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棟本來就對這事情動搖。

    閻阜貴作爲一個父親的那一面被他看到。

    那麼懇切和卑微。

    願意爲了一個夢來求他放過。

    何雨棟實在不是那種無情無義的人。

    他心裏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

    “好。”

    他淡淡點了頭。

    “你們一家搬離這裏,永遠別回來了,在那邊好好生活吧。”

    閻阜貴也懇切地點頭。

    “我們一定不會再回來,不會礙您的眼。”

    何雨棟搖了搖頭。

    “不是因爲礙我的眼,三大爺,我和你認識以來好像沒有這麼心平氣和的相處,不是互相防着,就是互相傷害。這次我真的想對你好好說一句,不要這麼爲了別人的看法逼迫自己,過得平平淡淡也是幸福,真正的讀書人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的。希望你離開這裏可以好好沉下心來,不要再被這些世俗裹挾這變成不做好事的人。”

    三大爺此時也不再僞裝自己。

    機械地應答了。

    “好,好。”

    生活就這樣迴歸了平靜。

    三大爺帶着一家舉家南遷。

    不知道去了哪裏。

    何雨棟問。

    “有想好去哪裏嗎?”

    “不大不小的地方就行了,我兒子可以幹體力活,於莉可以出去做一些小活,我是一個老師,到哪裏都可以教人。其實去哪裏都無所謂了。”

    “好。”

    走的那天。

    是一個下了大雨的日子。

    何雨棟覺得北城像被整個沖刷了一次。

    在他的心裏。

    閻阜貴也彷彿被重新沖刷。

    成了一個新的人。

    於莉感謝何雨棟沒有繼續報警。

    何雨棟只是說了讓他們不要再回來。

    在那邊開始新的生活。

    時間一天天過去。

    藺雨竹的餐館恢復了平靜。

    何雨棟又重新開始張羅博物館的事。

    然而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三大爺離開了不作爲。

    二大爺又蠢蠢欲動。

    這事本來只是劉海中一家的事。

    傳到何雨棟耳朵裏。

    還是秦淮茹的功勞。

    秦淮茹自從每週固定的聽小當回來對他發牢騷。

    心裏越來越扭曲。

    全院的人幾乎要被他說個遍。

    那天劉海中在家裏耀武揚威。

    對這一盤菜發牢騷。

    “今天的菜怎麼這麼難喫!”

    “怎麼難吃了又!”

    “沒有用豬油炒吧,跟你說了雞蛋要用豬油炒。”

    “家裏哪有那麼多豬油,經常炒一次也就罷了,天天這樣那要買多少纔夠。”

    “怎麼了?誰是一家之主,這點要求也不能滿足了嗎?”

    “一家之主。你聽說了沒有,何雨柱在何雨棟侄女開的那個餐館裏幹活呢?每個月掙了很多錢。”

    “我是院裏的二大爺,到了他侄女管理的那個飯店也要弄一個官噹噹吧。”

    “飯店裏有什麼官?”

    “不知道。掌櫃?管錢的?”

    “你想的倒是美!”

    二大爺家大門敞開。

    這一段話正被洗菜的秦淮茹聽到。

    當作笑話說給各種人聽。

    冉秋葉出去買菜。

    秦淮茹看到她。

    正想起來這件笑話事。

    大笑着過來。

    “有件新鮮事跟你說。”

    冉秋葉並不關心其他人的家長裏短。

    眼睛都沒有離開過手裏的菜。

    “什麼事啊。”

    嘴上隨便敷衍着。

    “劉海中看上你家那飯店了,說要進去當個官呢?”

    冉秋葉歪着頭。

    “哦?怎麼又是飯店。”

    “不是看那飯店是個肥差嘛。”

    “也沒有。”

    冉秋葉挑好了菜。

    微笑着和老闆付錢。

    “老闆,多少錢?”

    秦淮茹看她聽的不認真。

    拽着冉秋葉轉過身來。

    “哎,和你說呢。聽不聽了。”

    冉秋葉聳了聳肩。

    點了一下頭。

    “聽。聽。”

    “你沒看見二大爺那個樣子,狐假虎威的,好像下一秒就要擺出他的身份逼你們讓他進去了。不過你們家雨棟,根本不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人哈。你說是吧。”

    冉秋葉笑了一下。

    尷尬的回答。

    “他是不會任人擺佈的。但遇到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也總是難纏的。”

    秦淮茹知道這些人裏也有她的一份。

    畢竟何雨柱現在還在那飯店裏做着廚師。

    有些不好意思地應答。

    “是啊。你說呢,二大爺真要去,不能讓吧。”

    “不能,自然是不能。”

    冉秋葉硬氣起來。

    順着秦淮茹的話應了幾句。

    就提起東西準備走。

    她不管這些事情。

    也不想管。

    不過回家後還是把這些告訴了何雨棟。

    晚飯她在桌前掰着豆角的時候。

    隨意提了一句。

    何雨棟回來後放下衣服幫她掰着那一盆豆角

    聽到這些。

    動作不露聲色的頓了頓。

    冉秋葉發現了。

    歪頭看他。

    “是不是又嫌棄這些事煩啊。”

    何雨棟搖搖頭。

    “煩倒不至於。有一點無奈吧,一茬接一茬的,有一點累了。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沒有那麼多精力和時間一個個檢查應對這些。”

    冉秋葉看出何雨棟的感覺。

    心裏也難受得很。

    她對這些院裏的鄰居。

    可謂是從見面的第一天到現在。

    都沒有一天改變過看法。

    除了躲。

    就是打馬虎眼。

    有時候正面交鋒起來。

    她也絕不輸下陣來。

    這些年過下來。

    她逐漸在這些事情裏麻木不仁。

    所有的家長裏短和雞毛蒜皮。

    她都當作平淡生活裏的一些調味劑。

    也就過去了。

    只是今天何雨棟第一次在她面前。

    浮現出對這些的疲於應對。

    惹得她也實在難受。

    他們都本不該忍受這些的。

    “好了。別去想。善惡終有因果。想着膈應別人的人,自己也會有一天被膈應。”

    “我不想。我在想今天的雞要不要用我新挖的黃泥包起來烤,肯定好喫。”

    何雨棟突然笑起來回答。

    盯着冉秋葉。

    手裏舉起一根豆角比劃。

    “喫喫喫。”

    冉秋葉瞬間開心起來。

    打了一下何雨棟的頭。

    笑着說他貪嘴。

    他當然也聽出來冉秋葉的不開心。

    但如果要一直被小人影響自己的生活。

    那麼他們就沒法過下去了。

    何雨棟在心裏暗暗想。

    即使有這麼多糟心的人和事。

    這麼多年。

    不也一天天過下來了嗎?

    何況現在。

    父母在身側。

    兒女在膝下。

    飯店風生水起。

    職業穩步上升。

    這樣的生活。

    也總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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