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施主安好。”明悟依舊笑的如彌勒佛般淡定。
“好,大家都好。”君七回道:“墨大王爺也好。”
對於順風車的主人,君七還是態度很好滴。
鬱墨之擡頭用那雙深淵般的黑眸看了她一眼,君七突然有種汗毛倒立的感覺。
不愧是變態級殺人狂魔呀,這漠然的彷彿沒有你這個人似的感覺,她真是第一次遇到。
第一次近距離的接觸,鬱墨之給君七的感覺就是危險,很危險,非常危險!
這麼危險的人物她是不是要離遠點兒比較好?
不管了,先搭完這次順風車再說,想到這裏,君七撩起車簾朝外面那個磨磨唧唧的少年郎喊道:“四哥,就等你一個人了,你快着點兒成不成?”
何少康一聽墨王在馬車裏等着他,因爲疲累而有些軟的腿晃盪的更厲害了。
馮文豪見此給底下的小兵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兵上前把他架着放到了馬車上。
何少康英勇就義般進了馬車,縮在門邊的角落,儘量減少存在感。
馬車繼續前行,君七不客氣的抓了把放在馬車上的堅果邊喫邊閒聊道:“老和尚你這幹什麼去?”
“俗事,不足爲外人道。”明悟呵呵一笑。
“嘁,不說就不說,跟我這兒整什麼虛僞?”君七懟了他一句。
明悟依舊笑的敦厚。
“說真的,本姑娘跟你們福光寺可能犯衝。”君七道:“第一次來,不是陷害就是死人的……”
君七消息也靈通,今天早上就聽說了緣在昨天夜裏自殺死了。
再加上智善,來一趟死倆和尚,君七真心覺得她跟福光寺磁場不和。
一馬車四個人,就聽她在那兒叨叨叨了。
從福光寺清湯寡水的飯菜,到各系特色美食,從大越的風土人情到人文地理,天南海北的,她給你充分演繹了一次什麼叫一個人撐起一臺戲。
這一路上,她的嘴不是喫就是說,就沒停過。
福光寺的山腳下是一個小鎮子,因爲離福光寺近的原因,這個小鎮子還頗爲繁榮。
“別跑……”嘈雜聲中穿插着男人的怒喝,緊接着馬車就停了下來。
“求軍爺,救救小女子吧……”女子聲音動聽,帶着難以言說的可憐。
君七一聽有熱鬧瞧,一把掀開了車窗簾,頭也緊跟着探了出去。
一個穿着粗布麻衣的嬌弱女子正跪在隊伍前面,她焦急的祈求坐在馬上的馮文豪。
幾個看起來不好惹的大漢緊隨其後的趕到,他們抓住女人,其中一個男人還揚起手來扇了女人一巴掌。
女人嗚嗚哭泣,臉上的巴掌印讓她看起來更爲……我見猶憐了。
“耽誤了軍爺趕路,不好意思……”其中一個男人點頭哈腰的對爲首的馮文豪道:“我們這就帶這個女人走。”
“不……”女人死命掙扎着用哀求的眼睛看着馮文豪道:“軍爺,求軍爺救命,小女子被父兄所賣,只要軍爺能救小女子,小女子做牛做馬也會報答軍爺的……”
女子叫喊聲悲痛又淒厲,讓聞者心酸,當然,這只是一般人的感受。
“讓開!”馮文豪毫不憐香惜玉的冷漠開口。
幾個大漢和女人怔楞了一下,然後打頭的大漢趕忙道:“得咧,軍爺,草民這就帶着這個瘋女人走……”
“軍爺,您行行好吧……”女人又開始掙扎。
“妹妹,要不咱拿些錢出來給這位姑娘贖身吧?”何少康提議。
看熱鬧看的正起勁兒的君七聽到他的話轉頭看着他黑眸閃了閃。
“四哥想救她?”君七問。
“看着怪可憐的,再說咱們也不缺那點兒錢。”
何少康被車裏的三個大佬盯的有些心裏打鼓。
總感覺自己似乎說錯了話。
“也是……”君七突然一笑道:“贖個人應該也用不了多少錢,那四哥你下去跟那些人說說吧。”
何少康偷偷看了看鬱墨之,見他沒反對,在自家妹妹鼓勵的眼神下,他一撩車門簾就走了出去。
待他下了馬車,剛走到前面,君七的聲音就從車裏傳了出來。
“軍大哥,剩下的事由我四哥解決,未避免耽誤你們家主子的大事,咱們先走吧。”
何少康???
何少康!!!
“走!”墨王一聲令下,底下的士兵迅速上手把這些擋路的人全部拉到了一邊。
馬車在馮文豪等人的護送下繼續向前,直到走遠了,被丟下的何少康也沒緩過神來。
“女施主很聰慧。”明悟笑着道。
車裏都是聰明人,自然明白明悟指的是什麼。
“那是……”君七傲嬌道:“就這點兒小伎倆也就騙騙我四哥那個傻子。”
一個長相標緻細皮嫩肉的女人,一羣想欺辱她的男人。
這女人不僅化了淡妝,不像窮苦人家的人,還在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的追趕下毫髮無傷。
這還不算,她還那麼湊巧的攔住了墨王府的馬車。
這麼多問題,沒貓膩纔怪。
“女施主就不怕令兄出事?”明悟問道。
“不會啦。”君七很放心的道:“他們的目標是墨大王爺,我四哥可是從墨大王爺的馬車上下去的。”
“他們若是不跟我四哥一樣傻,應該知道怎麼利用我四哥最有利。”
“相反,有他們在,四哥肯定平平安安的就到家了。”
畢竟那二傻子還有利用價值呢。
“女施主睿智。”明悟誇讚。
“小意思啦。”君七得意道。
“女施主爲何不與令兄說清楚?”明悟不解的又問了一句。
“我四哥那個人就是不識人間險惡。”
何少康雖然整天招貓逗狗的不務正業,但絕對算不上壞人,相反,他還有些單純好騙。
“人嘛,總要經過社會的毒打才能真正的成長。”
“就像養在家裏的花兒,雖然看着好看,但卻經不起風雨摧殘。”
“而長在野地裏的雜草,雖然不起眼,但卻不屈不撓,生命力旺盛。”
“人們雖然喜歡看嬌嫩的花兒,卻希望自己成爲堅韌的草。”
“就拿我四哥來說吧,他就跟這些花草一樣,你總把他護在羽翼下,他會脆弱的經不起一點兒的風浪。”
“我四哥總要自己經歷挫折,才能長大嘛。”
毒打的多了,何少康也就成長了。
她也就省心了。
“女施主高才。”明悟對君七的見解很是欣賞。
一直聽着他們對話沒有出聲的鬱墨之瞟了那個被誇了洋洋自得的小丫頭一眼。
沒想到,這丫頭除了鬧騰,還挺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