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鎮北王這隻老狐狸，這麼多年藏的還真是好，沒有想到到最後竟然被自己人給出賣了！”裴北宸將沈初曦遞給他的那張紙扔到了桌子上，眸子泛着讓人畏懼的寒光。
“封祈湛呢？當真對他爹所做的一切毫不知情？”裴北宸擡頭看了一眼沈初曦，沈初曦笑了笑，道：“殿下這話莫不是懷疑我阿爹？”
“自然不是！”裴北宸開口道，皺了皺眉。
“殿下，若是封祈湛同那鎮北王是一個戰線的，有了造反的心，這些年在江南，殿下覺得他還能活到現在？只怕早就死在我爹劍下了。”沈初曦收起了笑容，看向了裴北宸。
裴北宸陷入沉思，他那個舅祖父是什麼人他再清楚不過了，小時候他不是沒有同父皇說過，要防着江南的舅祖父。
沒有想到換來的卻是父皇的大笑，隨後語重心長的對他說：“宸兒，你覺得若是他們沈家的人想要這個天下，你父皇還有機會在這個位置？”
“可是父皇，我不信在權勢面前有人能夠永保初心！”
裴北宸在那一天知道了關於沈世子的故事，他也明白了爲什麼父皇對遠在江南的舅祖父會如此尊敬。
如今沈初曦說這樣的話，裴北宸並不懷疑，畢竟他們沈家的男人都出情種，可以不要這個天下，卻不能容忍有人擾亂這江山社稷，因爲只有天下太平，他們要守護的人才能過的安穩。
“封祈湛，他是什麼意思？”裴北宸問道。
“殿下，這麼多年來，封祈湛的心思都在鳶兒身上，如今好不容易等到鳶兒回了京都又要及笄了，他又怎麼能夠容忍別人破壞掉這一切？”
裴北宸冷笑了一聲道：“他還真是下得了手？那可是他親生阿爹。”
“若當真是親生阿爹，又怎麼會將封祈湛扔在江南不聞不問？任由他自生自滅？這些年來，封祈湛爲什麼能夠活下來，殿下你不會不清楚的。鎮北王那樣的人，能配爲人之父嗎？”沈初曦向來就很討厭鎮北王，因爲封祈湛從小受的苦，讓他明白鎮北王當真是心裏頭沒有他這個兒子。
裴北宸黑眸微眯，沉默了。
“本宮知曉你們的意思了，告訴封祈湛，若真想當上駙馬爺，便將所有事處理好，本宮等着看他表現。”
裴北宸這番話，也算是相信了鎮北王一事同封祈湛沒有關係。
“對了，殿下，這是封祈湛託我拿給殿下的。”
“什麼東西？”
“他的畫像。”
裴北宸：……
這個時候，宮人來報：“太子殿下，公主及笄那日的歌舞妓已經到東宮了，殿下是否要先見見？”
裴北宸不悅地說道：“內務府怎麼回事，怎麼什麼人都往東宮送？這事不應該由母后負責嗎？”
“這……殿下，這是皇后娘娘的主意，娘娘說她最近忙着給小公主挑選駙馬，那些各府公子的畫像都來不及看，哪裏有心思聽歌看舞，所以……”宮人唯唯諾諾回答道。
裴北宸看了一眼桌子上沈初曦拿來的封祈湛畫像，甚是無語，隨後擺擺手道：“本宮知曉了，讓她們先去準備準備，等本宮得空了再說。”
……
皇后殿中。
裴南鳶坐在軟塌上，看着面前的宮人不停換着京都公子的畫像，自己的母后則是柔聲在一旁說道：“鳶兒你瞧瞧，這是趙尚書府中的二公子，自幼就是在京都中有才子稱號的，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年齡只同你相差一歲……”
方皇后看到裴南鳶的模樣，以爲她是對這個趙二公子沒有眼緣，笑着擺擺手，宮人急忙將畫卷捲起來，又有另外一個宮人從畫卷堆中拿出另外一卷畫像，又將畫像上的紙張先拿給了方皇后。
方皇后笑着說：“那個不喜歡沒關係，讓母后瞧瞧這個如何？”方皇后打開了那張紙，裏頭是記錄着每一幅畫像裏的公子哥的具體情況。
“嗯，大理寺常大人的長孫，這個我……”方皇后話還沒有說完，裴南鳶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搖啊搖，說：“母后，您就別再看了，鳶兒對這些京都的公子都沒有那個心思。”
方皇后愣了一下，隨後將手中的紙張遞給了旁人，笑着握住了裴南鳶的手，說：“這些貴公子都是京都中好人家的好兒郎，鳶兒莫不是想看看別的地方的？也有，幸好母后早就差人準備了，來人——”
“母后，母后，您就別忙活了，鳶兒哪個地方的都不想看。”裴南鳶的聲音純淨溫潤，臉上卻閃過了一絲紅暈。
方皇后看了看面前的女兒，心中閃過了什麼，有些驚訝，可是面上卻依舊是端莊賢淑的模樣，擡頭對宮人們道：“公主今日有些勞累了，改日再看，你們都先退下。”
裴南鳶看着宮人們帶着畫像退下了，終於鬆了口氣，卻沒有想到，方皇后看到所有人都退下後，回過頭對裴南鳶認真說道：“鳶兒，你不要對母后撒謊，你說你不是心裏頭有心儀之人了？”
裴南鳶心頭一顫，隨後避開了方皇后一探究竟的目光，輕聲嘀咕道：“母后怎麼知曉的？”
氣氛停止了片刻，面前的裴南鳶一副嬌羞的模樣，方皇后是過來人，又怎麼會猜不透？
“是何人？”
鳶兒這麼多年來都在江南長大，自己沒有在她身邊，所以小姑娘如今有了自己的小祕密，自己這個當阿孃的卻還不知曉，方皇后有些內疚。
這個時候，皇后身邊的桃花姑姑手中拿着一副畫卷走到皇后面前道：“娘娘，剛剛殿下差人送來了一副畫卷，娘娘和公主是不是要瞧瞧？”
方皇后想不到裴北宸竟然也留心着妹妹的事情，有些滿意，點點頭道：“算他有心了，先放着吧！本宮同公主有些話說，你們都不要來打擾。”
許是兄妹二人心有靈犀，裴南鳶忽然想到了什麼，連忙開口叫住了要退出去的桃花姑姑：“桃花姑姑等等，那畫卷我瞧瞧。”
方皇后狐疑看了看裴南鳶，桃花姑姑已經將畫卷遞給了裴南鳶，裴南鳶迫不及待將畫卷慢慢打開，封祈湛的身影慢慢出現在了畫卷上。
裴南鳶的心怦怦跳個不停，全身涌起一股暖流，嘴上的脣角也不自覺上翹。
方皇后沒有放過她面上的表情，心中還在奇怪，剛想開口問，就聽裴南鳶軟糯說道：“母后，我覺得封世子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