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書桌上嗡嗡作響的手機,是秦銘。
“少爺,不好了,少奶奶出事了!”
電話另一端傳來秦銘火急火燎的聲音。
鍾洛凡心下一驚,皺眉沉聲道:“你說什麼?”
不是去上班了嗎?自己親自送到愛華堂的!
電話那頭的秦銘正在努力地進行清晰的表達。
“一個女人打來電話,說我的女朋友米蘇可能被人迷姦了!少爺,我以爲是惡作劇,可是她說的有名有姓,還說是通過車牌號查到我的電話!少爺,那輛雅閣是在我名下的!”
鍾洛凡手裏的毛巾停在頸邊,臉色突然沉了下來。
想着那輛雅閣是專門給秦銘買的,的確是在秦銘名下。
如果是通過車牌號查電話,那確實會查到秦銘的頭上。
難道是米蘇出了事,而目擊者看到了自己開車送米蘇,才用這個法子來通知?
“說清楚點,是誰?在哪?”
鍾洛凡一邊說一邊出了書房,抓起玄關旁掛着的車鑰匙推開門衝了出去。
“愛華堂五樓最東邊的辦公室,少爺,愛華堂門口的鐵樹花盆裏有鑰匙!”
進入電梯前,鍾洛凡記下了秦銘交代的所有線索,重重地按下電梯鍵。
混蛋,這是活膩了嗎!
辦公室內,米蘇眉頭緊蹙,拼勁力氣扭動着虛弱的身子,可領帶打了死結,以她現在的力氣,怎麼可能掙脫得開。
“有人嗎?救命!”
米蘇呼喊了一聲,可她自己也聽得出那聲音有氣無力,怕是連門板都穿透不了。
老天,既然安排了這個機會讓姜羽生出去,爲什麼不安排一個人破門而入,解救待宰的羔羊?
怎麼會有人破門而入,這是副院長的辦公室。
不要大半夜不會有人來敲門,就算有人來,沒人開門也只會默默走開。
可是一場交通事故,如果想盡快解決,能用得了多長時間?
在這裏等人解救,只怕等來的只能是回來的姜羽生!
米蘇擡頭掃視了一圈,想着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人注意到這裏。
如果門外指望不上,或許......
樓下?
四樓是......藥房!
按地形,這間辦公室的樓下是煎藥室!
這個時間,煎藥室應該有人在值夜班。
如果是田馨就好了。
即使不是,只要有人就行!
想到這,米蘇的目光落在沙發旁的茶几上。
那上面有幾個玻璃被子和一個玻璃茶壺。
上半身已經完全派不上用場,米蘇擡了擡腿,很喫力,但好在還能擡起來。
用力一掃,一個杯子“啪”的一聲落在地上。
沉靜的夜裏,顯得特別清脆,應該足以讓樓下的人聽到。
一聲怕是不會引起什麼關注,米蘇再次喫力地擡起腿,另一個杯子落了下去。
第三個,第四個,連同最後裝着半壺茶水的玻璃壺。
看着一地的玻璃渣子,米蘇靜靜地聽着門外的動靜。
還是安靜得很。
看來需要一個更大的聲響。
米蘇撐起頭看着玻璃茶几,咬咬脣,用盡最後的力氣把身子向另一側傾斜做了個蓄力,然後閉上眼猛地向茶几倒了下去。
一側的胳膊頓時一陣刺痛,米蘇感覺到有溫熱的液體流淌出來。
躺在一地的玻璃碴子上,看着依舊毫無動靜的房門,米蘇閉上眼,這次流淌的,是近乎絕望的淚水。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淌着。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裏響起,然後在門口停了下來。
有人來了嗎?
還是姜羽生回來了?
米蘇睜開眼聽着門口的動靜,但聽到更多的是自己的心在狂跳。
突然,狂跳停止了,米蘇感覺自己的心徹底跌入了谷底。
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
是那個混蛋回來了!
米蘇閉上眼,只覺得再也沒有什麼希望支撐着她堅持下去。
鍾洛凡推開門,裏面靜悄悄的。
一地的玻璃碎片中,被綁在椅子上的人閉着眼,看上去已經虛弱到極致。
身下有鮮紅流淌出來,混着玻璃渣子,觸目驚心。
混蛋!
鍾洛凡心中像是有一頭野獸在嘶吼,幾步跨過去解開椅子後面的領帶結,然後把玻璃渣子中的人輕輕抱起。
“你怎麼樣?”
米蘇感覺身子突然騰空而起。
而那個聲音......
突然睜開眼,一張側臉出現在眼前,冷得像一塊冰,卻又讓人覺得溫暖無比。
鍾洛凡......
你怎麼會來?
這裏可是愛華堂啊,鍾洛凡怎麼會知道自己出了事?
誰會通知他呢?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啊。
可是這個活生生的人就在眼前,把自己抱在懷裏,讓自己感覺危險再也不會降臨到自己頭上。
什麼姜羽生,什麼迷藥,都被突然神兵天降的鐘洛凡變得不堪一擊。
這副臂膀很結實,讓人感覺靠在上面就再也沒有什麼是需要害怕的。
想想自己剛纔還在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這個時候就這樣被鍾洛凡抱在懷裏。
這是上天在救命嗎?
還是鍾洛凡會算卦,怎麼會知道自己有危險?
還有,他怎麼會有這間辦公室的鑰匙呢?
難道是在外面遇到了姜羽生奪過來的?
怎麼也想不用鍾洛凡爲什麼會再這個緊急時刻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是也不用想那麼多,自己得救了,剛纔想盡辦法想要讓樓下的人知道樓上發生的事,用了那麼大的力氣卻於事無補。
此刻鐘洛凡就這樣突然出現,這大概就是天意吧。
如果說上天安排鍾洛凡就是會在自己危險的時候出現來解救自己的人,那麼她還有什麼可想的。
鍾洛凡大步走出房門,回頭看了看這間辦公室,似乎是想把這裏的一切記在腦海裏。
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等着,我會回來的,這裏發生的一切,都要有人爲之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