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把她給我扔出去。”
商銘威一臉歉疚，又氣急敗壞，他上前用力將女兒扯起來。
商雯還想倒地上撒潑。
“啪！”
一道響亮的耳光聲後，商雯徹底愣住，嘴裏的嘶吼也戛然而止。
商銘威還高舉着的右手突然劇烈顫抖了一下。
這些年，商銘威到底還是縱着女兒的，本來他就這麼一個女兒，自然是當成掌上明珠在養，即便老夫人多次說過這樣會把女兒寵壞，但他又不忍心拒絕女兒的所有要求。
“你打我？”商雯難以置信，她捂着臉，淚水大顆往下掉。
“爸。”商雯真的無法相信一向寵她愛她的父親，竟然當着衆人的面狠狠扇了她一個耳光。
“商雯……”商銘威想解釋什麼，伸手就要去碰女兒被打的臉頰。
商雯立馬躲開。
她傷心至極，“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我這麼的卑躬屈膝，你不僅不爲我撐腰，你還打我。”
商銘威的心也疼到了極致，他狼狽別過臉，高大的身影僵在當場，很是無助。
鹿溪抱着哭的驚天動地的女兒，驚訝商銘威會對商雯動手。
她看向商禮。
商禮臉色難看，眉心緊緊蹙着，顯然也不好受。
“你從來不會爲我和我媽媽爭取，你從來都是這樣，你還不如我三叔呢！”
商雯歇斯底里的衝商銘威吼完後，捂着臉大步跑了出去。
可她這番話實在是讓人震驚後怕，什麼叫不如我三叔？
鹿溪的心臟砰砰亂跳，這下完了，邵安荷和商銘舟昨晚一起喫火鍋這事已經惹得大家各種懷疑，現在商雯還不知死活的添了把火，這下子真要天下大亂了。
商銘威陡然變了臉色，他怔了片刻，一聲招呼也不打的大步離開。
客廳裏一時間除了暄暄的哭聲，再聽不到任何聲音了。
鹿溪緊張地打量商禮的表情，她心裏咒罵商雯真是個蠢貨，怪不得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這怎麼能說自己的父親還不如自己的叔叔呢！
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我來抱吧。”
商禮面無表情走了過來，伸手接過還在抽噎的女兒。
鹿溪想安慰，但這種情況，她說什麼都是多此一舉。
這個夜晚，商禮輾轉難眠，鹿溪躺在他懷裏，也跟着他半夢半醒。
凌晨，天還沒有亮。
鹿溪習慣性伸手去摸旁邊的商禮，結果摸了個空。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睛。
臥室裏一片黑暗，黎明前的黑暗總是比任何時候都要伸手不見五指。
鹿溪適應了片刻，這才摸索着下牀。
臥室很大，她一時不能判斷商禮究竟在哪裏。
但這麼早，他也不可能離開臥室。
鹿溪腳步輕緩，她記得臥室裏另一個窗戶那邊有個大陽臺。
秋天的早晨，臥室裏已經能感覺到不少涼意，鹿溪又給自己披了件外套，隨後才慢慢走向大陽臺。
在距離大陽臺還有幾米的時候，她聞到了淡淡的煙味兒。
鹿溪胸口一悸，又不着痕跡到了陽臺。
濃烈的煙味兒從半開的陽臺門鑽了進來，撲入她的鼻尖。
菸蒂燒紅的一點成爲黑暗唯一的光亮。
商禮站在秋寒的晨風裏吞雲吐霧，他好久不碰一根菸，平時也不會想起來，可現在，濃烈的煙霧告訴鹿溪，他已經抽了不少。
也不知道商禮出來多久了，鹿溪怕他着涼，他的身體自從車禍之後，並沒有原先那麼健康了。
猶豫片刻，鹿溪輕聲說：“商禮。”
陽臺上那道身影突然僵了一下，隨後商禮迅速將菸蒂按在臺面上碾滅，他轉身，幽深的黑眸看向鹿溪。
黑暗讓兩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鹿溪倒是很慶幸黑夜的掩護，她想商禮應該是不願意讓她看到他臉上此刻的情緒的。
“好像降溫了，早上還起了霜，比較冷。”鹿溪聲音很溫柔，她說：“回去再睡會兒吧，沒你我睡不着。”
商禮低啞的聲音傳來，“你先過去，我身上有煙味兒，我稍微吹一吹。”
鹿溪也沒堅持，她點頭，“好。”
鹿溪回到牀上躺好，她看看時間，不到五點。
入秋之後，天亮的也晚了。
過了一會兒，商禮回來了。
他上牀，鹿溪自動往他的懷裏滾。
他的身上很冷，鹿溪一點都不介意。
“太涼了。”商禮推她。
“我身上暖和。”鹿溪擡腿搭在商禮腿上，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壓在商禮身上。
商禮沉默了片刻，突然翻身壓住鹿溪，黑暗裏，他冰涼的脣貼上鹿溪溫熱的脣瓣。
臥室裏氣氛很快熱烈起來，大牀傳來的咯吱聲經久不散……
早上，兩人都起晚了，八點半才睜開眼睛。
老夫人對於這兩口子的事情一向不怎麼搭理，反正都是成年人，該剋制的剋制，剋制不住的也沒必要勉強。
人活一世，主要還得自己開心。
商禮和鹿溪下樓後，管家說：“老夫人出去看電影了，說中午不回來。”
鹿溪神情懶散，小臉上元氣滿滿。
“大清早看電影啊？”鹿溪覺得老夫人這生活，真是有夠悠哉。
“老夫人就喜歡幹些不同尋常的事情。”管家笑了一聲，又說：“我去讓廚房擺早餐。”
“好。”
鹿溪從月嫂懷裏接過女兒，抱着往餐廳那邊走。
商禮跟在她後面，正在接電話。
喫過早餐，鹿溪還不走。
商禮看她，“不想上班？”
鹿溪慢條斯理地提醒他，“你今早要去檢查。”
商禮下意識抗拒地說：“我知道，我等會兒就去。”
“我們一起去。”
商禮擰眉，“不用了，你工作忙，別折騰。”
鹿溪沉默，她瞥了眼商禮，猜測這人是不想讓她擔心，檢查的結果如果好的話，他倒無所謂，可如果不好，他也能有個緩衝後再告訴她。
“行吧，那我先走了。”
如果其他時候，鹿溪肯定要堅持一起去的。
但今天商禮心情不好，她不想再成爲他的負擔。
商禮送鹿溪出門，吻別的時候，鹿溪還是沒忍住揪住商禮的襯衫。
“檢查結果出來了要告訴我，我是你妻子，你不需要有什麼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