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敗在此一舉,衆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他的動作,生怕錯過一點兒細節。
“敢問方大人......”太醫拿着瓷瓶對方復宏道:“這血毒是給您用,還是給方大小姐用?”
方復宏看着那瓷瓶眼底閃過畏懼之色。
這畢竟是毒藥,雖然知道能解,但他就是害怕會出什麼事兒。
“小女來吧。”方惜惜走上前,她那滿臉害怕還故作勇敢的模樣着實讓方復宏感動。
“惜惜你身子嬌弱,還是爲父來吧。”方復宏心疼的說完就對太醫道:“動手吧!”
“嘁,果然是親父女,不像我,被打的下不了牀還被斷了糧不說,連口水都得我自己費勁巴力的到廚房去討。”君七嘲諷完又對太醫道:“乾脆太醫您也給我驗驗吧,說不定我纔是在外面抱來的那個呢。”
太醫尷尬的不知該怎麼接,主要是他從來沒遇到過說話這麼虎的姑娘。
方復宏這次倒是沒說什麼,他就等着真相大白,然後把君七殺了以泄自己的心頭之恨。
太醫打開瓷瓶的塞子,然後讓方復宏把裏面的毒藥喝了下去。
等待藥效發作的時候太醫又在醫藥箱子裏拿出瓶瓶罐罐開始調配解藥。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時間,方復宏的臉開始慢慢變成青黑色。
這時太醫走到方惜惜面前拿匕首劃開方惜惜的手指頭,幾滴血滴到太醫調配好的藥裏。
渾身猶如火燒般難受的方復宏接過藥一飲而盡。
只緩了一會兒,痛苦消失的方復宏臉色也恢復了正常。
“結果已出,方大小姐確實是方大人的親女!”
太醫的表情有些複雜,他有些想不通,要知道這血毒能送過來還有方復宏自己的一份功勞。
這方復宏明莫不是傻了,這下可好,他親自把通姦的罪名給坐實了。
難道他其實也不知道方大小姐是自己的親女?
想不通呀想不通。
比他還想不通的就是方復宏和周新雨了。
他們之間有沒有苟且他們自己還不知道嗎?
可現在這什麼情況?
難道說他們在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了什麼?
懵逼的二人傻愣愣的猶如失魂般失去所有反應,連外面此起彼伏的議論嘲笑聲他們彷彿都聽不到了。
正因爲這血毒出自太醫院,是皇家專用的東西,又是方復宏他們自己弄來的,全程君七沒碰到一點兒,所以就連方復宏都沒懷疑君七會在裏面動手腳。
不是因爲君七不會,而是因爲他認爲君七沒這個能力。
“哼”仲春興冷哼一聲就想離開這令他聲名掃地顏面盡失的地方。
“老爺......”周新雨回神忙拉住他祈求的道:“你要相信妾身呀,妾身真的是被冤枉的。”
“事實擺在眼前,你讓爲夫如何相信你?”仲春興想抽回衣袖,無奈周新雨拉的死緊。
這可是太醫用血毒親自證實的,他不認爲會有假,所以這女人真的早就跟方復宏有染了!
“一定是弄錯了!”方復宏也是不能接受的抓着太醫的前衣襟面目猙獰可怖道:“你說,是不是你在裏面動了手腳?”
想來想去,也就這太醫可疑了,他懷疑這太醫是哪個死對頭派來對付他的。
也是,那死丫頭怎麼有這麼大的本事弄到他的私印,又偷了周新雨的肚兜?
所以她和太醫都是被人指使的。
方復宏像是想明白了關鍵一樣,抓着太醫的手都冒出了青筋。
“方大人若是懷疑老夫,儘可以找別人再驗,老夫問心無愧。”太醫倒是淡定。
“你說,是誰指使的你?”顯然現在方復宏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只想揪出那個陷害他的罪魁禍首報仇雪恨的同時,也讓自己從這泥沼裏脫身。
太醫被他連揪帶晃的都要吐了,看不過去的君七從旁邊咋呼道:“方大人,你現在就是想殺人滅口都晚了,所以你還是接受現實吧。”
“大不了我以後給你多燒點兒紙,讓你在那邊活的滋潤點兒。”
方復宏把怨毒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然後他鬆開太醫拳頭朝她襲去。
“小賤人,你敢聯合外人害老子,看老子不打死你......”
失去了理智的方復宏是真的沒有留任何餘地,只不過他一個四體不勤的文人,天下紅雨都不可能碰到君七一根兒寒毛。
最後方復宏被站在堂案前的君七一驚堂木砸在了頭上。
君七也沒下死手,萬一死了她以後要跟誰玩兒去?
還是等她玩兒夠了再送這渣爹上西天吧。
一時間,大堂上真是哭的哭,喊的喊,比菜市場還熱鬧,大理寺卿的喊叫聲都沒能壓住場面。
“懿旨到......”太監尖細的嗓音讓衆人都紛紛停下動作噤了聲。
一個身着太監裝束臉上擦着一層白粉的人在大內侍衛的簇擁下走進了大堂。
衆人紛紛跪拜,君七也躲到角落裏蹲下。
站到堂案前,太監一甩手裏的拂塵尖聲道:“太后娘娘有口諭,方復宏之二女悖逆不軌,罔顧人倫,狀告生父,令大晉朝官員聲譽受損,嚴重影響民風,實屬大逆不道。”
“但念及年幼,一時糊塗,哀家不與重罰,責令方復宏帶回好好管教。”
“另血毒久置,藥效早失,方復宏人品端正,大晉朝堂有目共睹,仲家夫人德行慎佳,各府皆知,二人絕無可能有苟且之舉。”
“這件鬧劇到此爲止,若哀家發現胡亂造謠者,定嚴懲不怠。”
這口諭一出,堂外衆人都有些懵,反應過來都唏噓感嘆,神色各異。
太后娘娘這顛倒黑白的不要太厲害。
不過衆人也只敢在心裏吐槽吐槽。
誰不知道如今的大晉朝是太后把持朝政,他們就是感覺不公難道還能爲了別人的家事跟太后對着幹?
方復宏則是有些欣喜的大聲謝恩,周新雨也長舒口氣,仲春興臉色雖還是不好看,但有了這道口諭,他也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