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後宮不得干政,萬皇后並不清楚君七如何得淵政帝如此寬宏的,但淵政帝可不是糊塗君王,君七必然有她不爲人知的過人之處。
萬皇后不問也不打聽,但她卻明白,君七參與的是她不能參與的政事,所以她對君七比對普通的千金小姐多了幾分重視。
“她是皇后娘娘您的外甥女?”君七問道。
“這是本宮姐姐的女兒。”萬皇后解釋道。
“皇后娘娘呀……”君七斟酌了一下用詞道:“您這外甥女似乎沒稱過自己的斤兩,好像……有些不太聰明的樣子。”
萬皇后愣了一下,有些失笑。
這恐怕是第一個敢當着她的面罵她外甥女自視甚高又蠢笨的人了。
聞夕蕾就是因爲自己的原因,被衆人恭維的不知所謂了。
要是多幾個像君七這樣的人給她多些打擊,她或許還變不成如今這副模樣。
“來人,賜座”萬皇后吩咐了一聲,立刻又宮女搬來椅子。
君七坐上去翹起二郎腿端起旁邊剛上的茶喝了一口,似乎覺得有些燙,她又把茶杯放下了。
“你能不能有點兒女孩子的樣子?”淵政帝看她這站沒站相坐沒坐相的德行,眼睛生疼。
君七放下二郎腿,並緊雙腿,屁股往前挪到椅子的三分之一處,理了理衣服,朝淵政帝露出一個“嬌羞”的笑容掐着嗓子嬌滴滴的道了句“皇上……”。
淵政帝身子一抖,萬皇后被她這不倫不類的模樣整得忍俊不禁的掩嘴笑了起來。
“得,你還是正常點兒吧。”
淵政帝放棄了。
他是想讓她學學女孩子的溫婉有禮,可沒讓她噁心人。
君七立馬屁股往後挪整個身子斜倚在椅子裏,然後她朝淵政帝翻了個大白眼嘀咕了一句:“毛病。”
淵政帝再次裝聾作啞,這要是反駁一句,還不知要迎來什麼糟心話呢。
“對了,皇上……”
萬皇后一揮手,一架繡着花鳥的精緻屏風被人擡了上來。
她指着屏風對淵政帝道:“皇上請看這屏風……”
屏風是很漂亮,花鳥也繡的栩栩如生的,但淵政帝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
可是當宮女把屏風翻轉過來之後,那一幅春意盎然的春景圖讓淵政帝也不由的驚歎出聲。
雙面繡他是見過,但這麼大又這麼精美的還是很少見的。
“這是衛太傅家的小姐親手繡的。”
萬皇后讚賞道:“衛小姐的手真是巧奪天工,恐怕連宮裏都繡娘都比不上衛小姐這手藝。”
趁着這甥舅倆在,萬皇后恨不能當場把墨王妃的人選定下來。
“好……好……衛小姐不愧是我大越女子的表率……”淵政帝衷心的誇讚了一句。
“皇上過譽,臣女愧不敢當。”一個白白淨淨的女孩子站出來優雅的行了一個禮。
淵政帝看着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淵政帝又誇了一番,就連沒到場的周清涵都被萬皇后拎出來讚揚了幾句。
她的武婢回來後也說了他們一路來的趣事,聽情況鬱墨之應該不反感周清涵。
既然有機會,她當然也不能露了周清涵。
反正各家小姐的長處她都說了,你們甥舅倆看着挑唄,省的到最後她挑的你們不滿意,她鬧個受累不討好,裏外不是人。
看着自己的姨母在皇上和鬱墨之面前一個勁兒的誇讚別的女孩子,聞夕蕾有些捉急,也有些怨恨萬皇后。
她是聽說萬皇后在爲墨王選妃,起初她也沒當回事,但這次見到這位眉目清冷孤傲,長的猶如仙人的鬱墨之,她一下子就被吸引了。
聞夕蕾不明白,她是萬皇后的親外甥女,萬皇后爲什麼不把機會留給她。
“姨母”在萬皇后又誇了一位小姐之後,聞夕蕾終於忍不住的狀似天真的道:“您說的這位劉小姐可是還沒過門就剋死未婚夫的那位?”
她這句話一出,本來很和諧的場面頓時緊繃了起來。
萬皇后的臉沉了下來,可還沒等她開口呢,只聽聞夕蕾接着天真的問剛纔獻屏風的衛小姐道:“還有衛小姐,不是都傳你家祖母病重嗎,你不在家盡孝,跑皇宮來討好姨母真的好嗎?”
“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天大的事也沒有自家祖母的身體重要。”
聞夕蕾踩別人的時候還表了一把自己的孝道。
衛小姐母女被她氣的好懸沒當場失態掀桌子,這個聞夕蕾不是擺明了說她不孝,還趨炎附勢嗎?
“還有劉小姐,我聽說你經常跟一些男人吟詩作對,這是不是不太好?”
“姨母和家母經常教導夕蕾,女孩子在外要自珍自愛,萬不可做出什麼輕浮的舉動讓名聲受損。”
本來劉小姐是個修養極好的女孩子,可這時候她卻忍不住想把巴掌乎到聞夕蕾臉上。
聞夕蕾又一連說了好幾位小姐,君七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
這位聞夕蕾小姐不僅拆自己姨母的臺,還四處樹敵一下子得罪了好幾位世家夫人小姐。
這拉仇恨的速度,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何大小姐你笑什麼?”
要說這裏面聞夕蕾最討厭的,當屬君七無疑了,誰讓她一來就打了她的臉,讓她受到姨母的斥責呢。
“對了,聽說何大小姐是被個賤妾養大的,一點兒文墨都不通不說,還經常做出出格的舉動。”聞夕蕾又開始對君七進行人身攻擊
“唉,也是可憐了何大小姐了,好好一個千金小姐,命運卻如此不幸。”
“不過既然何大小姐回了曲陽侯府,就當謹言慎行,即便做不到像我們這般知禮,但那等有辱門風的事還是少做爲妙。……”
聞夕蕾看着這些想“勾引”鬱墨之的女人臉上那憤恨難當的表情,心裏涌出無盡的快感。
敢跟她聞夕蕾搶男人,也不看看她們配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