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

    阿誠從外頭走進沈初晴的院子,誰知道,一聲嗤笑在樹上響起。

    阿誠停下腳步,擡頭望向了樹上,只見沈初曦躺在樹幹上,嘴裏叼着一根樹枝,眸光微深,就這樣居高臨下看着阿誠。

    阿誠垂眸,恭敬地喊了一聲:“大公子!”

    誰知道,沈初曦將叼在嘴裏的樹枝朝他擲去,那樹枝瞬間化成鋒利的短劍那般,阿誠雙眸一緊,一個翻身,那樹枝貼着他的臉頰而過。

    卻見沈初曦從樹上飛撲而下,身形如電,動作迅速,阿誠來不及多想,立刻出招擋住了沈初曦的雙拳。

    二人在沈初晴的院落中打了起來,沈初曦揮拳而出,拳頭帶風,劍眉緊皺,似乎要將阿誠狠狠教訓一頓般。

    阿誠也沒敢大意,他已經發現了沈初曦的一招一式都帶着滿滿的怒意。

    沈初曦將他胳膊緊緊攥住,用力一提,阿誠已經雙腳離地,身子被他一扔,騰空而起,在空中轉了幾圈,才重新落地。

    “大公子,您這是何意?”阿誠眼睛微眯,盯着沈初曦開聲問道。

    沈初曦看着和自己過了近百招卻毫髮未傷的阿誠,他忽然收起了渾身戾氣,拍了拍雙袖,隨後垂眼冷笑:“一直想要見識見識流雲大師的流光掌法,沒有想到,今日竟能夠與他的弟子過招,流雲掌法果真是名不虛傳。”

    聽見沈初曦的話,阿誠站直了身子,一言不發看着他,若是沈初曦已經知曉了自己是流雲大師的弟子,那想來,自己的身份他也知曉了的。

    果不其然,只聽沈初曦盯着阿誠,一言一句道:“我們沈府和季府雖然是這些年沒有怎麼走動,可畢竟從我的祖父祖母那時起,同季府便關係匪淺。究竟我們這沈府有什麼如此吸引你,竟然讓你隱姓埋名甘願到我那傻妹子身邊當個小隨從?或許,我該喊你一聲,季小公子?”

    元國首富季府和沈初曦一家人的交情從沈初曦的祖父祖母那時候就結下了。

    面前的阿誠,不是別人,便是季府的小公子,季羨誠。

    元國衆人都知曉,沈初曦的父親,沈世子和太上皇后是年歲差了十五歲的親兄妹。

    太上皇后有一個自幼一同長大的好友,便是如今季羨誠的祖父,季泊淮。

    當年季羨誠的祖父娶了蒼東部落的阿史那蘇蘇公主爲妻,季羨誠之所以會進沈府便都是因爲他的祖母蘇蘇公主。

    季羨誠自幼就拜在流雲大師門下,跟隨流雲大師習武,前些時間回了京都季府,誰知道卻被祖母蘇蘇公主逼着去和京都的不少貴府姑娘相看。

    可是季羨誠如今尚未有想要成家的念頭,所以便一一拒絕了那些貴府姑娘。

    誰知道這下就將他的祖母蘇蘇公主惹生氣了,對他說既然京都的女子看不上,那便去蒼東部落挑選未來的媳婦。

    蘇蘇公主一聲令下,找了幾個功夫不錯的隨從,將季羨誠捆綁之後扔到了馬車,讓他們帶着季羨誠到蒼東部落去。

    她深知自己這個孫子的脾性,囑咐到在路上只許給他水喝,一日只可給個饅頭,所以一路上,季羨誠餓的前胸貼後背。

    終於抓到時機逃跑,又因爲多日未進食,季羨誠腳步虛浮,從山上跌落,跌跌撞撞憑藉着最後一口氣,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想着到樹上歇息,一下,誰知道身上帶着傷又太過飢餓,竟讓從樹上昏迷過去,掉在了地上……

    正好遇到了當日在陳淮之墓碑前的沈初晴,季羨誠得知自己被沈府二姑娘救了之後,便想着沈府是個不錯的藏身之處,他祖母再怎麼鬧騰,也絕對想不到自己會躲藏在江南的沈府裏。

    所以纔有了後面一系列事情……

    季羨誠的身份,便是沈初曦今日去牢獄中救姜四孃的時候,姜四孃親口告訴他的。

    知曉了他是季府的人,沈初曦第一反應先是鬆了口氣,只不過對於羨誠隱瞞身份欺騙他們這件事,沈初曦還是氣惱的。

    “沈大公子,既然你知曉了我的身份,也該知道,我在二姑娘身邊實在沒有惡意,只不過一切都是權宜之計……”

    “好一個權宜之計!”這個時候,一個冷冷的聲音在院門口響起,季羨誠心中“咯噔”一下,就看到了滿臉冷漠的沈初晴。

    “季小公子,把我沈初晴當成傻子一樣耍着玩兒好玩嗎?什麼自幼被父母賣了,什麼養父母待你不好,什麼吃盡苦頭……季小公子的謊言還真是精彩萬分!”沈初晴心裏頭說不上來的難過,畢竟這些日子來,她真的將季羨誠當成了一個可憐人,所以纔會將他留在身邊。

    誰知道,原來傻的那個人竟然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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