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說的真誠,衆人不自覺的放輕了聲音看着棺木仔細傾聽。
“咚咚咚”的聲音這次大了一些,衆人都被嚇了一跳。
連擡棺材的人都害怕的丟下棺木閃躲開來。
周新雨也驚駭的退後了兩步。
很快她反應過來對送靈隊惡狠狠的喊道:“那肯定是你們這些人不小心打翻了棺木裏的隨葬品,時辰已到,還不快送老爺上路。”
“耽誤了時辰,本夫人饒不了你們!”
她這猙獰的模樣着實讓衆人意外不已。
擡棺人互相看了看,見棺木裏再無動靜傳出,他們在周新雨不斷的嘶吼催促下小心翼翼的上前。
“咚咚咚”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聲音更爲響亮。這下子什麼理由也不管用了。
周新雨又駭又驚又恨的大聲吼叫着讓人擡棺,可這時候卻沒人敢聽她的了。
仲書萱又哭求衆人幫忙把棺木打開,最終有人受不了她的高額利誘走到了棺木旁。
這時候面無人色的周新雨又忙出來阻攔。
她以仲春興未亡人的身份和仲書萱早已不是仲家人爲由阻止開館。
兩相爭執,棺木裏的聲音也越來越急促,衆人幾乎都聽了個清清楚楚,這種時候一直以各種理由阻止開棺的周新雨就引人疑竇了。
見事情發展的差不多了,人羣中有人打了個手勢,宋品梁立刻裝作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樣子出現了。
他二話不說推開擋着的周新雨讓人把棺木打開。
京城人都知道,宋家二爺是個衝動的性子,倒也沒人懷疑什麼。
棺木一開,就連周新雨都屏息凝神的不再叫囂鬧騰了。
她在心裏祈禱沒有意外發生,可扶着棺木從裏面慢慢坐起來的仲春興把她的希望敲的粉碎。
仲春興沒死!
這怎麼可能?
那毒藥可是她親自給他喂下去的。
他爲什麼沒死?
他怎麼能沒死?!
人們看到這“起死回生”的靈異場景,皆驚悚的退到了遠處。
但人們旺盛的好奇八怪之心又讓他們捨不得走,於是大家互相給對方壯着膽兒繼續在這裏看事情的發展。
“老爺......”周新雨淚眼婆娑的想上前先下手爲強,結果她剛靠近就被仲春興一個大嘴巴子呼到了地上。
“你這個毒婦!”仲春興恨恨的看着她道:“枉我對你一片真心,沒想到你居然要毒死我!”
衆人譁然,這大瓜有點兒香呀。
“我現在失勢,你若不想跟我去受苦可以直說,可你呢?”仲春興想到這女人端着毒藥往他嘴裏灌時的場景就渾身發抖。
又後怕,更多的卻是恨。
“你居然既想要拋開我,又想要侵吞我僅有的一點家產。”
人羣裏的君七默默給周新雨豎了個大拇指。
好樣的,女人就該這麼狠!
“周新雨,你這毒婦坑害於我,還想嫁禍給我那良善的先夫人!”
“今兒我就打死你,爲這世間除去一個禍害。”
面對這個罪魁禍首,仲春興更是卯足了勁兒的發泄着自己的情緒,這讓周新雨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最後周新雨是被得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周家人從仲春興手中搶過來架走的。
沒熱鬧看了,周圍人漸漸散去,只不過這件事也成爲了本年度最熱聊的話題,被人們傳了好久。
自此,周新雨的名聲也是臭的人盡皆知了。
雖然沒有證據,又有周家在她身後爲她周旋,但卻改變不了人們對她殺夫自保的認知,甚至當年她先夫的死都被大家再次翻了出來。
這下子周新雨是徹底的成爲了過街老鼠。
周家也因此被她牽連的聲名狼藉,成爲了京城的第一大笑柄。
可以說周家曾經因爲這個女兒有多少讚譽,如今就有多少的反噬。
仲春興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一死的下場。
不過他死之前已經把周新雨休了,也不知是出於愧疚,還是因爲旁的什麼,在知道自己毒入心肺時日無多的時候,他把所有家產都送給了自己唯一的女兒仲書萱。
雖然他也想殺了周新雨以泄心頭只恨,但以他如今的形式,是鬥不過周家的。
因此他只能含恨而亡了。
臨死的時候他回顧自己這一生,大半的經歷都用在了風花雪月上,政績上碌碌無爲。
子嗣上也僅有仲書萱這一個女兒,因爲仲書萱是他殺死的那個無辜的女人生的孩子,他每每見到她都心生懼意和厭惡,所以他對這個女兒是能不接觸就不接觸,即便見到了也從來不假辭色。
退去年輕時的衝動他才認清了自己的虛僞與狠毒。
原來那種厭惡不是對女兒,而是他無法面對自己那毫無人性的一面。
因爲那虛無縹緲的情愛,因爲對對得到心中所念的女人的悸動,他犯下了那樣的罪孽,如今想來自己得到這樣的結果也是報應吧。
這次仲春興死的倒是挺透,給他發完喪,仲書萱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一天一夜。
她雖然恨仲春興,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生父,因爲有宋家在,那個父親雖然不待見自己,但也沒怎麼苛待過她。
如今仲春興死了,說實話,她並沒有什麼開心的情緒,反而心中充滿了悲傷。
與她心情相反的就是宋家衆人了,他們也就是顧及到仲書宣的心情,不然早大肆慶祝一番了。
“方二小姐,這次能手刃仲春興,多虧了您的大顯神通,這些都是我們的一點兒心意,希望您不要嫌棄。”
宋品鴻指着幾個小廝手中端的托盤對君七態度謙慎道。
就這位這能耐,可以用神乎其技來形容了,他們宋家真是走了狗屎運了,能認識這樣的人物。
“不嫌棄,不嫌棄......”迫不及待的走到小廝面前,君七一邊往懷裏揣那些值錢的東西,一邊笑嘻嘻的道:“宋大人您真是太客氣了,這整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宋家人......您這行爲可真看不出來一點兒的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