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廠長心道,我們的業務員若能把產品推出去,我也用不着鋌而走險把貨賣給你。他嘆口氣:“壓貨壓怕了,生產出來想趕緊賣出去,你想想辦法。”

    路主任道:“大落啊,咱們老交情了,幫幫忙,找個信得過的接手替換你一個月。”

    李落思考後想到賣冰棍的於大叔。

    她查過,大叔以前真的是大老爺祕書,因爲站錯隊被人弄下來。

    他周圍的人對他的風評很不錯,他失去工作後,媳婦就和他離婚了,帶走兒子,女兒主動留下和他一起生活。

    她買賣順當時找過他,喊他跟她混,掙的錢平分,於大叔說他私下搞煙賣,正忙。

    當時他送了她兩條名煙,又請她進大飯店喫飯。

    待會兒她上門問問,大叔的菸草生意如何,不行當文具販子也不錯啊。

    思及此,她輕點一下頭:“我看看能不能安排。”

    “誒,你安排安排。貨走出去你也掙錢不是?”牛廠長態度綿軟,承諾年底一定有她的紅包。

    “........”

    ..........

    李落離開文具廠後提步回家。

    開門時,恰好遇到右手邊的鄰居出門。

    是一位個頭中等,相貌普通,眼神精明的中年大媽。

    大媽姓錢,拿眼上下掃她:“新搬來的啊?昨天?跟着對象住?”

    李落禮貌迴應:“是的阿姨。”

    錢阿姨道:“你們家訂報紙嗎?沒訂的話,咱們兩家合訂一份。”

    李落:“……我對象單位每天發,不用訂。”

    她告別錢阿姨,進屋將身上的貨款放進櫃子裏鎖好,換回女裝,又至街上買兩樣禮品,提着到於大叔家。

    碰巧遇見於大叔在家,正和一個十六七的小姑娘吵架。

    小姑娘八卦的看了她一眼:“不會是給我找的小媽吧?姐,我爸偷摸幹買賣賠了,窮的快喝西北風。你這麼漂亮,不比我大多少,什麼樣的對象都能找,可千萬不能想不開看上我爸啊,他兜裏沒錢還不洗澡。”她說完走了。

    於大叔臉色漲紅:“死丫頭,少扯犢子!”他面對李落窘迫一笑:“我這閨女嘴碎的很,讓你見笑了。”

    李落也是大窘:“青春叛逆期吧,我像她這麼大的時候也會亂說。”

    “說的你好像有多大一樣。”於大叔開門見山道:“又喊我跟你一起賣文具?就沒見過你這麼大膽的姑娘。不過你不來我也正想找你。”他提及菸草貨被截:“流年不利,飯都快喫不起了。”

    李落正式說明來意。

    於大叔感激無比,幸好他懂得看人,瞅準這丫頭有出息,菸草買賣好的時候她上門,他請喫飯又送煙,要不今天這事兒輪不上他,他道:“雪中送炭啊,什麼時候幹?”

    “明天我先帶着你進廠認人,後頭再帶你見見朋友。”李落說。

    “成。”於大叔再次邀請李落喫飯,表示道謝。

    李落婉拒,人家飯都快喫不起了,她哪好意思要他請客?她和於大叔約定好見面的時間和地點後走了。

    ........

    在外面溜達至傍晚纔回家。

    秦勉已經下班,破天荒準備晚飯,有魚有肉,應該是飯店買的:“還有酒,今天什麼日子?”

    秦勉:“慶祝燒屋的韓父被抓,而且你最近瘦了,買些好喫的讓你補一補。”

    李落白眼一翻:“我減肥路上的絆腳石!”她今天路過糧站的時候稱重,剛好掉下120,這一頓海喫下去,不得胖兩斤嗎?

    “現在的樣子不胖。”秦勉道。

    李落:“又不是讓你看。”

    秦勉:“........”讓誰看?誰口口聲聲爲配上他才減肥?如今又改口,善變。他輕輕抿脣:“特意爲你準備的,不喫下次不弄了。”

    李落:“.......”威脅都用上了,好吧!“我只喫菜啊。”她順手爲自己和他倒上酒:“乾杯!”這傢伙真損,人家被抓,他買酒回來慶祝。

    秦勉:“酒是擺設,不是真叫你喝。”

    “沒事兒,我千杯不醉。”李落自傲道。

    秦勉:“........”

    兩人喝掉一瓶酒。

    李落不可置信道:“你居然沒醉。”她攀比心上來,和他拼酒,兩瓶下來終於撐不住,醉意朦朧道:“不喝了。”她嫌熱,順手脫下上衣。

    秦勉餘光一掃,胸口裹着一層厚布,怪不得熱。

    只見她又開始動手拆裹胸的帶子,他阻止的話至喉嚨口又咽下,天色變暗,室內光線不足,他開燈望着她解,她繞下來一圈衝他傻乎乎一笑:“男女授受不清,我不能讓你看。”她身形的不穩的起身往臥房走。

    秦勉:“.......”清醒的時候可沒說過男女授受不清。“你小心別摔了。”他擡腿跟着。

    李落徑直往牀邊走,往牀上一倒睡下。

    秦勉:“.......”這就醉了?

    他垂眸望着,昏暗的光線下,鵝蛋臉圓潤飽滿。

    睫毛像小扇子,微微往上卷。

    五官恰到好處的精緻。

    怎麼會有長得這麼精緻的人?

    “落落。”秦勉喚一聲。

    李落腦子還算清醒,但感覺累,她輕輕迴應一聲。

    秦勉:“今天同房,願意麼?”

    李落不迴應,他便一直問。

    直到她含含糊糊的應一聲:“願意。”

    “你說的啊,我可不客氣了。”秦勉靠近她,手才碰到她的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是隔壁的鄰居錢阿姨,借掃帚用。

    秦勉走到堂屋門口,回道:“沒有。”

    “你家怎麼掃地?”

    秦勉:“趴地上用嘴吹。”聽前面一個主任說,錢阿姨愛佔人便宜,什麼都找借別人。住進來,無論她借什麼,都不要同意,否則以後無窮無盡。

    錢阿姨罵一句走了。

    秦勉回屋,空氣中一股子酒味,他視線一掃。

    李落吐一地,睜着眼睛迷茫的看着他,他嫌棄不已:“邋遢。”

    “又不是跟你接吻的時候吐你嘴裏了。”

    秦勉:“........”

    李落使喚道:“我想洗澡,你兌點水。”

    “一起洗我就兌。”

    李落點頭:“行,反正你是睡在我下鋪的兄弟,咱倆一樣我怕什麼?”

    秦勉扶額,還以爲她醒酒了。

    醉鬼!

    ..........

    次日李落醒的時候,已經八點半。

    頭疼不已。

    屋子裏只有她一個人,牀頭櫃上放着一杯茶。

    爲她準備的醒酒茶?

    她端起來漱口。

    而後簡單的收拾一下,穿男裝來到和於大叔約定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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