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點頭:“沒有戶口是這樣沒錯,所以我打算等你年滿十八歲,幫你在那邊買一個小院子,自立門戶後戶口遷過去,就是京都的人了。”

    李仁感慨:“原本指望你弟幫襯你,到頭來還是你幫襯他。”

    榮彩芳直誇:“女兒真有出息。”

    李落:“小弟也很不錯,他上進又努力,說不定進京後不用我出錢,自己便能攢到。”她這陣子教了李帛書不少東西,一個人甚至自己談成過一筆買賣。

    假以時日。

    定能獨當一面。

    “你弟比你差遠了。”榮彩芳說。

    李帛書有些不高興,爲何總打擊他?

    “弟弟還小呢,他的未來不會比我差。”李落信心十足道。

    李帛書大受鼓舞,還是姐姐好。

    一直激勵他。

    姐夫也是,開口都是誇他聰明,不像老爹老孃,總言語貶低他。

    幸好他臉皮厚,不在意。

    榮彩芳:“但願吧。”

    李仁:“我這就回村張羅落落遊街的事。”

    榮彩芳:“我跟你一道。”

    .........

    兩口子走後。

    李帛書拉着李落,說要送她禮物:“姐,我存了一百多塊錢,街上的東西隨你挑。”

    李落:“衣服吧。”老家早晚氣溫低。

    她帶的都是裙子。

    原本想買兩套,老孃找出了李帛書的校服。

    他個頭長了些,原先的校服有點小了。

    八九成新放在那捨不得扔。

    正好給她穿。

    她天天穿他的校服,出門總被人誤會,且容易招流氓。

    “行。”

    姐弟倆來到商場,李落看中一件薄款的長風衣,一問價格,三十九。

    李落:“算了,不要了。”這個價格超出她的預期。

    李帛書:“很合身啊,爲何不要。”

    “有點貴。”

    “又不要你付。”李帛書拿着衣裳付款。

    李落嘴角一翹,還挺大方。

    “褲子也要吧?風衣配校服褲,不太對勁。”李帛書說。

    “配長裙穿正合適。”

    李帛書:“不太合適吧?露着腿別人肯定會說你打扮妖里妖氣,容易招惹流氓。”

    李落:“愛說說去唄,穿衣自由。而且我這樣,其實不容易招流氓。”她只要擺出高冷的姿態,那些流氓以爲她有勢力,根本不敢靠近。

    李帛書沒再勸。

    離開商場後,兩人又看了一場電影,這纔回家。

    父母未歸。

    李落買菜做好飯等着,直到傍晚也不見他們。

    姐弟倆喫完飯休息。

    第二天中午才見到父母。

    兩人滿臉喜色。

    李落:“你們倆幹什麼了,這麼久?”

    李仁:“村裏人一聽說你考上了京都大學,一個個對我的態度像見了自家兄弟姐妹一樣,非要拉着我喝一杯。”

    榮彩芳:“我也是被人拉去打麻將了。”

    李落:“.......又喝,又堵?我醜話說在前頭啊,喝酒不務正業,賭博不管家裏,往後有困難別找我。”她只幫扶上進的父母,酒鬼賭徒她可不管。

    兩口子老臉一紅。

    “難得才喝一次。”

    “我也是幾個月沒打了,不是沉迷。”

    李落冷哼。

    李仁又:“原本我準備自己掏錢整個大梁請村裏長輩們擡,誰曾想,村裏主動要求幫忙置辦,舞獅,舞龍,花船表演,到時候一樣不缺。平日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都來巴結,今天一早被他們堵的走不了道,要不早回來了。”

    榮彩芳:“嫁你們家這麼多年,頭一次知道十里八村都有親戚。”

    李帛書:“......都是什麼親戚啊?”

    “有說是你爺爺遠房大姑,又說是你遠房表奶,有的又是表舅,堂伯,亂七八糟,我一個也不認識。”

    李仁:“要麼說人得有出息呢,只要你足夠有本事,那走哪兒,都是人人巴結的對象。”

    李帛書:“巴結你,你接受了嗎?接受了,以後人家請你幫忙,不得麻煩姐?”

    李仁:“我可沒接受啊。”

    他又不傻。

    榮彩芳:“我也沒接受別人,就聽了幾句奉承話。”

    李帛書這才放心:“姐,你還回村嗎?”

    “等遊街的時候再回吧。”李落說。

    她準備蒐羅些土特產,返京的時候帶上。

    ..........

    很快,街坊鄰居們也都知道她考上京都大學的消息,紛紛上門道喜套近乎。

    榮彩芳一天笑到晚。

    這一天,送走一波客人後,她揉着嘴角道:“嘴都笑疼了。”

    李帛書:“誰叫你成天瞎顯擺,關上門不什麼事兒都沒有?”

    “你管我呢?好好讀你的書,村裏那些個買賣別做了,全心投入學習當衆,爭取三年後給我考一個京都大學。”

    李帛書:“京都大學,說的容易,你怎麼不考啊?”

    榮彩芳:“.......臭小子,說你兩句你拿我當消遣?還說我偏心你姐,你姐怎麼就能考上呢?她還沒讀過書,還是你太蠢了。”

    李帛書:“.......我蠢,我蠢。”其實我說的都是實話啊。

    你自己讀過多少書?

    識幾個字?

    讀書需要天賦的,你都沒天賦,還要求我?

    姐姐是姐姐。

    不是每個人都能成爲她。

    他前幾天看了蒲松齡的聊齋,上面有寫借屍還魂。

    他當時就懷疑到姐姐了。

    原先的姐姐是不識字的,如何教也學不會。

    勉強能懂一些拼音。

    所以他剛開始寫信,都是翻字典,抄的拼音,如此一來,她只要能讀出來,就能理解意思了。

    現在的姐姐不一樣。

    寫的一手好字,成績優異。

    與人交流時邏輯清晰分明。

    能精準的把握住人的心理。

    他做買賣時按照她教的辦法看人下菜,無不成功。

    那些老闆問他家裏是不是有老人教。

    他說自己的姐姐做生意,他跟上學了點,他們都不相信。

    姐也認真的說過,不是他的姐姐。

    他一直以爲她開玩笑。

    不過他不打算和父母坦白自己的懷疑。

    即使不是他的親姐,只要她認他當弟弟,那她永遠都是他的姐姐。

    “我懶得跟你說。”榮彩芳氣鼓鼓走了。

    還是女兒好,貼心。

    兒子專氣人。

    此時的李落正當街採購,返回時偶遇李蘭花,挺着大肚子,身邊跟着一個矮矮胖胖的男人。

    男人一臉不耐煩的抱怨:“懷個孕弄得像當上皇太后一樣要人伺候,村裏頭誰跟你一樣?人家快生了,還要下地幹活,也沒誰說來產檢,檢查來檢查去,檢查出個一切正常。敗家婆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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