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起前來貼封條的官府大人,這李刺史所犯何事時,那官府大人皺着眉頭,嚴肅道:“李家人對陛下口出不遜,沒有摘掉他腦袋已經是開恩了!”
百姓們議論紛紛,好端端的,這李府的人是喫飽了沒事幹麼?竟然敢對天子不敬!
本以爲那封世子會念在師兄妹之情想方設法將李二姑娘救出來,卻沒有想到衆人等來等去也沒有等到封世子有所行動,大家心裏都覺得奇怪,也有些人私下議論道:
“那封世子爺不過如此,平日裏和李二姑娘走的多近,如今李府一出事,他倒是撇了個乾淨。”
“你可別亂說!你想想啊!平日裏都是聽別人說封世子和李二姑娘多好,可誰人親眼看到他們真的獨處了?要我說啊!指不定那些傳聞是李二姑娘自己傳出來的!”
“誒,你這麼一說還挺有道理的,這麼多年也沒見過封世子什麼時候和李二姑娘獨處過啊!可是他們不是師兄妹嗎?”
“這我就不清楚了,總之,以後這李府的事情我們還是少議論的好,都是得罪了聖上的人……”
沒有想到這些話在李府女眷被送出城的那日得到了證實。
那天,也不知道李二姑娘的貼身婢子小香是不是因爲驚嚇過度了,坐在囚車裏的時候,神智不清,一直喊着:“我沒有罪!我沒有罪!我只是幫我家姑娘散播了封世子對她情有獨鍾這些話而已,我沒有做其他事情,我沒有,我沒有罪,都是姑娘讓我去做的……”
衆人才恍然大悟,原來這麼多年有關於封世子和李二姑娘的美好傳說竟然都是李舒語自己讓人傳出來的,當真是看不出李舒語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而坐在囚車另一端的李舒語早已經心如死灰了。
那天,她好不容易打聽到師兄去了十二畫舫,她匆匆趕到那兒,聲淚俱下求師兄原諒她的所作所爲。
因爲她知道師兄已經將收了小香銀子,那個傳播流言的大娘抓進了牢獄,師兄定然知曉是自己在背後指使的。
沒有想到師兄卻冷若冰霜不爲所動。
李舒語可憐兮兮的搬出了趙老,卻被封祈湛呵斥:“你還有臉提師父?你當真以爲我不知道當年師父爲什麼會收了你爲徒嗎?”
李舒語瑟瑟發抖,不會的,師兄怎麼會知道?
原來趙老因爲常年研究畫技,熬壞了雙目,眼睛早就沒有年輕時候看得清楚,李舒語不知道哪裏得來了這個消息,於是認真臨摹了封祈湛的畫作,她的畫技本就不差,可若想要成爲趙老的徒弟卻還沒有那個資格。
於是她提前打聽到了趙老在鳴鶴亭單獨作畫,那日她假意偶遇了趙老,又“不小心”將臨摹的畫卷掉落在地。
那時候趙老已經七十多歲了,眼睛看什麼都是模糊的,當他模模糊糊看見李舒語的畫作時,感嘆這江南竟然還有人能夠同封祈湛的畫技不相上下,當下欣喜萬分,將她收歸門下。
李舒語惱羞成怒,質問封祈湛:“師兄這麼多年跟我如此疏離,不僅是因爲師父,更多的是因爲沈府裏的那個南鳶丫頭吧?”
封祈湛看向李舒語,將拿着水墨扇的手藏到了身後,另外一隻手緩緩擡起她的下巴,李舒語心中一喜。
可是當她看清封祈湛眸子裏皆是嘲諷之意,乾淨而俊美的臉上猶如千年寒冰,李舒語的心一沉,就聽見封祈湛寒戾的聲音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你有什麼資格和她相提並論?”
說完放開手,李舒語腦袋忽然空白了,隨後捂住了臉哭着跑走了。
竹瀝上前,將一條幹淨的巾帕遞給了封祈湛,封祈湛將剛剛碰到李舒語的手指仔仔細細擦了個遍,隨後聽竹瀝道:“世子,李府那邊是否需要屬下做些什麼?”
“不用了,他們得意不了多久了……等等,你找人盯着李舒語身邊的婢子小香,她還有些用!”封祈湛淡淡說道。
有些東西,他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他不在乎外面的風言風語,可眼下他已經決定要和南南表明心意了,自然不能再讓這些傳聞無止境傳下去了。
他的南南,不應該被這些東西所困擾,南南是世間心地最最善良的姑娘,他一定要乾乾淨淨站在她身邊纔行。
李府被抄家之後,隨着街頭巷尾的傳聞,衆人都知曉了原來封世子和那罪臣之女李舒語是清清白白的,一切都是李舒語不要臉面,自己捏造出來的假象。
這樣的話當然也傳到了裴南鳶耳裏,只是眼下她顧不上這些,她正精心準備着乞巧節要給封祈湛的禮物。
這份禮物,她當真用了好大的心思。
終於到了乞巧節這一天,沈初晴一早就出門了,這樣的節日,沈初曦自然也不會在府中。
到了傍晚,封府的馬車來到了沈府前。
得知裴南鳶要外出,世子妃將她攔下:“鳶兒,今夜乞巧節,你這是……”
裴南鳶緊張得心漏跳了一拍,隨後穩了穩心神,對世子妃撒嬌說:“舅祖母,今夜外頭肯定很熱鬧,我讓湛哥哥帶我出去見識見識,舅祖母,你最好了,你就讓鳶兒出去嘛!”
“你這丫頭,我哪有說不讓你去了?真是小孩子脾性,早些去早些回,當心着些,你這出去了,怎麼還抱着畫卷?”世子妃指了指她懷中精心裝着的畫筒,問道。
“這……這是上一次湛哥哥佈置讓我完成的,今天我要交給他檢查的!舅祖母,不同您說了,湛哥哥在外頭等我了!”裴南鳶生怕被世子妃看出什麼端倪,急匆匆就往門口走去。
世子妃不明所以,擡頭看看尚未全黑的天,這去參加乞巧節也不用這麼着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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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封世子:終於到乞巧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