煮的稠了,更得及時攪合着,不然喝一口下去都是小塊子,口感一塌糊塗。

    何雨棟家不缺糧,每次玉米糊糊都是熬得稠稠的,藺雨竹也就格外精心。

    畢竟她也知道,何叔叔願意養她是養來給家裏幫忙的,不是養了個嬌嬌小姐。

    既然給她好喫好喝好穿的,她就得好好幹。

    要是玉米糊糊都熬不好,她自個兒都虧心。

    以前父母都在身邊的時候她上過學,後來家裏出事以後,奶奶帶着她和弟弟,就只讓她待在家裏幫忙了。

    現在她一個寄人籬下的,也沒臉張口說要去上學。

    不過秋葉姨姨會教她讀書,算數,寫字。

    現在她每天活的開開心心,身上也長了肉,氣色開始紅潤,逐漸變得像個大姑娘了。

    這兩天家裏氣氛不好,藺雨竹小心着呢。

    不知怎的,她有點怕何叔叔,每次見到何叔叔就說不出話,想趕緊找個地方躲起來。

    何雨棟躺了一會兒,也沒什麼睡意。

    因着系統裏某些好東西的緣故,何雨棟的身體不是一般的好,一宿沒睡不算什麼事兒。再說了,這個點兒躺着也睡不着,不如起來做點事。

    醒來在院子裏打了一趟拳,給家裏的水缸裏填滿了水,剛好坐下喫早飯。

    “中午有什麼想喫的?”

    “你做什麼都好喫。”

    冉秋葉笑道。

    “而且說起喫來,你纔是行家啊。你說喫什麼,咱們就喫什麼。”

    何雨棟想了想。

    “那就做個蟹粉獅子頭吧,現在這個時節沒有新鮮螃蟹,不過我記得秋天螃蟹多的時候,我做了不少蟹黃醬留給你們拌飯,現在應該還剩不少,拿來湊合做蟹粉獅子頭也夠了。”

    家常喫,就不必搞得和國宴一樣正式了,還必須弄足斤足兩的鮮活大閘蟹。

    冉秋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

    說起來,她是個正宗的北方人,不怎麼會喫螃蟹,主要是覺得剝起來太麻煩,喫到嘴裏也就那麼兩口肉,不過癮。

    但喫蟹黃醬她很喜歡。螃蟹鮮香味美,只要不自己剝,有多少她能喫多少。

    可惜她這兩年她又是懷孕又是奶孩子,不能多喫,只能淺嘗一口,解解嘴饞。

    前幾個月何雨棟做過一次蟹粉獅子頭,蟹粉鮮香,豬肉鬆而不散,一口下去,口感鬆軟,肥而不膩。

    她吃了一次,就惦記上了。

    “我去買豬肉,你還有什麼想喫的沒?”

    何雨棟好笑的看着冉秋葉露出的嘴饞表情。

    “有了這個就夠了。”

    “那行,其他菜我看着買,你在家把米飯先蒸上,想喫饅頭也可以。”

    “還是喫米吧,米飯配獅子頭更好喫。”

    去肉站買的肉不過是障眼法,因爲肉站的肉是不讓挑的,買回來的肉可不一定是肥三瘦七的好五花,自然也不一定適合做獅子頭。

    出門的時候,何雨棟不經意的想——

    不知道那些盯梢他的人,現在還在不在?

    要是在,他可要再好好饞他們一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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