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彩芳催促李落洗漱睡覺。
完全陌生的地方，李落上牀後翻來覆去睡不着，起來拉開窗簾，讓外面的月色透進室內。
目光轉動時，瞥見李帛書房間的燈亮着。
她輕手輕腳走過去，擡手淺淺敲兩下房門。
“小弟，睡了嗎？”
“還沒。”李帛書開門讓道：“姐，你怎麼還不睡啊。”
“睡不着，出門走走？”
“大晚上出門幹嘛？萬一遇着小混混，不得脫層皮啊。”李帛書掀開被子：“外頭涼，你坐被窩裏暖着。”
李落沒有動：“我披了外套，不冷。”
李帛書看她一眼，姐有些見外啊，以前她不這樣的。
不過以前，她也不如現在疼他。
他道：“姐夫什麼時候來？”
“過年吧。”秦勉也只有過年的時候休息時間纔會多。“明天準備帶我去哪兒玩？”
“回村捉稻花魚喫，你以前最喜歡進山撿蘑菇，前天剛下過一場雨，山裏肯定有得撿，運氣好的話，說不定能抓到野味。”李帛書說。
李落稍有嚮往：“到時候你帶我。”
“嗯。”
姐弟倆聊了片刻。
李落打哈欠：“我有點困了，你也早點休息，晚上看書容易近視眼。”她走了。
........
第二天被李帛書喊醒。
喫過早飯，李仁上班，榮彩芳簡單收拾了一下，帶姐弟倆回村。
一路上，榮彩芳都在向李落求證，有關京都開店開廠，且有信心讀京都大學的事。
得到肯定回答後。
榮彩芳走路帶風：“太好了，我們老李家，總算出一個人才了。”
李落捂嘴笑。
榮彩芳又道：“我現在特別想看劉瓊仙一家知道這些會作何表情。”
李帛書插嘴道：“能有什麼表情？嫉妒死唄，尤其是李蘭花，成天以爲自己比姐強。”
榮彩芳嗤之以鼻：“她也配和你姐比？”
她開始和李落說起李蘭花的八卦。
“李蘭花挑挑揀揀，最後嫁的男人，比照前面那個差太多了。對她也不好，懷孕還要下田幹活，結婚才幾個月，整個人老了十歲，上次見着我說，說好話討好我，想跟我一起擺攤，我懶得搭理她。”
“我心裏真痛快呀。”
李落衝榮彩芳一笑，老孃的嘴巴從早上開始一直沒停過。“那你再告訴他們，過陣子你要跟我進京享福。”
榮彩芳：“不止他們，全村我都得宣傳一遍。那句話怎麼說來着，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你出息了不讓人知道，豈不白出息嗎？”
李落頗覺有理。
榮彩芳又道：“村子裏沒咱們住的地方，傍晚咱們還是要回縣裏的。”
“好的。”
“........”
一家三口進村後。
榮彩芳逢人便誇李落進城後讀了高中，參加過高考，過陣子便能讀大學。
“我家女兒，將是村子裏第一個大學生。”榮彩芳昂着頭，滿滿的自信和驕傲。
“你就吹牛吧。”
“是啊彩芳，牛皮別吹大了，落落什麼文化，我們能不知道？她一天書沒讀過，能考上大學，那全村不都是大學生？”
李帛書：“我姐夫是大學生，自有教導姐的法子。”
“就是，我家女婿厲害的不得了。”榮彩芳附和道。
“你女婿再厲害，也不能一年就讓文盲考大學啊，那還要老師幹啥？”
榮彩芳一噎。
李帛書：“我姐夫是大夫，開兩副藥讓我姐喫，怎麼不能變聰明？姐中毒的事情，就是姐夫查出來的。”
李落：“嗯，我確實喝了你姐夫配的聰明藥水。”
老鄉們眼裏有了光彩：
“真有聰明藥水啊？多少錢？給我來一瓶。”
“給我也來一瓶。”
榮彩芳：“你們剛纔不是還不信嗎？”
“信了信了。”而今的落落看着就比以前激靈。
李落：“藥水好配，藥材難尋，只配出一瓶，讓我喝了。”
大家一聽，想要繼續打聽。
被榮彩芳打發走。
她拉着李落道：“落落啊，等見到女婿，你叫他給你弟配一瓶。”
李落：“小弟又不笨。”
“誰不想變得更聰明？”
李落：“.......”
.........
一家三口回到自家小院。
李落四下環顧，雖然依舊簡陋，但比照第一次來整潔乾淨許多。
父母應該經常打掃吧？
榮彩芳道：“我還有點事，帛書，你帶着你姐玩啊。”
李帛書有些喫醋：“姐又不是找不到地方玩。”
“你姐長的俊，我主要是擔心她遇到老流氓。”榮彩芳交代兩句後，提着空麻袋走了。
她得下地多摘些菜。
進城省的買了。
李帛書找到地籠，背上揹簍，拎着水桶道：“姐，我們也走吧，我先把地籠下了，撿完蘑菇再抓魚。”
李落：“不需要準備魚餌？”
“野地裏的癩蛤蟆，捉兩隻剝了皮就能用。”
李落起一身雞皮疙瘩：“還是不要用這種魚餌了，挖些蚯蚓吧。”
“那多費事？”
“總之我不讓你用。要麼你自己抓，我不喫。”
李帛書無奈，姐變溫柔後，性格也變了許多。以前找魚餌，她可是最積極乾的。“好吧，聽你的，我試試到寸頭殺豬匠那借點豬下水，但他性格不好，就怕不理我。”
李落拿出隨身攜帶的香菸，教李帛書如何與人搭話，交流。
李帛書看看她：“姐，誰教你的這些？”
“我公公。”李落說。其實秦老爺子並不擅長圓滑，這些都是她從自己的親人身上學的。
父母爺爺輩都做生意。
她見慣了此道。
加之結交的朋友，也都是這樣，她已融會貫通。
李帛書：“姐夫一家人懂得真多。”
李落笑笑。
李帛書按照李落說的，順利借到一塊豬下水。
來到稻田後。
李帛書將地籠放好，帶着李落進山。
行至深處，纔看見蘑菇。
李帛書告訴她，哪些能撿，哪些不能。
山裏頭的野果，酸酸甜甜。
李落邊走邊喫。
李帛書見狀：“姐，這些果子原先我們都是餓的受不了才喫，你不要喫太多了，不乾淨。”
李落哦一聲。
李帛書撿滿揹簍：“姐，走吧。”
“好的。”李落跟在後面，行至土地鬆軟處，她道：“這裏好多小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