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姑,晴姑姑!”裴南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立刻大喊,侍衛擋在了她前面,道:“公主!公主那裏去不得,屬下去尋二姑娘,暗衛先送公主回殿下身邊。”

    裴南鳶知曉現在不是自己添亂的時候,連聲道:“快去尋晴姑姑,務必將人帶回來!”

    裴南鳶隨着暗衛出了深山,她讓其中一個暗衛趕緊去通知裴北宸,自己守在了山外不願離開。

    不過片刻,裴北宸騎着馬匆匆而來,隨之跟在身後的,是剛剛從西北迴來的封祈湛和沈初曦。

    三人跳下了馬後,裴南鳶看到了多日未見的封祈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一頭扎進了他懷裏,心裏害怕着急,連說話都帶着哭腔:“湛哥哥!晴姑姑不知道怎麼回事,跑進山裏去了。”

    沈初曦一聽,臉色大變,對着殿下和封祈湛道:“我去尋她。”

    封祈湛伸手拍了拍裴南鳶的後背,開聲安撫道:“不要着急,我同你曦叔叔一起去尋她,殿下,還煩請您先帶南南迴馬車等着。”

    說完就鬆開了裴南鳶,轉身跟着沈初曦進了深山……

    這郊外的深山分有南北兩座,河溪爲界,原本就有密密麻麻的叢林,再加上今日輕霧繚繞,讓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沈初晴額頭皆是冷汗,臉色也有些蒼白,她穿梭在山林間,腳下的枯枝踩的發響,身上的紗裙也被枯枝勾壞了幾處,她卻根本顧不上,剛剛,她明明就看見了……淮之哥哥!

    可是眼下,哪裏有人影?

    剛要再往前走,手臂被人抓住了,沈初晴猛的回過頭,就看到了沈初曦暴怒的樣子:“沈初晴,你亂跑什麼?”

    封祈湛也匆匆趕來,看到了沈初曦尋到了沈初晴,也鬆了口氣,拍了拍沈初曦的肩膀,開聲道:“別這樣,嚇到初晴了。”

    “封大哥,哥哥……”沈初晴的模樣神不守舍一般,開口還帶着哽咽,沈初曦面色一沉,就聽到她說:“我,又看到淮之哥哥了!”

    封祈湛和沈初曦二人互相看了一眼,隨後封祈湛示意沈初曦先將人帶回去,多年的默契讓沈初曦對着沈初晴開了口,這下語氣終於緩和了些:“今日霧氣太大,看錯東西是正常的,哥先帶你出去。”

    沈初晴怔了怔,隨後只能點點頭。

    封祈湛卻沒有離開,站在那裏,眯着眸子環顧了四周,待沈家兄妹都走遠後,他才緩緩開了聲:“閣下究竟有何目的?何必在這裏裝神弄鬼?”

    深山中忽然傳來一陣低沉詭異的聲音:“封世子,好久不見。先恭賀封世子手刃仇人。想來是那日我所說的話,封世子是肯接納了?”

    封祈湛一襲白衣站在輕霧中間,手中的水墨扇緊緊握着,聲音冷冽:“你既然尋求與我合作,總該讓我知曉你究竟想要做甚?”

    “今日是我北冥神教懲治教徒之日,沒有想到驚擾了宮中貴人,爲了賠罪,這幾個人就送給封世子回去領功了。”話音剛落,從天而降剛剛那三個黑衣人,只不過,掉下來的已經是三具口吐鮮血的屍首。

    只留下幾棵大樹樹枝搖曳……

    所有侍衛匆匆趕來:“封世子!”

    封祈湛黑幽的眼眸裏都是冷意:“帶回去。”

    封祈湛擡步剛要走,就聽周遭“轟隆”幾聲巨響,就聽見有人喊:“世子小心!”

    山外候着的所有人也忽然聽見了巨大的聲響,裴南鳶更是嚇得哆嗦了一下,隨後立刻下了馬車:“哥哥,發生什麼事了?”

    裴北宸臉色也甚是沉黑,已經有人來報:“殿下,公主,不好了,山中出事了,有人埋了炸藥,封世子尚未出山!”

    ……

    翌日晨,聚了幾日的霧氣終於消散了,空氣中少了些黏膩。

    裴南鳶做了一夜的噩夢,一會夢見自己穿着壽衣跪在靈堂前,那靈堂的牌位上赫然寫着“封祈湛”三個大字,一會兒又夢到封祈湛渾身上下皆是鮮血,面容冰寒,她緊緊抱着他,可是他還是那樣的冰冷……

    終於,裴南鳶重重的喘了一口氣後猛的睜開了眼睛,她先是愣了愣,隨後記憶瞬間明朗——

    昨日在郊外,聽說深山裏有人埋了炸藥炸了山,她等了好久,終於看到了渾身是血的湛哥哥被曦叔叔還有其他人撐擡着出來……

    她腦袋嗡嗡作響,隨後就暈了過去。

    思憶至此,裴南鳶從牀榻而下:“白芷,白芷,世子如何了?”

    白芷端着藥進來了,看到裴南鳶起身了,嚇得急忙講藥放下,道:“公主,您醒了?可有那裏不適?”

    裴南鳶緊緊攥住了白芷的衣袖,又問道:“湛哥哥呢?白芷,湛哥哥如何了?”

    “奴婢也不知曉,聽聞昨日封世子被人擡到了東宮,整個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東宮,只聽說傷勢不輕,公主昏倒了,皇后娘娘守着公主守了一夜,清晨才離去。奴婢只顧着這頭,還沒來及的打聽。”

    裴南鳶臉色一白,哆哆嗦嗦道:“立刻更衣,去東宮!”

    白芷拗不過公主,只得匆匆爲她換了衣裳,同裴南鳶趕到了東宮。

    卻沒有想到,東宮除了裴北宸等人在,元帝也在。

    原本昨日陪着皇后守在了裴南鳶宮中,聽到太醫說公主只是焦慮過度纔會昏過去也就放心了。

    今晨一早,元帝就到了東宮,想要弄清楚昨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順便看看立了大功從西北剛回來就負傷的封祈湛。

    看到裴南鳶出現,元帝急忙上前細細看看她:“醒了?可有讓太醫再仔細瞧過?”

    裴南鳶搖了搖頭,回答道:“父皇,女兒無事,湛哥哥他……如何了?”

    元帝面色閃過幾分不悅,那封祈湛不過受了些皮外傷,怎麼就讓自己的寶貝公主擔憂至此?

    “鳶兒,祈湛他……”裴北宸昨日親眼看着裴南鳶在自己面前昏倒的,自是知曉封祈湛在裴南鳶心中的分量,只不過“無礙”二字還沒說出口,竹瀝就捧着托盤,裏頭放置了一襲白衣走了過來。

    裴南鳶身子一晃,若是平日還好,可是昨天發生了那樣的大事,加上一夜的噩夢,她周身一下就冰涼了。

    “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淚珠子也隨之掉落。

    元帝一懵,好端端的怎麼就跪下去了?

    還未來得及將她扶起,就聽裴南鳶哭的極其傷心:“請父皇下旨,讓湛哥哥同女兒成婚,封他爲駙馬!哪怕他如今不在人世,女兒這輩子也只要他做駙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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