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住着這兩尊大佛,刑部陳尚書也愁白了頭。
這件事一直壓而不審也不是回事兒,可要審吧,對君七還真不利。
主要是平涼王妃這個證人比較麻煩。
她兩頰紅腫,被人扶着,帶着一羣殘兵敗將出曲陽侯府可是被不少人看到的。
在她的說法裏,她是阻止君七對曲陽侯夫人的惡行才被君七打傷的。
曲陽侯府的人跟她互相證明,君七一個人就有點兒勢單力孤了。
曲陽侯府的人和平涼王府的人都不是他能隨便動刑的,刑部尚書即便能猜出真相也找不到證據。
君七又在大牢裏待了幾天,輿論不僅沒降下去,反而越演越烈。
“姑奶奶,您到底有沒有主意?”陳尚書每天能來問八遍。
皇上讓他一切聽君七的安排,這件事一直懸而不決,君七每天又跟個沒事人似的喫喫喝喝的就是什麼都不做,他壓力真是好大的說。
“陳尚書您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了,怎的如此不淡定?”君七悠哉悠哉的翻了翻鬱墨之書案上的書籍,那模樣,沒有一點兒着急的意思。
“您瞧我,遭受這麼大的不白之冤,每日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裏喫苦受罪,卻依然不慌不忙,不急不躁,這等泰山壓於頂而面不改色的氣度,陳尚書您可要好好學着點兒……”君七非常直白的把自己誇了一通。
陳尚書……這臭不要臉的勁頭兒,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呢?
“大人”衙差進來稟報道:“平涼王府洛郡主要求見何大小姐。”
君七和陳尚書對視一眼。
“她來幹什麼?”添亂嗎?
陳尚書不解。
“肯定是來威脅我的呀。”君七道:“你想想,平涼王妃這麼賣力氣的誣陷我是爲了什麼?”
除了恨君七外,更重要的是爲了女兒的墨王妃之位。
只要君七從準墨王妃的位置上下來,她就能使手段讓女兒上位。
“不見,讓她走。”陳尚書沒好氣的吩咐衙差去回絕了洛嬌。
一個仇人,不是來嘲笑的就是來威脅的,有什麼好見的?
他對這給他添亂的母女倆都沒好感。
陳尚書還真沒懷疑過君七是殺害宋倩茹的真兇,不是他認爲君七顧念母女之情,而是這丫頭賊精的,怎麼可能當着平涼王妃的面殺害生母落下把柄?
殺了生母卻只打傷了平涼王妃,這不是擺明給自己招惹麻煩嗎?
君七可不會做這種傻事。
“別介呀。”君七攔住衙差道:“既然她送上門兒來,不跟她玩玩兒多過意不去?”
既然她想玩兒,陳尚書也沒攔着,只希望這丫頭玩兒夠了能給他拿出個章程來。
看到整潔乾淨的牢房,和嶄新的牀榻被褥,擺放整齊的一應用品,洛嬌眉毛輕挑,面色有一瞬間的不滿。
“何大小姐可還好?”洛嬌明知故問。
“好,都好……”君七笑呵呵道:“沒想到洛郡主能來看我,我真是受寵若驚呀。”
“洛郡主快請坐……”君七就跟個迎接客人的主人似的熱情的招呼洛嬌。
洛嬌能來,她還挺歡迎的,有個人陪她聊聊也熱鬧些不是?
“來人,快給洛郡主上茶。”有墨王府專門派來伺候的侍女進來給洛嬌上完茶,又恭敬的退了出去。
洛嬌……孃的,你這是來坐牢的還是來享福的?
“洛郡主快嚐嚐……”君七熱情道:“這茶可是貢茶,皇上那老頭兒怕我在這裏喫苦,特意給我送來的。”
實際上是她在皇上那兒喝過一次覺得好,搶來的。
不過這會心一擊,倒是又讓洛嬌一陣氣悶。
“洛郡主怎麼想起來看我了,是不是你娘那缺德事兒被你發現了,你良心難安,所以過來看看我?”
“哎呀,小事情,洛郡主不必放在心上。”君七自說自話。
“雖然有句話叫上樑不正下樑歪,但我相信洛郡主是個例外。”
“話說平涼王妃不是洛郡主的生母吧?”君七話鋒一轉道:“正常親孃哪有上哭着喊着把女兒送去給人做小妾的?”
“唉,洛郡主你也是可憐,在繼母手底下討生活一定很難吧?”
洛嬌剛想辯駁幾句,君七立刻滿臉同情一副“我都懂”的表情望着她道:“你別說,我都清楚。”
“想當初我就是在那個養母身邊差點兒被虐待死,唉,沒想到洛郡主跟我同命相連。”
“平涼王妃也是夠狠的,非要逼着你爲妾。”
“如今京城誰人不知洛郡主你身爲咱們大越的郡主,自甘下賤,搶奪別人夫婿不成,在宮宴上丟盡了顏面。”
“你說說,平涼王妃是不是跟宋家曾經虐待我的那個小妾一樣狠毒……”
君七叭叭叭的當着人家親女兒的面,把平涼王妃罵了個狗血淋頭。
“夠了!”洛嬌忍無可忍的打斷君七的滔滔不絕。
“你咋啦洛郡主?”君七再接再厲道:“是不是你也覺得平涼王妃特別不是東西,所以很生氣?”
洛嬌狠狠閉了下眼睛,忍下拔刀的衝動對君七道:“何大小姐,你可想出去?”
君七搖頭道:“不想。”
“爲何?”洛嬌不太相信,哪有人願意坐牢的?
“因爲墨大王爺呀。”君七指着牢房裏並排放着的那兩張牀道:“洛郡主你可知另一張牀是誰的?”
洛嬌搖頭表示不知。
總不可能是墨王爺的把?
“是墨大王爺的!”君七道:“他怕我一個人在這裏沒人陪,在我進來第一天就搬了進來。”
君七扔下的炸彈把洛嬌炸的暈頭轉向的。
她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君七繼續道:“我們每日朝夕相處,晚上一起入睡,這種神仙日子在外面可沒有,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洛郡主你可千萬不能把我放出去,不然到了外面晚上又是我一個人了。”
“有了墨大王爺陪伴的這幾個夜晚,再讓我一個人睡,我都不知道還能不能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