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被薰得幾欲作嘔,起身尋一處乾淨的小池塘洗乾淨臉。

    午休後跟着大家繼續幹活,天黑領隊開會,重新爲大家佈置新任務,才解散衆人。

    李落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大雜院。

    房門鎖着,秦勉不在嗎?

    她掏鑰匙開門。

    鄧翠萍坐院子裏洗衣裳,聞聲擡眼看着她的方向道:“李落啊,你白天跑哪兒了?小秦四處找你。”

    李落冷呵,他會找她?

    他估計巴不得她消失,他好和韓秋雨雙宿雙飛吧?

    “我隨便逛了逛。”她推門進室內。

    這個點澡堂人應該不多,她開燈拿出一身乾淨的衣裳,帶上票來到澡堂。

    如她所料。

    寬敞的浴室一個人都沒有。

    中央的池子很髒,她打開淋浴,脫下衣裳沖洗。

    溫暖的清水沿着頭往下淋,彷彿驅散疲憊,李落舒服的喟嘆一聲。

    洗乾淨臉和頭後,身子往前移。

    無意中瞥見腳下淌過的水,隱隱泛着黑。

    要說臉上的黑泥是幹活時沾上的塵土,身上爲何有?

    “要搓背嗎?”來人是中年大媽,半截身子探過門框。

    李落冷不丁嚇一跳,磕巴道:“你,你......謝謝啊,不需要。”

    “你這麼胖,不需要?後面搓得到嗎?”

    李落:“......”好像也是哦,她現在是個兩百的大胖子,彎腰都費勁。難得大洗一次,搓就搓吧。

    搓背工讓她躺中間的木牀上。

    李落有些難爲情,咬着脣猶豫。

    “快點啊,你這人真的是,扭扭捏捏的。”

    李落:“.......”

    .......

    李落四仰八叉躺着,感覺自己像一頭等待宰殺的豬,由着屠夫擦洗拔毛。

    “翻過去。”搓背工拍她的肩膀,氣喘吁吁道:“你這姑娘真胖,喫啥養的啊。”胖子一般都白,眼前的咋這麼黑呢?她又說:“搓你的背收五分錢太虧了,三個瘦子都比不上你一個。”

    “我給你一毛五。”李落說。

    “我保證給你搓乾乾淨淨!”搓背工道。

    李落:“你們這裏每天幾點關門?人最少什麼時候?”

    “九點,就這個時候最少,基本沒人。”

    李落打算以後每天這個時候過來洗澡。搓背工離開後,她衝一下身體,擦乾頭髮換上乾淨的衣裳,站鏡子前。

    一臉橫肉,眉頭自然的皺着,還有擡頭紋,真醜!

    也難怪秦勉會嫌棄。

    她自己都好嫌棄。

    她穿上衣裳,結賬後原路返回大雜院。

    室內亮着燈,是秦勉回來了吧?

    她走上前剛要伸手推門,房門被從內打開,青年低沉且嚴厲的聲音,質問她:“你跑哪兒了,這麼晚纔回來?”

    李落想說我沒必要告訴你,但她人在屋檐下,一直和他槓,真惹毛他得不償失,輕聲道:“減肥啊,別人都說我又胖又黑配不上你,我心裏自卑,想要瘦一點。”

    秦勉不信,就像醉酒的說自己沒有醉,真正自卑的人不會承認自己自卑。

    他感覺她自信的很。

    而且有心多心眼,指不定在外面幹什麼事。

    爲了隱瞞他,故意扯的藉口。

    “以後不要亂跑。”他說。

    李落哦一聲,走到牀邊,拿出牀底洗漱的盆子洗換下的衣裳,返回時秦勉還未睡,他說:“明天我要出一趟遠門,可能需要十天半個月,給你留二十塊錢的生活費,放在書桌下面第一本書裏夾着。”

    李落一聽,馬上打開書,兩張嶄新的大團結。

    心情馬上愉悅不少。

    別說,他還挺大方的。

    雖然和韓秋雨有一腿,但該對她盡的責任,盡到了。

    她笑眯眯的說:“你儘管去做你的事,不用管我。”

    秦勉低眸正視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感覺她比第一次見的時候白一點,眼睛也亮了。“早點休息。”他不冷不淡的說完,躺下睡覺。

    李落住下鋪,順手關燈,幹一天的活,睡眠格外的好,一覺天明。

    醒來室內只剩她一個。

    十分自在。

    她起牀穿衣裳,胳膊和大腿痠痛無比,她知道這是運動的後遺症。

    過幾天習慣就好了。

    喫過早飯,李落帶上水壺小半個包子皮當乾糧,準備到挖溝渠的地方。

    剛踏出大雜院,便聽韓秋雨道:“李落,你昨兒早出晚歸幹嘛呢?”

    “找到活兒幹啦!”

    “在哪裏?”韓秋雨不可置信,李落不是沒有文化,沒有技術嗎?

    哪個地方會要她?

    “我不想告訴你。”李落走了。

    韓秋雨氣惱,想跟着,鄧翠萍又喊她,她一個愣神李落已經不見了。

    她暗罵,死胖子!跑的還挺快!

    .......

    李落到地方,大家已經來齊,正熱火朝天的幹活。

    隊長氣沉丹田一吼:“那個胖子,你咋又這麼遲?哪個村哪戶的?明天再遲別來了。”

    李落哦一聲。

    她人胖貌醜,身邊幹活的都不願意搭理她。

    她也樂得清淨。

    大汗淋漓時,她掏出手帕擦汗,汗液中夾雜着細小的黑色物,令她十分困惑,她身上是有黑油嗎?

    是不是因此她才黑的啊?

    不會是中毒了吧?

    秦勉是法醫,不曉得懂不懂,等下回見他,一定問個清楚。

    午休時,李落只吃一點麪皮,再餓便喝水,熬到晚上頭暈眼花。

    減肥真難熬啊!

    等她瘦了,定型了,她一定要狂喫一頓犒勞自己!

    到家後,她煮一點稀粥,喝完收拾衣裳前往澡堂洗澡。

    這一回她身上的黑色物質更多。

    搓背工:“要搓背嗎?”

    “不挫了。”李落說。

    天天搓她怕掉皮。

    她洗好澡回家,照舊洗衣裳,晾完休息。

    ........

    日子一晃眼便是一週。

    這次下工時隊長道:“溝挖完了,大家從明天開始可以睡個好覺了。”

    衆人歡呼,只有李落失望,這陣子挖溝,她明顯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輕盈了,原本貼身的外套也鬆鬆垮垮,皮膚更是日漸白皙。

    再過兩個月,大家肯定能可以明顯的對比出她的減肥成果。

    忽然不挖了,她上哪兒找活幹呢?

    她私下問隊長:“別個地方還有挖溝渠的嗎?我想過去挖?”

    隊長像看神經病一樣看她:“我只見過幹活偷懶的,頭一次見到要活幹的。你到底哪個村的?”

    李落:“我是附近的住戶,在家喫太胖主動幹活減重。”

    隊長震驚之餘,大笑不止。是傻子吧?!

    李落黑臉:“咋,你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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