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滴答。

    一個小時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秦淮茹那邊的剖腹產手術率先結束。

    護士抱着個小被子,被子裏裹着剛出生的嬰兒。

    “誰是秦淮茹的家屬?”

    傻柱立刻蹦了起來,臉部表情都失控了。

    “我!是我!秦淮茹是我媳婦兒!”

    護士上下打量了他兩眼,露出個笑容來。

    “恭喜啊,母子平安。是個兒子。”

    傻柱先是一愣,而後咧開大嘴,大笑起來。

    “兒子!是個兒子啊!嘿嘿嘿我有兒子了,哈哈哈我有兒子了!”

    他手舞足蹈,盯着護士懷裏紅彤彤胖乎乎的小嬰兒,都挪不開眼,卻又不敢伸手。

    “兒子,嘿嘿嘿,是兒子啊,兒子!我的兒子!”

    護士沒好氣兒的瞪了他一眼。

    “行了,是你家的兒子,還不趕緊抱走?我這兒還得推你媳婦兒去呢。”

    醫院裏人不夠,又是接連做兩臺剖腹產手術,麻醉師是輪流用的,手術室裏只有一個主刀醫生和一個醫生助理,還有一個巡迴護士,需要同時做兩臺手術的準備。

    沒辦法,人手不夠啊。

    剎那間,何雨棟覺得有點奇怪。

    既然醫院這麼缺人,怎麼會幾乎同時做兩臺剖腹產手術呢?這難道不是添亂嘛?

    這點異樣不過一閃而逝,被何雨棟對妻子和孩子的擔憂掩蓋了下去。

    而且,他也不瞭解醫院的流程,不好做太多質疑。

    秦淮茹做的是局部麻醉,並不是全麻,推出來的時候是有意識的。

    她拉着傻柱的手,臉色蒼白,眼睛裏盈着淚光。

    “柱子,我對得起你了。你看到了嗎?是兒子,是個兒子啊!”

    傻柱手足無措的抱着孩子,咧開嘴笑得一臉傻樣兒。

    “是,是,我瞅見了,是兒子,嘿嘿,是兒子!”

    “辛苦你了,媳婦兒!”

    他把孩子放到病牀上,推着護理牀,往住院部走了。

    何雨棟這裏卻還在等待着。

    奇怪。

    冉秋葉用的東西只有比秦淮茹好的,身子養的也好,爲什麼手術時間這麼長?

    又等了十來分鐘,手術室的門開了。

    “誰是冉秋葉的家屬?”

    護士抱着個小包被,環視一圈,目光鎖定在了何雨棟身上。

    “我,我媳婦兒怎麼樣了?”

    “啊,病人沒啥事兒,就正常修養就行了。”

    護士避開了他的目光,把包被交給他。

    “是個姑娘,母女平安,祝賀你啊。”

    何雨棟畢竟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爹了,抱起嬰兒來也算有點方法。

    接過嬰兒,他只覺得輕飄飄的,簡直和雙胞胎的一個兒差不多重,臉色就是一變。

    “護士,我家孩子多重?”

    “你家這個?四斤半。”

    四斤半?怎麼可能!

    要知道,新生兒的平均體重應該在2.5公斤到4公斤之間。高於4公斤算是巨大兒,而低於2.5公斤屬於低體重新生兒。

    一般出現低體重新生兒,都和孕期營養不足、不良行爲、胎兒宮內發育遲緩有關。這樣的孩子皮下脂肪比較薄,出生後更需要保暖。

    另外,這樣的孩子可能出現器官發育成熟的情況,吮吸能力較差,也更容易發生感染。

    可冉秋葉在孕期,何雨棟雖然忙,但每一個節點都是盯着的,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可能醫生覺得正常,畢竟現在大家普遍營養不良,孩子生的都瘦小。

    可這事兒擱在冉秋葉身上,它就不對!

    何雨棟雙眉緊皺,單手抱着孩子,一手推着媳婦兒的護理牀,一路送到了病房。

    不管怎樣,媳婦兒剛生了孩子,還是要先照顧好媳婦兒再說別的。

    冉秋葉還沒醒,滿臉汗水,臉色蒼白,微微側着頭,疲倦的昏迷着。

    “我媳婦兒還沒醒?”

    “全麻呢,醒來可得等一會兒。醒了以後先別喫什麼催奶的東西,先喫點清淡的啊。”

    何雨棟輕輕一點頭。

    “嗯,好。”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剖腹產需要全麻?

    秦淮茹出來的時候都是醒着的好嗎?!

    他媳婦兒的身體不可能還不如秦淮茹好啊。

    爲什麼要全麻?

    他可是知道,這兩臺手術的麻醉師都是同一個啊。

    不對,這事兒不對。

    何雨棟緊緊皺起了眉頭。

    現在先照顧好媳婦兒吧。

    剖腹產後,因爲麻藥的原因,產婦是沒有知覺的,還會覺得發冷。

    在護士的幫助下,何雨棟把昏迷不醒的冉秋葉轉移到病牀上,放下孩子,開始給她揉腿。

    這樣能增加血液循環,讓冉秋葉好受一些。

    產後六個小時是不能進食,只能少量飲水的。

    所以何雨棟又拜託了巡房的小護士,給人家塞了點奶糖,請護士給打了兩個暖瓶的熱水回來。

    先晾涼一杯,冉秋葉要是醒了,正好能和熱水兌成剛好入口的溫度。

    冉秋葉一隻手打着吊瓶兒,另一面綁着血壓計,下身還插着導尿管,渾身都不能動,六個小時內還不能枕枕頭。

    還好她現在還沒知覺,不然估計要難受死。

    何雨棟把手伸到被子裏,慢慢幫她揉捏着冰涼的腿,心裏想着之前發生的事情。

    嘖,不對,全不對。

    孩子爲什麼那麼小?

    爲什麼要給冉秋葉全麻?

    爲什麼在人手緊缺的情況下,還要同時開兩臺剖腹產手術?

    何雨棟緊緊皺着眉,心裏有着不祥的預感。

    孩子剛出生,都是又紅又腫,也看不出什麼來。

    這個姑娘還是個低體重兒,就那麼小小一個,小嘴砸吧着,哭起來的聲音跟小奶貓兒叫一樣。

    那小手兒攥着拳頭,整一個也就和何雨棟的指頭差不多大,看得人心裏發疼。

    可憐的孩子。

    何雨棟嘆了口氣,幫冉秋葉把被子掖好,給孩子衝奶粉去了。

    剛出生的小嬰兒啊。

    兌好了奶粉,稍微擠出來一點,在手上試試溫度,剛好能給孩子喝。

    小丫頭剛出生,一次也就喂個三十毫升奶。

    轉頭,何雨棟就遇上了傻柱。

    傻柱喜氣洋洋,可臉上又有一層愁色。

    “兄弟,你,你那個……奶粉能不能分我點?”

    傻柱焦躁的把重心在兩條腿上倒來倒去。

    “我媳婦兒……這,還沒奶呢,孩子餓了,正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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