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看着遠處大片大片的藥田,有些晃神。
關於無殤的線索,她沒有找到一絲一毫。
藥王給的丹經毒經上面沒有記載,丹藥房書籍裏也都沒有。
而藥王和鶴驚寒,也都未提及過無殤。
就好像這個東西是憑空捏造的一般。
當初夜煞的話分明就是在警告她,即便她成爲了藥王的弟子,可是她終究是影衛樓的人。
所以,子霄谷不會讓她擺脫無殤的控制。
可即便是這樣,她來到了玉鳴山,纔是她得到無殤解藥的開始。
她這輩子絕對不會受制於人,困於池底。
南弋走到一處泛着微微紫色的藥草處停下,這便是她今日準備煉製的丹藥所需的最後一株草藥了。
把它連根挖出的時候,南弋不小心把一處根鬚給折斷了,手上沾染了些淡紫色的藥汁。
南弋看着那汁水,心想着還好不是有毒的,否則她若是中毒了倒是要麻煩些。
南弋用食指捻了捻那草藥的汁水,突然想到了什麼。
這個世界丹師和醫師皆被衆人追捧,炙手可熱。但是,丹師終究高上醫師一等。
原因不在其他,只因爲這個世界的醫術着實算不得太好。
相比於前世南弋所知曉的超高醫療技術水平來說,這個世界的醫師對於草藥的認知和使用,都十分匱乏。
十分藥性,只用了三分,而最常用的便是燉藥,即便是外用的藥也沒有很好發揮其藥性。
然而,她目前也只是對這個世界的醫術方面的事淺淺瞭解,能夠與前世做些對比。
她前世也沒有接觸過多少醫療,只因爲出任務的需要學習過急救方法和身體構造。
而現下,讓南弋十分感興趣的便是這手上的汁水。
有些草藥不是太適合用藥爐煉製,而煉製丹藥有一個最終的目的,那便是提取出草藥中的藥性。
如果能夠換一個方式,更好地對草藥加以利用,或許,還能夠配合丹藥,發揮更大的作用。
那就是藥劑。
可是,南弋剛有這個想法,下一秒卻又消失了幾分熱情。
她的想法,在這個世界有幾點不可行的原因。
一則,類似於藥劑的東西使用效率非常低,遠遠低於丹藥的藥性。
二則,丹藥和藥劑的混合使用,會經常出現藥性的相互抵抗,使人暴斃。
可是,對於以上兩則內容,南弋只知道有一個根本原因,那就是這個世界的人對藥劑的認知太匱乏,對藥劑的提取和製作技術遠遠不夠。
而技術性的問題,永遠是最大的障礙。
“技術麼?”南弋呢喃道。
南弋把裝着藥草的竹簍子放到丹房,徑自去了清風堂。
由於這幾日南弋一直整日待在煉丹房裏煉藥,藥王的煉藥工作量在迅速下降,現下他正躺在竹椅上趁着好日光曬太陽。
藥王頂着陽光,眯着眼睛看見南弋進了院子,招手道:“乖徒兒,快坐快坐!”
“師父,徒兒有一事想求您。”南弋看着藥王,故意把語氣放軟糯些。
南弋仍舊語氣軟軟的:“不知師父可認識些什麼煉器師、瓷匠和晶匠。”
藥王一愣,“徒兒是想要什麼器具?”
“是。只不過,一般的工匠卻做不出來那東西。所以,才斗膽叨擾師父。”
“無妨。這玉鳴山上的器具本就是有專門的煉器師和工匠打造。只不過,你所需的東西要用作何用?”
南弋一笑,“徒兒想暫時保密,若是成了,定會第一個告訴師父。”
“哎呀,小徒弟都有祕密瞞着師父我了。”
“師父,想喫烤雞嗎?”
藥王一聽,立刻忘了方纔酸溜溜的話,頓時來了精神道:“喫!兩隻!”
這幾日,南弋白日學習煉丹,早上會抽出一個半時辰拿來練習夫子給的劍法,晚間把製作藥劑所需的器具都一一繪製標註清楚。
她繪製的這些器具,大都是前世她在實驗室所用到的,考慮到這個世界鍛造技術的問題,稍微加以修改了一下,使之能達到使用的效果。
她雖是有煉製藥劑的想法,可卻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成功。如果是那麼簡單,那麼這個世上哪還沒有藥劑只有丹藥?
不過,只要這批製藥器具能按照她的要求鍛造出來,以她上輩子整日在實驗的經驗,加上她目前所接觸到的煉丹製藥所學,大抵還是有些成功的機會。
“谷大哥。”
谷塵點了點頭,“藥王大人都與我說了,既然你需要特殊器具,以防萬一,你便與我一同前去,好叮囑些細節。”
南弋跟着谷塵下了山,坐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谷塵既然能帶着她,看樣子,這煉器的地方也在這一片千機山裏。
馬車不急不慢走了約半個時辰,一路上南弋見谷塵一直閉眼睛靠着車壁休息,便暗暗留心起附近的環境來。
走了這麼久,到底也是快出了子霄谷,然而還在這千機羣山裏。
離子霄谷越遠,山便是一座緊緊挨着一座,不似子霄谷周圍和谷內有些開闊的平地。周圍的山大多都一般高,許是春意漸濃,入眼皆是一片遠山如黛之景。
不一會兒馬車停了下來:“大人,姑娘,我們到了。”
南弋跟着谷塵下了馬車,也沒見周圍有些房屋建築。
“走吧。”谷塵看了南弋一眼,擡腳便走進山腳下一片樹林裏。
南弋聞言,默默跟了上去。
二人到了一處石壁前面,谷塵對着三處突出的石頭按照順序用內力將其按了下去,幾息之後,只見一處石壁慢慢移動,露出一人高的暗道。
谷塵徑自進去,在暗道口處又擡手轉動了一處,霎時間石壁上的油燈皆一一亮了起來,照亮了原本漆黑的暗道。
第一次見到如此的機關,南弋覺得新奇。
擡腳進去後,谷塵又按下右側一處石頭,面前的石門便慢慢移動,嚴絲合縫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沿着暗道,兩個人走了沒有多久,便真正到了煉器的地方。
出暗道的那一剎那,南弋下意識眯了眯眼睛,慢慢適應着強烈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