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和賣席子的大叔對上頭,他說梳理好的竹條被水泡了,貨要等一陣才能交。
問她還要不要。
她當然要。
而今天,是交貨的日子。
忽聽外面韓秋雨的聲音:“秦大哥,你回來的正好,我有事跟你說。”
不等秦勉開口,李落偷偷買賣文具的事情便被她和盤托出。
這一天週五,工人們上班,環境安靜,韓秋雨的說話聲尤其響亮。
若左右兩邊的院裏有人,肯定也能聽得見。
由此可見,韓秋雨是想叫全天下都知道李落在做買賣。
秦勉面色如常,十分平靜道:“有何證據?”
“我親眼所見。”韓秋雨道。
“口無無平,誰能作證?”秦勉繼續質疑。
韓秋雨噎住:“許多小販從她那進貨,都可以證明。”
“照你這麼說,她是文具販子?那我家裏應該堆滿貨纔對。”秦勉冷呵一聲:“下次冤枉人麻煩把證據擺上來,空口白舌抹黑別人清譽,毫無道德可言。無恥之輩!”他文縐縐的罵完人徑直往家門口走。
韓秋雨啞然,臉色一陣紅一陣白。
李落這時開門衝他笑。
秦勉眼眸微微一亮,女孩穿着束腰的淺色碎花裙,扎兩隻麻花辮,露出標準的鵝蛋臉,五官精緻明豔。
帶着細碎絨發的額頭,顯得她年紀很小。
青春靚麗,大概就是她這樣。
“剛纔韓秋雨說的話你聽見了麼?”秦勉道。
李落:“嗯,她胡說八道,我是守規矩的良民,怎麼可能做違反規定的事情?”
秦勉眼角抽了抽,非強調自己是良民不可麼?違反的規定的事情做的還少?不過韓秋雨說的應該是真的,但他不打算追究,她身上有錢,說兩句重話,就她這個膽子和脾氣,肯定拿着錢就跑了。
到時候上哪兒找人?
他不僅丟媳婦,還得丟臉。
韓秋雨指着李落道:“我親眼所見。”
李落伸手指她:“你指什麼指?你再指我,我抽你啊!口口聲聲親眼所見,你倒是拿出證據來啊。”
“行,你等着,有一就有二,我以後就跟着你,看你往後怎麼交貨。”韓秋雨咬着後牙槽說。
李落冷哼哼。
暗道,我被你發現一次,還能被發現兩次?
喫一塹長一智,下次保管讓你牽軍犬都找不到我的交易點。
........
秦勉進屋後,李落也跟着進入,隨手關上門。“你怎麼這會兒回家?工作不是很忙嗎?”
“破案了,回來休息。”秦勉說。
李落獻殷勤:“要洗澡嗎?我給你兌水。”
“我自己來。”
“喝茶嗎?剛買的茶葉味道可好了。”
秦勉:“你的生活費還沒用完?”
“差不多了,要不你再給我點?”
秦勉幾不可見的勾勾脣:“差不多證明還有,週六取給你。”
李落心思一動,她翻遍整個屋子,沒有存摺,也沒有現金。還以爲他的錢全部放辦公室。既然有存摺,也是放辦公室吧?“取錢啊,你有很多錢嗎?不如我幫你收着?”
秦勉:“我自己會收。”
“人家都是媳婦收。”李落道。
李落啞巴了,院裏的家庭好像都是男人收錢,女人的工資也是交給男人。不過她是不會交的,她可以和他談感情,甚至用一張牀睡一睡,做一做傳說中快樂的事,但想要她的錢門都沒有。
她泡完茶:“我出去一趟。”
秦勉:“嗯。”
........
李落一出門,韓秋雨便跟她,她帶着對方七彎八繞,經過一個小巷甩開,來到和賣席子大叔約定的地點,大叔已經等在那了。
他說:“還以爲你不來了。”
李落:“說好的話怎麼能食言?”
大叔讓她驗貨。
李落拿出三塊六交給對方,拎起捆好的席子便準備走。
“你不看看席子好不好啊。”
“我信任你。”李落說。
大叔笑笑,這丫頭做事行,說話也讓人舒坦。
………
李落經過糧站進去稱體重。
上一次稱重130,這一陣子成天在外面忙,回來累的不想跑步,好幾天不跑一趟,竟然瘦了七斤多。看來操心比運動減肥效果好的多。
她滿意的離開糧站,提席子到家,只見秦勉背對外面躺牀上。
她靠近後,對方坐起。
李落:“你沒睡着啊。”
“睡覺輕。”秦勉視線一轉:“買的席子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弄回來了?”
“不然呢?”
秦勉無言以爲。
李落解開捆席子的繩子,表面光滑,邊邊角角,打磨特別精細,一塊八一張,也就賺個人工。還是老農民實誠,她用乾的毛巾簡單擦了一下,換走上下鋪的草蓆。
秦勉躺新席子上,皮膚傳來冰涼的觸感,十分舒適。“還挺舒服。”
李落揚了揚下巴:“我會買東西吧!”
秦勉:“嗯。”
李落將換下的草蓆放外面晾曬,準備過一遍陽光後,摺疊放櫃子頂部,等冬天的時候繼續用。
這個時候,韓秋雨才從外面回來,和李落對視,氣不打一處來,該死的女人!故意領着她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走着瞧,她遲早會讓秦勉,看清這女人的爲人,她走到水池邊洗臉。
李落轉身回屋,秦勉仰面躺,似乎睡着了。
李落也準備爬上鋪休息,踩着牀邊的第二個腳踏,她又退回地上,輕聲喊:“阿勉。”
秦勉未迴應。
李落嘀咕:“你剛不是說睡眠很輕嗎?怎麼跟個豬一樣?”她將牀簾拉至中間位置,擋住腿部,隨後脫掉鞋子睡他旁邊,繼續碎碎念:“韓秋雨以前喜歡過你,她的假對象吹了,她名聲也不好了,她經過時看見咱倆一起睡,肯定氣死,不對,是饞死!後悔沒把你拿下。”
她故意把手搭他胸口。
韓秋雨經過時,和李落預料的一樣,不由自主往室內瞧。
就見兩人躺一塊兒睡。
她故意清嗓子,暗罵不要臉,大白天和男人一起睡覺。
李落衝其豎中指。
韓秋雨不明所以,但直覺不是好寓意,氣呼呼走了。
李落豎着耳朵聽腳步聲,人一走,她也準備到上鋪睡,正要坐起,腰上多一條胳膊,她想要輕輕拿起,手被握住。
李落:睡着了,還是裝睡?
裝的吧?
要麼爲何能握她的手。
她沒有動,睜開眼睛看上鋪的板子,不一會兒犯困,不知不覺閉上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