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妃身子晃了晃,她的脊背生出絲絲寒意。

    “還有哈……”君七接着道:“何慧瀅是個小妾,可以隨意的休棄呀送人呀什麼的,但本姑娘好像還沒聽說過休皇子妃的。”

    皇子妃,那是皇家兒媳,皇室的臉面。

    犯了錯基本只有死路一條,也就談不上休了。

    合離什麼的你就甭想了,與皇子和離,說明皇子犯了錯,這不是更打皇家的臉嗎?

    所以六皇子妃這個對蕭錦燁沒有任何助力,偏偏還佔着皇子妃的位置,還能讓他想到何慧瀅的人,下場自然是可以預見了。

    六皇子妃面色慘白一片,身子搖搖欲墜。

    君七瞥到她手裏跟着晃動的紙,伸手扯過。

    六皇子妃想搶回來,被侍衛攔下。

    “嘖,六皇子真是個……有‘雄才偉略’的人。”看着紙上的內容,君七還嘖了一聲。

    好傢伙,這是不榨乾何慧瀅的最後一絲價值誓不罷休呀。

    整理了一下衣服的何慧瀅被人架出來,倆男人也被侍衛拖了出來。

    瞥了那倆男人一眼,君七命令道:“殺了!”

    她就看不慣這種淫邪之徒。

    侍衛手起刀落,都不帶猶豫的。

    鬱墨之府裏的侍衛,都是從戰場上跟回來的,殺人跟切瓜一樣,是半點兒不拖泥帶水。

    血漸了一滴在呆愣愣的六皇子妃的臉上,她摸了摸,然後昏了過去。

    君七不屑的瞥了她一眼,然後帶着何慧瀅揚長而去。

    就這膽子還敢出來興風作浪,也不知是誰給她的勇氣。

    君七把何慧瀅帶到曲陽侯府,衆人看着她那狼狽的模樣不僅沒一句關心,還都眉頭緊蹙。

    “你不該回來的。”何少瑾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曾經的美好與歡樂,隨着時間的流逝,利益的驅使,全都變了味道。

    何慧瀅發現,即便回了曲陽侯府,這裏也依然成不了她的避風港。

    “回都回來了,就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宋倩茹煩躁的揮揮手示意下人道:“帶二小姐下去洗漱一下。”

    此時何慧瀅的頭髮還沒長出來,六皇子府也沒人給她準備假髮什麼的,看着禿着頭臉色昏暗一身狼狽的何慧瀅,宋倩茹眼裏充斥着厭惡。

    站在曾經的閨房裏,何慧瀅突然感覺很是陌生,就好像這裏發生的一切都是假的一樣。

    “你想讓我幹什麼?”何慧瀅看着跟進來的君七問道。

    她跟君七是死仇,不會天真的以爲君七會好心的救她。

    “我可以讓你留在曲陽侯府,但是你必須幫我做件事。”

    其實君七本來就打算讓何慧瀅回到曲陽侯府的,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的互相折磨,互相厭惡纔好不是嗎?

    何慧瀅聽了君七的話,神色莫名的問道:“你跟蕭錦燁有仇?”

    “沒有。”君七搖頭道:“本姑娘就是單純看他不順眼。”

    “想起當初他那雙狗眼看着本姑娘那噁心算計的眼神,本姑娘就不爽。”

    “有這麼個機會,本姑娘當然要好好整整他。”

    何慧瀅苦笑,原來自始至終沒有看透的只有她。

    “我若按你說的辦了,你怎麼保證我的安全?”何慧瀅想要個保證。

    “你不按本姑娘說的辦,你的小命更沒保障不是嗎?”君七纔不會給她什麼保證。

    “曲陽侯府的人什麼德行你也知道,你以爲若蕭錦燁上門要人,他們會怎麼做?”

    何慧瀅想到剛剛父母兄長們的態度,心裏悲涼一片,不用君七說,她也知道自己什麼下場。

    而自己作爲蕭錦燁算計五皇子和三皇子的重要棋子和證人,他不可能放過自己。

    與其等死,還不如搏一把。

    “好!”何慧瀅帶着狠意道:“我做!”

    更何況她也想報復那個把她推入萬丈深淵的男人。

    登聞鼓,訴訟進狀,官民如有訴訟冤屈之事可擊登聞鼓直達天聽,請求皇上嚴審。

    當然,這登聞鼓也不是好敲的。

    其中的艱辛和遇到的困難,承受的壓力,都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所以自古以來能真正通過擊登聞鼓平冤的很少。

    何慧瀅能順利敲響登聞鼓,並直達天聽,還得得益於君七的幫忙。

    何慧瀅跪在大殿上,把蕭錦燁如何算計她跟三皇子,又是如何挑撥三皇子和五皇子,讓他們互相殘殺的經過講了一遍。

    三皇子撇嘴,他就說自己是被人算計了吧,偏老五這個傻的還不相信,非要跟自己拼命。

    爲了老六的一個妾,也只有他能這麼豁的出去。

    不過老五這麼蠢也是好事,最少皇位又少了一個有力的競爭者。

    三皇子想想,又覺得這似乎也不全是壞事。

    五皇子懵逼,當初可是老六親口告訴他是三哥強迫了何慧瀅的,老六還表現的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說他爲了兄弟之間的感情不得不忍痛吃了這個虧,還是自己替他不平,又替何慧瀅委屈,才忍不住跟三皇兄幹了起來。

    現在何慧瀅卻告訴他,一切都是老六一石二鳥的計謀!

    蕭錦燁想製造他跟三皇兄之間的矛盾,讓他們自相殘殺,他自己好從中得力,爲此他不惜把自己的女人送上三皇兄的牀,蕭錦明一時之間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羣臣百官,一羣的老狐狸站在左右兩側觀望。

    若被證實這件事是真的,那六皇子也就完全沒有希望了。

    蕭錦燁自是不會承認,他還倒打一耙,說三皇子和何慧瀅勾搭成奸,想陷害他。

    這種事也沒證據,真是誰說誰有理。

    朝臣們也各抒己見,有說六皇子冤枉的,也有砰擊六皇子的。

    三皇子一黨更是抓住機會反擊六皇子,洗白三皇子。

    這種事,證據不證據的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態度。

    淵政帝以查明真相再做定奪爲由命人幽禁了六皇子。

    幾日後,淵政帝一道旨意下到了六皇子府。

    那是一道晉封聖旨,六皇子被封爲閒王的消息瞬間在各門各府引起騷動。

    皇子封王,表面上是晉升,實際上封王就意味着失去了競爭儲君的資格。

    儲君都是直接從皇子中選出,不可能出現封王又立儲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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