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城伯回神收斂了臉上的表情笑着道:“方二小姐請講。”
“是這樣......”君七嚴肅道:“本姑娘有點兒緊要的事兒要跟勇城伯私下裏談談,不知可否......”
君七掃了眼勇城伯夫人跟秦風鏡,那意思不言而喻。
勇城伯被君七那神祕又鄭重的模樣整的也正襟危坐了起來,他忙站起身對君七道:“請方二小姐書房敘話。”
勇城伯夫人有些氣悶,君七一個閨閣裏的小丫頭,能有什麼重要的事還要避開她這個伯夫人?
可在外人面前,該給勇城伯的臉面還是要給的。
勇城伯帶着君七進了書房關上房門之後,勇城伯夫人拉着秦風鏡鬼鬼祟祟的走到門口。
她把耳朵貼在門上,那副做賊的模樣着實讓秦風鏡有些不忍直視。
他很不想承認眼前這個一把年紀還沒個正形的婦人是他親孃,可是他娘老蚌生珠生下他,滿京城都知道,讓他想不認都不成。
唉,就是挺心累的。
不大一會兒,勇城伯跟君七就從書房裏走了出來,勇城伯夫人拉着秦風鏡也躲了起來。
等送走了君七,心情看起來極好的勇城伯看着秦風鏡這個小兒子笑的一臉的“春心蕩漾”。
“做的不錯。”勇城伯拍了拍秦風鏡的肩膀,難得的誇讚了一句,整的伯夫人和秦風鏡都一頭霧水的。
伯夫人是純粹好奇他們到底聊了什麼,讓勇城伯高興成這樣。
而秦風鏡則是感覺不太妙,總覺得他爹要倒黴。
不是他第六感強,而是雖然接觸不多,但他看得出來,君七不是個寬厚大度的人。
自己雖然是遭人算計,但確實對她起過不良的心思,她沒道理還給自家親爹送什麼好處。
這段時間勇城伯總是早出晚歸,喜溢眉梢的樣子。
君七也看起來忙忙碌碌的沒再找方復宏幾人的麻煩。
半個月後,李家那個在牢裏的少爺李耀被放了出來。
人們意外之餘又不是多震驚,畢竟李家根基還是挺深的。
可是讓衆人沒想到的是,李耀僅出來半個多月,就在半夜喝花酒回府的路上被人殺了!
要知道那可是李家少爺,李家豈會善罷甘休?
明宣帝也發了話,要嚴查此事。
有這倆大佬對頭的“通力合作”,兇手很快就抓住了,正是丁家的少爺丁百昌!
據調查,李耀最近迷上了一個戲子,而這個戲子又是丁百昌的相好。
當然,丁百昌不會因爲一個戲子就對李家少爺起殺心,主要是因爲他不知道敢窺伺他女人的人是李耀。
李耀因爲剛被放出來,被家裏人敲打了一番,所以最近行事低調了些,也不敢再招搖了。
他跟那個戲子的事一直瞞的還挺好。
而他正是死在了那個戲子的家裏。
據丁百昌所述,那戲子跟他哭訴她差點兒被一個混混給玷污了。
一個混混,敢染指他的女人,丁百昌頓時就暴跳如雷,當即就要找那個混混算賬。
丁百昌更是心疼這個一心一意爲自己的女人,女人趁機提出要丁百昌留幾個人保護她,她怕那混混再來騷擾她。
這點兒小要求丁百昌自是很痛快的應下了。
過了兩天,李耀再次去找那個戲子,只帶了一個小廝的他跟丁百昌的人起了衝突,丁百昌趕到的時候,李耀已經奄奄一息了。
他當時都嚇傻了,乃至當他的人給了李耀致命一腳的時候他都沒來得及阻止。
很好,原來是因爲女人死的。
這下丁百昌和李耀的名聲都一樣臭了。
現在衆人就等着看丁百昌會有什麼下場了。
丁家子嗣不豐,丁百昌是丁家他們這一輩中唯二的一個男丁。
若李家不依不饒,丁家跟李家勢必會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
若李家放過丁百昌,那更是不可能。
不是李耀有多重要,而是他們李家若是放過了殺他們子孫的兇手,以後還如何在京中立足?
大理寺的牢房裏,丁百昌縮在角落裏頹廢的坐着。
即便他再不知事也知道此次他恐怕走不出這大牢了。
“丁百昌?”一道清脆的聲音讓丁百昌擡起了頭。
“方君七?”丁百昌不確定的叫了一聲。
她爲何會出現在這裏?
“你想不想活命?”君七笑吟吟問。
丁百昌眸光亮了一下,復又滿臉疑惑的站起身走到君七對面與他對視。
“你能救我?”他的神情帶着一絲小心翼翼的希冀。
“我當然......”君七停頓了一下壞心眼的道:“不能救你。”
在丁百昌暗淡下去的神情中她接着道:“但你自己能救你自己。”
丁百昌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李家勢大,唯一能跟他抗衡的就是皇上了。”君七不疾不徐道:“你要想保命,唯一的辦法就是帶整個丁家投靠皇上。”
丁百昌瞳孔緊縮,他喫驚的望了君七半晌。
“這麼震驚做什麼?”君七笑了笑道:“你在算計本姑娘的時候難道沒懷疑過本姑娘的特別之處?”
“你知道?”丁百昌臉上的震驚之色更濃了。
“拜託,你整那麼大陣仗,做那麼明顯,本姑娘又不傻。”她君七經歷過那麼多的爾虞我詐,又怎麼可能察覺不出異樣?
“我說你也挺有意思的。”君七皮笑肉不笑的道:“又是拿方榮慎這個所謂的好友當藉口,又是找口碑頗好的秦風鏡引我過去,躲在背後自認爲運籌帷幄誰都察覺不到你。”
“可你怎麼也不想想,若不是出於忌憚或是特殊的原因,你身後的人爲何要如此藏頭露尾的對付我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她與丁百昌可沒什麼恩怨交集,能讓丁百昌這麼不遺餘力的,身份必然比他高。
若君七沒什麼危險,他也不會如此小心又謹慎。
丁百昌此時才意識到,原來這裏面最蠢的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