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做炒飯時，狗狗回來了，夾着尾巴小心翼翼往堂屋走。
李落清嗓子。
狗狗轉頭，眯着眼睛靠近她。
李落板住臉：“一整天跑哪兒去了。”
狗狗伸出一條腿，用另外三條腿走路。
李落立刻緊張：“怎麼忽然就受傷了？”
“汪。”
“傷哪裏了？”李落蹲下檢查，四肢好好的啊。
此時，空氣中飄起糊味。
李落嗅了嗅，大叫一聲：“我的飯！”
李落快步進廚房，狗四肢着地跟着。
李落：“！！！”沒瘸啊。
壞狗啊，居然騙她！她炒飯底子糊了一塊，她盛出拌上狗糧讓狗狗喫。
狗子眉頭微皺，委屈哼哼。
李落：“誰叫你耽擱我做飯？就喫這個吧。”
傍晚時分。
魏景登門，帶着她的工資和提成來了。
提成按部門的人頭分，攏共十個人，分盈利部分的五個點。
他還帶回一個消息：“你辭職要寫辭職信，不寫默算你還在單位。孟主任說給你發工資。如果你真的考上大學，這裏佔着工作名額，可能對你以後的分配會有影響。不過我覺得，反正你也考不上，不如就當休假。”
李落惱的直搓頭髮。“我稀罕他的工資？”她考不上？京都的大學只要她想，她就有能力上。“我不要他的工資！你回去轉告他！”
“你自己去，又不是我媳婦，成天使喚我！”魏景走了。
李落：“……”掙跑腿費的時候，他怎麼不說使喚了？
………
魏景離開後，李落起草了一封辭職信，理由便是考大學，想要一個安靜的學習環境。
次日下午纔不緊不慢交給孟主任。
孟主任拿到辭職信放進抽屜裏，語重心長道：“小落啊，想考大學，我給你安排單獨的辦公室，不耽誤你複習，往後畢業了，我和你們的學校說說，你來這裏工作就行。每個月的工資照給你發。”
李落說不心動是假的，但她少拿了四千多塊提成，每每想起便覺膈應。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她喫過一次虧，就不能讓自己有喫第二次虧的機會。
她硬氣道：“孟主任，該說的我都說清楚了。”
孟主任嘆氣：“你這個丫頭也太倔了。”他鬆口道：“想回來直接找我。”
對方再次退步，李落沒道理再把話說死，嗯一聲。頓了頓道：“科室平分提成，本身就打擊勤快人的積極性。如不改正，待外面的企業如春筍般崛起，咱們單位的境況，不用我多說。我還要複習，就先走了。”
“你說的也有道理。”孟主任最近都在想這個問題。
若不制定新規矩。
很難留住人才。
他親自送李落出門。
李落：“不用送了。”她走到單位大院的中央，嚴菊跑出來：“李落，你是來上班嗎？”
“遞交辭職信，祝你工作快樂。再見。”
嚴菊暗暗舒一口氣。
李落走了也好，不服從上頭的安排，留在這裏，有和同事們扯皮的時候，她也加一句：“我也祝你來年考上大學。”
“謝謝啦。”李落塔出單位大門，一身輕鬆。
這裏的工作，說不上多好。
但也算不差。
孟主任人其實挺不錯的，就是下面的人太難搞了。
上班跟玩一樣，分錢的時候生怕少拿一毛。
李落辭職後，把所有精力放在複習上。
唯一令她不解的是，家裏的狗狗總是早出晚歸。
她跟蹤過。
狗狗每次都甩掉她。
不知道外面有人喂，還是自己能找到東西喫。
轉眼小年夜。
李落往西北打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落落。”
“快過年了，什麼時候和小弟一起來接我？”李落道。
秦勉：“這週末。”
李落掐指一算，今天已經週五，豈不是後天？“下週四過年，你週末過來啊？”
“工作脫不開身。”秦勉說。
李落：“小弟的學習有沒有進步？”
“進步明顯。”
“比如。”
“之前的練習能考七十出頭，現在八十來分。”
李落：“確實進步了。”她隱隱約約聽見電話另一頭有其他人說話。
下一秒秦勉便道：“落落，我這邊有些忙，就這樣。”
“好的。”李落放下電話。
準備買兩身男式的棉衣。
另外爲公婆和父母都買一身過年穿的新衣裳寄回去。
上次她分別寄了土特產。
公婆專程寫信感謝她，對她噓寒問暖的。
老爹老孃也寄了信，信裏說明了一下自身的情況，由於接弟弟一起住，他們還是租房子住在了外面。
月租五塊。
又大又寬敞。
放得下她定製的新牀和新傢俱。
接着又八卦了李大伯一家。
李大伯貪錢還不上，將家裏值錢的都賣了，欠一屁股債。
李大娘被判十年。
李厚道的媳婦鬧着和他離婚。
李蘭花名聲太臭，出門被人指指點點，成天尋死膩活。
李老實原本準備輟學，因爲學習成績好，學校爲他減免了學費，這才得以繼續。
而小弟從鄉下，轉進縣城讀。
主要一個原因是怕他一個人待老家，李大伯一家遷怒報復他。
隨信還郵了一件厚實的手工毛衣，說從秦勉那知道她在京都上班，天冷要她注意保暖。
她打算過完年，問父母他們租的房子多少錢，以秦勉的名義爲他們買下。
李落進入商場後，先將公婆和父母的東西買齊，接着又買秦勉和小弟的。
提着大包小包出來後，再次來到郵局，把父母和公婆的衣裳打包寄走，然後回家。
路上經過寵物店，想着狗狗的罐頭喫的喫不多了。
她又買了十灌。
出寵物店門不久，被一隻小貓攔住去路。
盯着她的罐頭盒喵喵叫不停。
李落做出拜的動作：“你這樣拜拜我，我就給你喫。”
貓貓依舊叫。
李落樂此不疲的教它。
貓貓終於意識到，自己如果不照做，不會得到喫的。
它站立後，用兩隻前爪拜李落。
李落哈哈大笑：“好聰明。”她說話算數，拿一盒罐頭撕開放路邊，看着貓貓喫。
貓貓喫不到兩口，一聲汪，驚得它嗖跑了。
李落扭頭和旺旺對上眼：“你又跑了哪裏去了？”
旺旺搖着尾巴走到罐頭前蹲着。
李落：“我問你去哪裏啊？”
旺旺衝對面的飯店汪一聲。
李落：“你每天來飯店喫東西？”
旺旺擡爪子指指罐頭。
李落會意，無奈道：“喫吧喫吧。”她重新開一瓶放路邊的草叢裏：“貓貓，東西放這裏了啊，待會兒過來喫。”
狗狗這邊幾口炫完從貓咪嘴邊搶到食物往飯店跑。
“又要走？你是成了飯店的保鏢嗎？”李落跟過去。
狗狗時不時回頭望她，而後直奔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