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看得出來她對這些東西很感興趣,也學過不少。
“不如讓你女兒留下幫幫忙?”君七提議。
周清涵唰的擡起頭,希冀的目光盯着周尚書。
“這怎麼能行?”周尚書想也不想的反對道:“她一個女孩子懂得什麼,就只會添亂。”
周尚書知道小女兒喜歡建造,私底下也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這多少與他在工部當差有關。
在周清涵小的時候,周尚書就經常帶回一些小的模型給她玩兒,久而久之他發現這孩子對這種東西特別感興趣,有時候拆拆卸卸的能一玩兒一整天。
周尚書並沒有把這種事放在心上,小孩子嘛,貪玩兒很正常。
等大一些的時候,他們就覺出不對勁兒來了,這孩子好像並不是喜歡那麼簡單的,她甚至可以不喫不喝,也要把模型搭建好,就是用癡迷來形容也不爲過。
周尚書和其夫人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女孩子嘛,還是要有“正常”女孩子該有的樣子。
整天和這些“玩具”打交道算怎麼回事?
於是周夫人請了名師開始教授周清涵琴棋書畫刺繡等才藝。
起初周清涵也反抗過,可無奈她細胳膊擰不過大腿,慢慢的她開始朝着標準的大家閨秀邁進,而那些她熱愛的東西她也只能偷着學學了。
周尚書也知道周清涵私底下會偷偷看這一類的書籍什麼的,但他認爲只要不癡迷,這也無傷大雅,所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小女兒在建造這一塊兒有着不一般的學識和天賦。
這就是古代的女孩子,從出生起就被頗多限制。
笑不露齒,三從四德,連走路都要求步子不能邁大了。
周圍的人不斷的告訴你該喜歡什麼不該喜歡什麼,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連學什麼都要隨波逐流,久而久之,她們的熱情也就被磨滅了。
周清涵能堅持學這些被認爲只有男人可以學的東西已經很難能可貴了。
“你是瞧不起女人嗎?”君七覺得她有必要跟這個周尚書理論理論。
“你是不是女人生的,你兒女是不是女人生的,沒她們這個世界上不僅沒人給你送終,連你都沒有。”
“沒女人紡紗織布你光着身子上街呀。”
“你現在人五人六的,還不是你娘又是喫又是穿,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養護大的?”
“是,你爹也會教你不少東西,但沒娘你爹會給你餵奶,給你把屎把尿,給你操持喫穿?”
周尚書……畫面不敢想,好像還真不能,不是,好像有些跑偏了。
這說着女兒呢,怎麼就扯到他身上來了?
而且他也沒瞧不起女人,頂多就是認爲國家大事不是她們能參與的。
“還女孩子懂什麼?”君七繼續懟。
“我告訴你,女孩子懂得可多了,最起碼生孩子這一點你們男人就沒一個懂得。”
周尚書……這他承認,但你也不用總拿這個來攻擊他吧?
“你也別跟我扯什麼女人不懂國家大事。”
“自己高高在上的享受了人家伏低做小的伺候,還美其名曰人家在家當米蟲,被你們養,宣揚你們在外面有多辛苦。”
“你們說這話虧不虧得慌?”
“就拿你女兒來說吧……”君七指着不遠處的工部的大匠們道:“你問問他們,你女兒是不是在建造這一塊很有天賦?”
周尚書看過去,那些人紛紛附和,這讓周尚書有些懵。
確定不是恭維話?
“尚書大人……”一位中年人站出來道:“令愛在這方面確實不同一般,見解也很獨到,說實話,以她的年紀能有這般的學識確實不多見。”
就是可惜是個女孩子,不然這就是大越的一員良將。
雖說沒有先例,但也不是說女孩子不能參與建造這一塊,只不過大越是封建制國家,對女孩子的限制讓她們即便參與了,也不會如男兒一般能得到利益。
“周小姐確實給我們提供了好的建議。”
有人也爲周清涵說話。
周尚書就是有點兒暈,不知道女兒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厲害的。
“周尚書……”君七又道:“在這緊要關頭,你可不能自私。”
“我覺得吧,以周小姐的能力,還是留在這裏爲萬歲爺分憂的好。”
“你覺得呢?”
周尚書搖頭道:“不……依本官看……”
周尚書想拒絕,他還是覺得女孩子應該做女孩子該做的事,比如彈彈琴畫個畫什麼的。
也不是說周尚書不疼閨女,只不過他跟大多數男人一樣,認爲女孩子太另類了不好,最少不好找婆家。
“要不然我去跟皇上就周小姐的事聊一聊?”周尚書還沒說完呢,就被君七搶了話頭。
她這也算是威脅了。
你這裏說不通我就去跟皇上說。
就問你敢不敢讓她去了。
要說淵政帝這面旗,有事沒事的就被君七拿出來扯一扯,這是真不怕把淵政帝扯壞了。
周尚書一聽她還要鬧到皇上面前去,立馬就慫了。
就這位,天不怕地不怕,敢跟皇上頂嘴,讓皇上妥協,周尚書是第一次見識到這樣橫的主兒。
估計給她根兒針,她也敢往萬歲爺身上戳。
他可沒人家這樣的本事和膽量。
周尚書留下週清涵悻悻然走了,周清涵看着君七的目光都帶上了小星星。
“君公子,你真的很像我認識的一位姑娘。”周清涵目露嚮往之色。
“像誰?”
像她的姑娘?
周清涵說的該不會就是她吧?
“曲陽侯府的何大小姐。”周清涵道。
君七……實錘了,說的就是自己。
“你喜歡那位何大小姐?”君七有些意外。
她這行爲,在這世道可以說是離經叛道了,倒不是說君七覺得自己不好,只不過一般人還真不會喜歡她這樣的。
這點君七還真有自知之明,只是她不在乎別人的看法,所以她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