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氣鼓鼓的,冷冰冰說:“不知道,反正晚上何叔叔總會回來睡覺的,你們要等就等着吧。”

    說完,小丫頭也不理他們兩個了,轉身就走。

    嘁,有的人就是光長輩分不長德行!

    實際上,易中海這麼說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很長時間以來,何雨棟不和大院兒裏的鄰居有太密切的來往,只是偶爾回來住一晚上,早上起牀就走,房子也交給了三大爺閻埠貴家照顧。

    易中海已經不瞭解何雨棟了。

    他剛纔就是仗着輩分和年紀,想要試探一下藺雨竹,看能不能從蛛絲馬跡中獲得一些信息,分析何雨棟有沒有什麼弱點。

    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小姑娘,套話應該很容易吧?

    誰承想哪怕寄人籬下,她也是個小暴脾氣,小姑娘直接和他翻臉了,還要喊狗來趕人。

    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但由此可見,何雨棟對他收養回來的這個小姑娘是真的很好。

    小姑娘身上的衣服雖然不怎麼新,但都沒什麼補丁,兩隻手雖然算不上細膩可也沒有凍瘡,臉蛋兒也乾乾淨淨的,白裏透紅,頭髮黑黝黝的,顯然不僅是能喫飽,而且不缺乏營養。

    這缺衣少食、一分錢掰成兩半花的年頭,能把孩子養成這樣,誰能說何雨棟對這孩子不好?

    易中海和聾老太太無法,只得老老實實坐在這兒等待着。

    等了一個多小時,易中海坐不住了。

    “老太太,您先在這兒坐着,我去門口瞧瞧去。”

    聾老太太點點頭,揮手道:“你去,去看看何雨棟到底回不回來,實在不行,咱們明天早點來,不信堵不住他。”

    易中海站到了屋門口,不動了。

    不是他不想動,而是何雨棟養的兩條狗,正在對他虎視眈眈。

    他毫不懷疑,假如他多走幾步,到了院子裏,這兩條狗一定會撲上來咬他。

    情況就這麼僵住了。

    現在唯一能管住兩條狗的藺雨竹,則是因爲生氣,關着門看孩子,不肯出來。除非易中海主動去叫她——那也不一定叫得出來。

    小丫頭倔得很,不給他面子嘞!

    現在易中海也拉不下臉來,萬一他叫兩聲,人不出來怎麼辦?他不想丟那個人。

    沒過多久,何雨棟沒回來,傻柱倒是找過來了。

    藺雨竹兇巴巴的出來,替傻柱攔了一回狗,然後又躲起來了。

    果然還是小姑娘呢,不喜歡什麼人就躲着,不見面。

    有點孩子氣。

    “一大爺,老太太。”

    傻柱垂頭喪氣、蔫兒頭耷腦的,像是一隻被雨水淋溼的錦雞。

    聾老太太一見,心疼的要命,墊着小腳站起來,顫巍巍摸着傻柱的胳膊,讓他坐下。

    “哎呦我的傻柱子哎……沒事沒事,不難過啊,孩子還會有的,這事兒,太太和你一大爺幫你想辦法呢,彆着急,啊。”

    傻柱擡起頭,兩隻眼睛通紅還帶着血絲。

    “老太太,他們說……這事兒,秦淮茹是主謀,是真的嗎?”

    聾老太太和易中海對視一眼,嘆息不語。

    傻柱擡起手,捂住了臉。

    秦淮茹比他大三歲,十八歲嫁到大院兒的時候,傻柱還是的毛都沒長全的傻小子,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就看住了。

    那時候的秦淮茹穿着一件紅上衣,黑黝黝的頭髮編成一根大辮子,低頭嬌羞的笑起來時,像一朵水蓮花那樣的溫柔。

    現在……現在她怎麼能變成這個樣子?!

    “一大爺,老太太,我……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傻柱痛苦的聲音從指縫裏滲出來。

    聾老太太拍了拍傻柱的胳膊。

    “咱們好好和你兄弟說一說,看看他想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雖然我不喜歡秦淮茹,但她已經是你媳婦兒了,帶來的兩個姑娘都跟着你姓了,還給你生了個女兒,咱們也不能不要她了。

    “說個最現實的問題,她要是因爲換孩子被抓進去了,你女兒怎麼辦?我可聽說了,你那個女兒四斤半都不到,又輕又小的一個,沒了媽可怎麼活?”

    傻柱默不作聲,輕輕點了點頭。

    “不管你現在對她多不滿意,你和她都是一邊兒的,你扔不了她。”

    “要怪,只能怪你當時看走了眼,娶了她。”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好好求你兄弟的原諒,看他怎麼才肯放過你媳婦兒,不然你的家就散了。”

    “但是你記住了,以後,不能再讓秦淮茹管錢!”

    “你看看這次的事兒,要不是她手裏有錢,能鬧出這麼大的事兒來嗎?”

    “她那來的錢?還不都是你的辛苦錢!”

    聾老太太摸了摸傻柱的腦袋,輕聲說。

    “做好準備吧,以後……何雨棟可能就不認你這個兄弟了。”

    傻柱沮喪的點點頭。

    秦淮茹這次做的事兒,着實惡毒啊。

    天色漸晚,何雨棟才匆匆回家。

    嚴秀最終還是沒招出任何一個同謀或者主使,不論別人問她什麼,她都只癡癡的笑,看起來精神已經失常了。

    現在要明面上,用規範的手段懲戒秦淮茹已經行不通了,那就只能用暗地裏的手段了。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見到家裏等了他許久的聾老太太、易中海還有傻柱,何雨棟也能笑面以對,倒讓他們吃了一驚。

    何雨棟現在極爲冷靜,因爲凡在怒火下做出的決定,沒有幾個是理智的。

    如果他在怒火下進行報復,那就是單純地泄憤。

    但冷靜下來以後,再做出的決定,就不單純是泄憤那麼簡單。

    那是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

    所以,何雨棟現在沒必要對這三個人陰陽怪氣或者冷面相對,那樣只會顯得他很沒品。

    “不好意思,有點事情要做,讓幾位久等了。”

    何雨棟親自給三個人都衝了一杯麥乳精,笑眯眯的,神態自若。

    這個態度讓他們意想不到,直接被打亂了步驟。

    聾老太太和易中海對視了一眼,還是自己先開口了。

    “雨棟啊,今天來拜訪你,我們兩個也是豁出自己的老臉啦。”

    “發生了什麼事兒,咱們就不重複了,我們也知道,是傻柱媳婦兒對不起你。”

    “現在,咱們打開天窗說亮化,到底怎麼樣,你才能放過秦淮茹啊?”

    “不管怎麼樣,她終歸給傻柱生了個孩子,我們也不能眼看着傻柱的孩子沒媽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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