躡手躡腳溜出父母房間,回房將手鐲裝進包裏,下樓就往典當行跑。
她決定先把手鐲當了,等籌到錢的時候再來贖回去,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
鹿溪還是跟着老夫人去了醫院。
兩人到的時候,看到商禮正在低頭把玩手機。
兩人有些發愣,金明佑解釋,“手機是老爺子準備的,醫生也說商禮需要多瞭解病房外面的世界。”
“對了老夫人,醫生還說最近就不要讓其他閒雜人等再來打擾我禮哥了,他的情況還不穩定,太多人打擾的話,不利於他的病情恢復。”文玉笑呵呵地看着老夫人,餘光掃了眼鹿溪,文玉有點心虛,咧着嘴,“嫂子。”
鹿溪神色如常,開玩笑道:“這兩天也沒什麼閒雜人來呀,還是說只能一兩個人在這裏守着他?”
“就是他才手術沒幾天,最近就減少交流,減少動腦,等過段時間,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金明佑解釋。
鹿溪沒意見,甭管怎麼樣,商禮的健康不能馬虎。
鹿溪將手裏提的早餐遞給金明佑,“這是你和文玉的,昨晚辛苦你們兩個了。”
金明佑接過,也比較心虛,都不怎麼敢和鹿溪對視,他摸摸鼻子,“有什麼好辛苦的,夜裏還有專門的護士進出照料,我和文玉倒是一覺到天亮,睡的非常香甜。”
文玉推了推金明佑的胳膊,“你再這麼說,老夫人該要生氣了。”
老夫人哼一聲,“我有那麼小氣嗎?”
鹿溪沒有吭聲,她將商禮的早餐提過去。
兩人目光相接,商禮朝她笑,雖然沒了過去的寵溺,眸光裏也沒有炙熱的喜歡,但語氣很溫柔,像是想要刻意拉近距離,他問:“昨晚睡的好嗎?”
鹿溪瞬間感覺呼吸卡住,胸口也像是被一隻手牢牢薅住,很窒息。
她來的路上,一直很用力地回想過去商禮和明媚的那些接觸,她記得,商禮對明媚很冷漠,很不屑,很嗤之以鼻。
反倒是明媚,一直蠢蠢欲動。
可商禮始終沒有給過明媚什麼機會,這就讓她生出一種錯覺,好像全程只有明媚一個人在唱獨角戲,而商禮和她纔是舞臺上真正的主角。
鹿溪低頭打量商禮,如果他沒有失憶的話,那他和她,現在會不會已經離婚了?
她不是那種會糾纏他的人,就算懷着孩子,但只要他說分手,她就立馬會和他一刀兩斷。
畢竟他的一顆心一直記掛着另一個人,她又何必卑微地纏着他不放呢!
可造化弄人,他偏偏失憶了,他現在不記得明媚,反倒以爲他深愛的人是她。
不,過去他對她的那些濃情蜜意,難道都是假的?還是說只是演出來的?
鹿溪不想懷疑兩人的感情,畢竟她以爲兩人那麼深刻地愛過,倘若一切都是弄虛作假,那她情何以堪?
“不太好。”鹿溪搖頭一笑,她忍不住地想要賭氣,但回過神來,又不希望自己如此幼稚。
她在商禮疑惑又有些擔憂的目光裏,輕聲解釋,“夜裏尿頻,所以睡不太好。”
鹿溪搖頭,讓話題變得輕鬆,“你能撿回一條命我已經是阿彌陀佛了,你也別有什麼負擔,反正我現在每天都住在老夫人的莊園裏,真要是有什麼不舒服,傭人們也會及時幫我的。”
她把早餐端到小桌上,寬商禮的心,“你就不要胡思亂想操心了,我還盼着我生的時候,你已經恢復健康守着我生產呢!”
可那一天,真的會來臨嗎?
萬一她生產的時候,他已經和明媚雙宿雙飛了呢?
“一定會的。”商禮突然伸手握住了鹿溪的手,“我會盡量好起來的。”
鹿溪有點抗拒,不着痕跡輕掙開他的手,把勺子塞給他,“趕緊喫吧。”
說着,她又扭頭,問老夫人,“他的導尿管是不是可以拿掉了?”
“醫生說就這兩天。”金明佑正埋頭喫早餐,聞聲看向鹿溪,“今天醫生再來檢查一下他的情況,如果沒什麼問題,就會拿掉。”
“拿掉後,我禮哥也就能下牀轉悠了。”文玉喝了口牛奶,目光瞄了瞄鹿溪,看着鹿溪溫柔帶笑的樣子,他嘴裏牛奶突然沒了任何味道。
怎麼辦啊!以前暖晴那次,他就欺騙了鹿溪,導致鹿溪對他極度失望。
可那次的情況還遠沒有這次這麼嚴重呢!
這次鹿溪要是得知他騙她的話,會不會直接跟他恩斷義絕啊?
商禮盯着被塞到手裏的勺子,半天沒有動彈。
剛剛鹿溪是在抗拒他嗎?
爲什麼?
前兩天他都沒有這麼明顯的感覺。
發生了什麼事?
難道她知道了什麼?
“你怎麼不喫?”鹿溪低頭,發現商禮盯着勺子出神,她看了眼碗裏的粥。
粥是莊園廚師做的,已經儘可能營養了,味道也不錯。
“沒有胃口?”鹿溪心想他這幾天一直喫粥喝各種湯,大概已經膩了。
“等今天醫生進來檢查的時候我問問,如果可以喫其他東西的話,那我就給你調整食譜。”
“怎麼?還挑剔上了?”老夫人看過來,睨了眼一勺未動的商禮,“趕緊喫,還慣得你!”
商禮擡頭,他無奈,“我沒說不喫,沒挑剔。”
“那是怎麼了?”老夫人疑惑,眼神在商禮和鹿溪身上瞄來瞄去,隨後問孫子,“你難道還要人喂嗎?”
鹿溪對上商禮的目光,商禮沒有說話。
老夫人又說:“也不是不行,這樣也能培養感情,誰讓你失憶了呢!”
聞聲,鹿溪也沒推辭,喂就喂吧,等她想明白要跟他坦白的時候,以後兩人也就沒什麼可以親近的機會了。
鹿溪側坐在牀邊,從商禮手中拿過勺子,她舀了一勺粥,低頭吹了吹。
商禮就這麼看着她,鹿溪皮膚很好,又化了淡妝,更顯俏麗嬌嫩,她低頭的時候,濃密的眼睫毛輕輕顫抖,那秀氣的鼻尖,飽滿紅潤的嘴巴,都像是長在商禮心上一樣。
他的心砰砰亂跳,像個情竇初開的魯莽少年,渾身血液都滾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