氈夫人面色突變,她觀察了一會兒氈尋玉的表情,隨即冷下臉道:“你都知道了?”

    既然氈尋玉都知道了,她也就沒必要再演戲了。

    要不是因爲她生辰特殊,她也不會把自己的親生女兒送走,把她弄到身邊當嫡女養。

    氈夫人其實是恨氈尋玉的,因爲她總認爲是氈尋玉霸佔了她親生女兒的地位,導致她女兒即便回來也只能是個奴婢的身份。

    氈夫人眼中的恨刺痛了氈尋玉的心,她第一次知道,原來她一直以爲的唯一的溫暖只是一場騙局,一個笑話。

    “我想知道我的身世?”氈尋玉也沒再跟氈夫人爭長論短,因爲現在說什麼都已是枉然。

    “你得先告訴我外面什麼情況。”可以說氈夫人直到被抓都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就連氈禮不是人的事她都不知道。

    自嫁入氈家開始,這個奇怪的家給氈夫人的除了疑惑不安,就是痛苦,所以她對氈家並沒有什麼感情,但她的一雙兒女卻是她的命根子。

    “跟她費那麼多話做什麼?”君七見氈夫人還想跟氈尋玉談條件,於是揮了揮手招來獄卒道:“去,把這兩個女人拖出來。”

    上上刑她們就老實了。

    氈夫人看着獄卒打開牢門向她和含香抓來,頓時掙扎的叫了起來。

    “娘……娘快救我……”含香也嚇的不斷的尖叫,牢裏的其他氈家人都嚇的躲遠了些。

    眼見着自己和女兒都要被獄卒拖出去了,氈夫人終於頂不住了。

    “我說,我什麼都說……”氈夫人大喊道:“你們放開含香,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君七揮手,獄卒魚貫而出。

    “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是誰,怎麼被老爺找到抱回來的。”氈夫人回憶過往道:“那時候含香才七歲,老爺就告訴我,北山上住着氈家一位老祖,那老祖已活了幾百年了。”

    “他還給了我一株幼苗,讓我小心看護。”

    “然後老爺沒說一句就把我的孩子抱走了……”再然後就換了氈尋玉來。

    說到此處,氈夫人有些哽咽。

    可以說氈瑞霖並沒有給她選擇的機會,甚至連通知都沒通知她一句,就把她的孩子抱走了。

    氈大公子是她第一個孩子,含香是她第二個孩子,當初的滿心歡喜,最後都被她的男人,孩子的親生父親給打碎了。

    “直到含香長大,懂事了,老爺才把她接回來放到了尋玉的身邊監視她。”

    母女分離十多年,孩子都成人了,氈夫人才得以見到孩子。

    而且自己不僅不能和孩子正大光明的相認,自己的孩子還要當“鳩佔鵲巢”的氈尋玉的奴婢,這其中的心酸與恨意,沒有人能體會。

    “所以你不斷的攛掇尋玉姐找男人,然後又做手腳,就是爲了敗壞她的名聲,好報復她?”君七問道。

    “這只是一個原因。”氈夫人道:“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爲她的死亡做準備。”

    “你也看到了,尋玉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幾年了,老爺也在尋找新的人代替她,只要找到,她就會以嫁不出去傷心難過,不想拖累父母爲由而自盡身亡。”

    這是氈家給氈尋玉安排的結局。

    氈夫人一開始並沒有想鬧的太大,只是含香比她還恨氈尋玉,含香極盡所能的敗壞氈尋玉的名聲。

    她作爲含香的母親,本來就覺得對女兒有所虧欠,也就依着她了。

    “那些定下婚約的人又是怎麼回事?”君七又問。

    “他們都被老爺殺了。”氈夫人此時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老爺不可能讓氈尋玉出嫁,他又沒有理由阻止,於是就殺了那些人給尋玉安上一個剋夫的罪名,這樣就沒人敢上門提親了。”

    “嘖,要說狠還是氈家主狠呀。”氈瑞霖不僅狠,還挺小心。

    連枕邊人他都不放心,只讓氈夫人做事,卻從來不會跟氈夫人說實話,也是夠小心翼翼的了。

    想必他們不讓氈禮接觸氈尋玉,也是爲了防止他們發現什麼端倪吧。

    氈尋玉是在五六歲的時候來的氈家,所以只要解開她身上的禁制,她很有可能會想起以前的事。

    “尋玉呀,你就看在這麼多年母女的情分上救含香一命吧......”見氈尋玉要走,氈夫人哭求了起來。

    “含香她從小受了那麼多苦,娘求你,你就當是佔了她一切的補償吧......”

    氈夫人並沒有見過那位老祖,她也並不想把所有希望寄託在那人身上。

    君七都被她氣笑了,合着他們氈家把氈尋玉從親生父母身邊弄來,還讓她變成現在這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還要感謝他們不成?

    這強盜邏輯,正常人可說不出來。

    別說,氈夫人還真是認爲氈尋玉享受了本該含香享受的榮華富貴,就是欠含香的。

    “別理她。”君七見氈尋玉難過又生氣的表情,拉着她邊往牢房外走邊道:“一個神經病,你能跟她講什麼禮義廉恥,把自己氣着不值當的。”

    “她這是柿子找軟的捏,明明是她男人做的孽,把她女兒弄走,她怎麼不去恨她男人?”

    “還不是她自己從沒想過反抗,所以才把她無能的怨氣發泄在你身上?”

    別說,君七這一勸,氈尋玉心裏還真舒服了一些,她覺得君七說的對,錯的又不是她,她爲什麼要承受氈夫人的指責和怨恨?

    不理會身後氈夫人的哭喊聲,君七絮絮叨叨的跟氈尋玉出了牢房。

    氈瑞霖因爲知道的太多,所以他是被單獨關押的。

    一道身影神不知鬼不覺的進了關押氈瑞霖的牢房。

    “老祖,您來救我們了......”氈瑞霖看着面前看起來只有四十歲左右的男子露出激動的神情。

    “蠢貨!”男人也就是氈家老祖陰沉着臉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活着也是丟氈家人的臉,今日老朽就親自送你一程。”

    看着舉起手準備給他致命一擊的老祖,氈瑞霖瞳孔猛縮。

    “老祖你想殺我滅口?!”他有些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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