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皇后心裏鬆了口氣的同時,悄悄出了皇宮。
墨王府的私牢裏,假皇后看着面前頂着自己的臉毫髮無損的萬皇后,和坐在一旁面無表情的鬱墨之,她突然生出了一股不祥的感覺。
“姐姐,束手就擒吧。”
萬皇后並沒有什麼開心的感覺,反而有些悲傷。
她們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從小感情甚篤,她從來沒想過有一天她們會反目成仇。
“你要背叛尊主?”假皇后,也就是聞夫人疾言厲色的對鬱墨之道。
“那什麼聞夫人……”君七插嘴道:“您是不是先瞧瞧這是不是你們調換的那個人?”
聽聞此話,聞夫人驚駭的看着鬱墨之,她轉身想往外跑,結果被人輕而易舉的擒住了。
這地牢裏都是鬱墨之的親信,她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姐姐,本宮不明白,你爲何要對本宮下如此毒手?”
萬皇后語氣悲傷:“難道僅僅就是因爲夕蕾犯錯,本宮沒有站在你們那一邊?”
聞夫人怨恨的看着萬皇后道:“你如今的一切本該是我的,你憑什麼在這裏指責我?”
“論起來我纔是家裏的嫡長女,要與皇室聯姻自然是由我嫁給皇上,可是也不知你是用了什麼手段,愣是越過我這個嫡長女與還是皇子的皇上定下了婚約。”
“若不是你,我現在就是大越至高無上的皇后,我的女兒就是尊貴的公主,也不至於落到如今這副模樣。”
“這一切都是你的錯,都是你欠我們母女的……”
聞夫人憤恨的看着萬皇后,神情癲狂。
其實聞夫人這麼想也是有點兒道理的,古代很重視長幼,嫡長二字代表的是整個家族裏他們這一輩的所有男女。
皇室聯姻,嫡長女若是沒定下婚約,一般不會有底下的妹妹什麼事兒。
“所以姐姐其實一直都是怨恨妹妹的?”萬皇后事到如今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聞夫人一直恨着她。
“你搶走了我的尊容,我的大好人生也因爲你沒了,我難道不該恨你?”聞夫人面目猙獰:“爲了讓你儘快出嫁,家裏隨便給我安排了一個親事,匆忙讓我出嫁,你可知我當時有多恨?”
“可父親母親當時是徵詢過你的意見的。”要不是聞夫人自己同意了,他們的父母是不會強迫她的。
而且聞英傑的爲人他們都是調查過的。
“呵”聞夫人冷笑道:“我若不同意,父親母親包括家裏的兄弟姐妹,還有皇上,他們會放過我?”
萬皇后嘆息一聲道:“姐姐,妹妹只能跟你說,當初嫁入皇室,並不是本宮能預料的,實在是形勢所迫,這個中原委兄長最是清楚。”
他們的父母已經過世,但當初她被選爲皇子妃實非她所能預料的,可她說的話聞夫人不一定相信。
她們雖然是親姐妹,但聞夫人從小就有着一股子身爲嫡長女高高在上的優越感,而萬皇后卻內斂聰慧,又有容人之量,她們的品行以及作風其實並不像。
這是她不害怕的最重要的原因。
萬皇后以後總不可能頂着她的臉做皇后,最起碼在沒換過來之前,她是安全的。
萬皇后等人把視線齊刷刷的落到了君七身上。
“你們看我幹嘛?”
君七道:“我告訴你們哈,我可不做白工。”
衆人……你這分不清輕重緩急,逮着機會就薅幾根毛的德行是真遭人恨。
在聞夫人驚恐的叫聲中,君七爲她和萬皇后換了臉。
“妹妹……”在萬皇后即將走出地牢的那一刻,聞夫人哭喊道:“夕蕾她是無辜的,求妹妹看在咱們姐妹多年的份上饒她一命……妹妹……就當姐姐求你了……”
她知道,今日一別,她跟萬皇后恐怕再無相見之日了,她必須爲在皇宮的聞夕蕾做最後的努力。
萬皇后腳步頓住,卻沒有回頭,一滴淚自眼角滑落,在聞夫人淒厲的叫聲中,她腳步沉重的走出了地牢。
萬皇后帶着人回了皇宮,剛進鳳儀宮,就有宮女急匆匆過來小心的稟報道:“稟皇后娘娘,聞小姐又把伺候的宮女砸傷了。”
宮女以爲萬皇后又會像前幾次一樣斥責她們沒服侍好。
這段時間,萬皇后就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把身邊貼身伺候的大宮女貶的貶,罰的罰不說,還格外縱容那個刁蠻跋扈的就跟個瘋狗一樣的聞夕蕾。
萬皇后皺眉,剛要說什麼,但想到她現在是“假皇后”,她又把到嘴的話嚥了回去。
“本宮去看看她。”萬皇后神色平靜道。
沒有迎來斥責,宮女有些驚訝,感覺以前那個沉穩內斂的皇后又回來了是怎麼回事?
看着聞夕蕾寢室裏那兩個倒在血泊中蜷縮成一團的宮女,萬皇后眉宇間染上一絲沉怒。
其餘人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萬皇后勉強壓下怒火,讓人把受傷的宮女擡下去,揮退左右伺候的宮女,萬皇后走到聞夕蕾近前學着聞夫人的語氣道:“怎麼了夕蕾,又是哪個不長眼的惹着我們夕蕾了?”
“娘”聞夕蕾褪去剛剛狠毒的一面撲到萬皇后懷裏委屈的道:“女兒這身子何時才能好?”
一聲“娘”讓萬皇后的心徹底跌到了谷底。
“很快,很快,夕蕾莫要着急……”
萬皇后掩下眼底的冷意輕聲哄道。
“對了娘……”聞夕蕾擡頭看着萬皇后道:“您不是去墨王府看那個賤人了嗎,她怎麼樣了?”
“夕蕾放心,她逃不出咱們的手掌心。”萬皇后眼神慈愛。
“哼,那個賤人搶了孃的皇后之位,還假惺惺的對我好,娘怎麼不殺了她?”聞夕蕾眼裏難掩仇恨的光芒。
“夕蕾就這麼恨她?”萬皇后心涼的問。
“要是沒有她,娘就是大越的皇后,而女兒也會是大越的嫡長公主,女兒怎麼能不恨她?”聞夕蕾理所當然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