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心他晚上喫的合不合適，要不要再下樓喫點東西。
暄暄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來，逗得商禮和鹿溪面面相覷，轟然大笑。
暄暄知道害羞了，不好意思地將小臉埋進爸爸的肩頭，小拳頭打爸爸笑得劇烈震動的胸膛。
商禮抄起女兒，另一手伸向鹿溪，“你陪我們去喫。”
鹿溪笑着下牀，跟在父女身後，下了樓。
廚房裏有準備好的食物。
平時商禮應酬，晚上如果回來的還算早，都會在家裏多少喫一點。
暄暄的輔食也在鍋上熱着，誰讓她之前太困沒喫幾口呢。
商禮給半口不想再喫的鹿溪盛了碗湯，這纔拿起筷子喫自己的。
“今早聽我一個客戶說，萬菲菲又在想親，好像是孫家的兒子。”
鹿溪盯着女兒乖乖喫飯，和商禮閒聊。
“孫家？”商禮說：“孫家有好幾個兒子呢。”
“好像叫孫哲明。”
商禮瞭然，“聽說過，浪蕩小少爺，手裏握着幾家公司，不過都是他哥哥一直幫着打理，他自己不太會經營。”
鹿溪心想對上了。
“我客戶確實說孫哲明能力一般，不過有個好家庭可以依靠。”
“如果萬菲菲嫁進孫家的話，也不錯。”商禮客觀分析。
“就是不知道萬菲菲是怎麼想的。”
“甭管怎麼想的，就算最後真嫁了，只要她的真實身份揭露，孫家都一定會拋棄她。”
鹿溪挑眉，“那你說我要不要做這個惡人？”
“你只是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而已，說真的，如果萬菲菲有能力籠絡住孫哲明，到時候孫哲明竭力保她，即便名聲難聽些，但她也能在孫家繼續生活。”
可商禮搖頭，“但從萬菲菲以往的表現來看，很難。”
說着，他突然記起件事。
“你外婆在s市的療養院，她老年癡呆，什麼都不記得了，你要去看看她嗎？”
鹿溪聽到外婆這樣的字眼，一時間新奇又茫然。
商禮看她這副反應，很是心疼。
“之前讓助理去調查你的其他親人，發現你媽媽，你小姨都已經過世了，只有你外婆還昏昏沉沉活在療養院裏。”
商禮看着鹿溪，“如果你想去的話，我抽個時間和你一起去。”
外婆對於鹿溪來說，遙遠又模糊，那完全是一個不知該怎麼形容的存在。
“她是什麼樣的人啊？”她有些好奇。
商禮搖頭，“我只知道她爲人不錯，至於別的，不太清楚。”
鹿溪沉默。
她現在的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陌生的外婆，感情尷尬的爸爸，熱情直白的弟弟。
分開的這二十多年來，一切都已物是人非，該不該認，認了好像也改變不了什麼，還不如保持原狀，說不定大家都不會太過痛苦。
“我應該要去看看她的，是吧？”鹿溪心裏沒個主意，只能求助商禮。
“她時日不多了。”商禮嘆息，“也不知道老太太是不是知道點什麼，一直留着口氣。”
鹿溪一聽這話，心頓時揪了起來。
“老太太是接連失去兩個女兒受得刺激，老年癡呆的比較早，這些年一直用藥不停，雖然萬叔找了很多醫生替她治療，但都效果甚微。”
商禮告訴鹿溪，“本來老太太一直待在自己從小長大的城市，但她情況確實不怎麼好了，萬宇宸許是怕出個什麼意外，就接到了s市。”
鹿溪意識到她都還沒有來得及認回親人呢，她的親人就已經即將離開人世。
“我得去看她。”鹿溪呢喃，“明天我沒什麼事，我明天就去。”
商禮皺眉，他擠不出半點時間。
“你不用和我一起去。”鹿溪知道商禮工作安排的很緊密，助理好不容易給他空出一天踏青的時間，如果他再任性扔下工作出去一天，助理真的會徹底瘋掉的。
“週五行不行？”商禮不想讓鹿溪一個人去，“踏青再找機會，先去探望你外婆。”
“不用。”鹿溪搖頭，“你忙你的。”
“週五去。”商禮認真看着鹿溪失魂落魄的杏眸，“你知道的，我沒辦法放心你。”
鹿溪只得點頭，“那行吧，週五一起去。”
時間轉眼來到週五。
大清早兩人就帶着暄暄出門了。
暄暄站在車裏，好奇張望着外面的風景，不時擡起小手指東指西，什麼都很新鮮的樣子。
鹿溪原本有些沉重的心情，在看到女兒這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不由對開車的商禮說：“以後還是多帶暄暄出門吧。”
商禮早在後視鏡看到女兒的行徑，笑出聲來。
“她就是探索欲太強，上次出來，街道兩邊還沒這麼綠，外面的風景也和莊園裏的不太一樣，她覺得新鮮也很正常。”
鹿溪：“如果不是我拉着她，她都想從窗戶跳出去呢！”
商禮哈哈大笑，“興奮一會兒就好了。”
果然，沒過多久，暄暄看夠了風景，安生坐回了嬰兒座椅裏，抱着玩具研究了起來。
一家三口在中午之前抵達s市。
暄暄睡着了，不能抱着她去療養院。
只能在附近的酒店暫時休整。
商禮在樓下餐廳提了午飯，和鹿溪簡單吃了點，眼看着暄暄不醒，鹿溪小聲說：“你陪着暄暄，我去就行。”
商禮不依，“等暄暄醒了再去。”
“我們今天還得趕回去呢，你女兒這一睡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
“把她弄醒。”商禮嘴上說着，但根本就捨不得。
鹿溪抱着商禮撒嬌，“療養院就在隔壁一百米不到的地方，我一個人過去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商禮並不是不放心這個，而是怕鹿溪看到神志不清的老太太后會難過。
“我和她沒有多少感情，所以你不用擔心我會痛不欲生。”
鹿溪知道商禮所思所想，小臉在商禮懷中蹭了蹭，“我過去後，如果有什麼意外狀況，肯定會第一時間聯繫你的。”
鹿溪如此保證。
商禮看一眼牀上呼呼大睡的女兒，實在不忍心把女兒叫醒，只能勉強同意。
“你不要太難過。”
鹿溪笑了，“不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