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宣帝沒理他,而是對底下的朝臣道:“你們有何要說的?”
這就是要朝臣們選了。
勇城伯跟其長子,宋品鴻還有幾個人,幾乎是沒有猶豫的推開面前的兵將,走到了明宣帝的一邊。
其餘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思慮了一會兒又有不少人走了過去。
剩下的人有得意洋洋,覺得自己跟對了主子的李闊一黨,還有貪生怕死的和一些牆頭草。
對此,明宣帝還是比較滿意的。
他執政時間並不長,能站出來這麼多,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期。
“你們可想好了?”李闊眯起的眼睛裏迸射出殺氣。
明宣帝滿意,他卻是不痛快了。
即便是面對生死,這些人也站到了明宣帝那一邊,這說明什麼?
說明了他汲汲營營這麼多年,還比不過明宣帝一個親政不久的一個孩子。
這是李闊難以接受的。
“呸”有些急脾氣的勇城伯啐了一口道:“亂臣賊子,我等不恥與你同流合污。”
“皇上是有道明君,這有目共睹,我等若是與你一起,就是置大晉百姓於水深火熱中。”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但你別想我們會屈服於你。”
有那同樣熱血的附和道:“要殺就殺,咱們就是死了,也對得起大晉的百姓,對得起聖賢之教,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哪像你們,爲了一己私慾,大逆不道,發動宮變,罔顧百姓,你們都是大晉的罪人。”
“好!好得很!”李闊也來了脾氣,他揮手陰狠道:“既然你們如此不識相,那就別怪老夫心狠手辣了。”
他等這一天已經等的太久了,並不只是皇位之爭,還有殺子殺孫之仇。
如今覺得勝券在握,他自然想把心裏壓抑的這些情緒發泄出來。
“來人!”隨着他的話落下,早已沒了聲息的大殿外呼啦涌進一衆兵將,爲首的還是一個滿臉冰霜的小丫頭。
李闊的手落下,一個含着仇恨與暢快的“殺”字脫口而出。
本來勇城伯等人都做好了血濺當場,英勇赴義的準備了,誰知道那小丫頭抽出劍直接插在了李良啓的胸口上。
李良啓震驚的低頭看了眼胸口的劍,又擡頭看向李姬。
他的眼眸寫滿了疑惑,卻始終沒能問出口。
情勢逆轉,衛碩等人迅速被李姬帶進來的人圍了個嚴嚴實實。
這都不用擔心裏面有自己人,倒是省心了。
“良啓!”李闊目眥欲裂的奔到大兒子身邊,李良啓那雙睜的大大的一動不動的眼睛讓他幾乎癱軟在地。
李闊慢慢擡起頭,看到滿臉寒霜的李姬,他搖晃的站起來,手指顫抖的指着李姬。
君七又不知什麼時候竄出來站到了李姬身旁,她笑着對李闊道:“怎麼樣,刺不刺激?”
“別這麼震驚啦,你當初殺了人家全家,把人家搶奪到李家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今日。”
“你殺了人家全家,人家就殺了你一個兒子,還是人家喫虧了好不好?”
一句話,李闊就全明白了。
這時候,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逆着光從外面走了進來。
“墨王......”有人興奮叫道:“墨王沒事......”
感覺死裏逃生的勇城伯等人簡直要喜極而泣了。
“殺!”鬱墨之一聲吩咐,大殿內響起了此起彼伏的慘叫聲,別說李闊一黨了,就是勇城伯等人,都嚇的往一起縮。
雖然但是,這墨王是真兇殘!
一場宮變,來勢洶洶,去的也快。
接下來就是清理餘孽,處理後續了。
“報......”聽到這個字,朝臣們都條件反射的集體抖了一下。
“三千營的人集結在宮外說前來救駕。”
衆朝臣撇嘴,三千營這是把皇上當小孩子對付呢?
“三千營六品以上官員,斬!”明宣帝毫不拖泥帶水。
不趁着這個機會清理三千營,都對不起三千營那些人的小算盤。
來人領命而去,接下來的事很順利。
該抓的抓,該殺的殺,該判的判,當然還有該賞的明宣帝也沒忘。
李家全族被押入死牢,太后也被一根白綾勒死了。
當然,對外太后的死因是爲保護皇上,被李家所殺,這是爲了皇家的顏面,也是爲了擺平謠言。
鬱墨之要留在宮裏跟明宣帝處理後續,君七先回了墨王府。
墨王府一切如常,好像外面的腥風血雨與他們無關一樣,只有莊霽不知爲何跪在了院子裏。
“吆,莊大公子這是唱的哪一齣?”君七還走過去調侃了一句。
見莊霽就跟木頭一樣什麼反應也沒有,君七自覺沒意思,就走開了。
君七剛回到自己的院子,鄭文婧就找了過來。
“君姑娘......”慌亂的鄭文婧哀求道:“求您救救相公吧。”
“是我們自私,想用墨王的血救硯兒,若墨王生氣,我們認罰,就是能不能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饒了相公的性命?”
君七擡手,制止了鄭文婧接下來的話,她把鄭文婧按到椅子上,給她倒了杯水先安撫道:“你別擔心,墨大王爺壓根兒沒打算要他的命。”
就莊霽那樣的,要不是親哥,鬱墨之連記都記不住。
他仇人多了去了,莊霽在他的世界裏,連小蝦米都算不上。
莊老爺跟莊夫人想保他一條命,鬱墨之可能連點兒感覺都沒有。
鄭文婧惶惶不安的心在聽到這句話後終於鬆懈了下來,她哽咽的道:“謝謝......謝謝你們......對不起......都怪我......”
看鄭文婧說話語無倫次的一個勁兒的哭,君七終於憋不住了。
“我說莊大夫人,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男人到底做了什麼?”
鄭文婧有些迷茫的看着她。
不是說因爲血差點兒害了鬱墨之嗎?
“我跟你捋捋哈。”君七覺得應該讓這可憐的被夫君一直欺騙的女人長點兒心:“從他帶着你跟你們兒子一起出門遊湖開始,你就已經在他的套裏了。”
莊霽利用鄭文婧的愛子之心,利用她洗脫嫌疑,讓她打頭陣,一旦出了事,鄭文婧就是那個首先被衆人指責怪罪的人。
這麼想想,莊霽還真不是個東西。
人菜就算了,經常pua老婆不說,關鍵時候還想推人家進火坑。
真他孃的不是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