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夜梟帶着中毒的影衛向着東北方向離開,去了一處祕密小道。
夜梟帶着另一撥人,去了西北方向。
而君燁,都不在這些人裏。
“主子,真的要留在這裏麼?”
君燁看向窗外,一片漆黑。
夜泠深深擔憂,君燁方纔下令分了三路人馬,但他自己卻要留在這客棧裏,一則爲詐,二則接應南弋。
又是南弋……又是她!
可就在南弋帶着人馬走後沒多久,君燁猛地咳嗽幾聲,吐了口黑血出來。
“主上!您怎麼了!”
君燁用拇指擦了擦嘴角的血,眼中盡是寒意。
對方還真是不遺餘力想讓自己死在外邊,方纔覺得身體不適,半盞茶的功夫氣血逆流,全身沒了力氣。
眼下體內的毒,怕是以前積攢在身體裏的毒素尚未清除乾淨,如今一併誘發了出來……
“南弋給您的丹藥,不,藥王之前也給您了幾顆解百毒的丹藥,主子你快點服用下去吧!”夜泠在一旁焦急催促。
君燁卻將南弋給的瓷瓶放進懷裏,拿出另一個丹藥吃了下去。
他喫的自然是藥王的百毒丹,南弋給他的這個丹藥……還是留給她。
他不能讓南弋沒有退路。
“主子,此地不宜久留,即便有藥王的丹藥壓制毒性,您也不能耽擱。南弋如果在半個時辰內還未回來,屬下便派人守在客棧,用以接應。主子眼下應該和夜梟匯合,趕回盛京。”夜泠道。
君燁脣色蒼白,眼角泛紅,微微喘了幾口氣。
“老大,我們怎麼辦?”
這客棧裏的人分了幾路人馬,他們該追哪一路?
冷初道:“每一路都派三個人跟着,一路上留下記號。剩下的人一半留在這裏守着,一半跟我走!記住,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手!”
“是!”
此刻南弋帶了幾人,將馬車駛到一處山腳下,一直緊緊追在後面的人終於攔住了南弋一行人。
收緊馬車的繮繩,她冷冷看着對面一排黑衣人。
夜色沉沉,爲雙方之間更添了幾分肅殺的氣息。
“中了毒還能跑這麼遠,快將馬車裏的君燁交出來!”
南弋穩住躁動的馬兒,看着對方一點點逼近。
“還真是聒噪!等你們都死了,就清淨了。”
“狂妄!今日取的是你們的命!”那領頭的黑衣人抽刀上前,衝向南弋等人。
南弋扔掉手裏的繮繩,踩在馬背上,飛身而上,與那人對戰廝殺。
其餘影衛,也紛紛參與到雙方對戰之中。對方人多,實力不如君燁的影衛,可如今影衛紛紛中毒,南弋一方仍舊沒能佔上風。
這時候有一黑衣人直奔着君燁的馬車,南弋射出暗器,死死打中那人的腦袋。
見她防備地護着君燁的馬車,那些黑衣人還真以爲君燁就在裏面,紛紛殺了過來。
其他影衛接二連三地也解決了不少人,眼下,對方也只剩下五六個人。
她回頭對着影衛道:“內力透支太多,再戰下去怕是我們都要死在這裏。你帶着剩下的人去追夜釗大人!不要停留!”
“那姑娘您……”
“我中毒比你們淺,剩下的幾人我解決了自然立馬和王爺匯合,快走!”
“那姑娘您千萬保重!”
四五個影衛調轉方向,奔入黑夜。
南弋騎馬橫劍擋路,爲後面的人離開拖延時間。
她當着對方几人的面,從懷裏拿出一顆丹藥,不慌不忙吞了下去。
可對面的人永遠也不知道,她剛纔像喫糖豆一樣喫的,是藥王的百毒丹。
要不是形勢逼不得已,她纔不會捨得動師父給她的丹藥。
百毒丹,可解世間千百種毒。這纔是丹藥名字的由來,而且藥效奇快。
這樣逆天的丹藥,也只有她家師父能煉製得出來。
出谷的時候,師父給了她三顆用以防身保命,顆顆金貴。
來上川,她隨身帶了兩顆。現在一顆自己吃了,另一顆則是給了君燁。
她沒有明確告訴君燁她拿出來的是什麼解毒的丹藥,自然有她的用意。
可即便她說這是藥王的丹藥,君燁還是不接受。
是真心還是假意,她現在也沒有時間去分辨。
最終,君燁見她堅持,也只好收下來。
難不成她要當着夜梟和夜泠的面,說:其實我還有丹藥,這一顆是多餘的麼?
只是,除此之外她還有些其他的打算,至於結果,那就只能到了盛京才能知道了。
南弋看向那對面五六個黑衣人,冷冷擡眸。
君燁的影衛在這裏,有些東西她自然是怕暴露。
現在人走了,這顧慮自然也沒了。
在子霄谷那麼多年裏學了不少殺人技巧。可上輩子做殺手的有些習慣和東西,她在骨子裏都不能輕易擺脫掉。
當然,她的殺人方法一樣。
在盛京的時候,她知道君燁有意無意試探她,而她也儘量隱藏得很好。
可是現在無所顧忌,她自然想怎麼殺,就怎麼殺。
當南弋解決掉最後一個黑衣人,輕鴻劍已經滿是紅色的鮮血。
她飛身上馬,留下一地的屍體。
她感到右手臂上有些陣痛,低頭一看才發現是無意間被劃傷了一道。可她也沒有空去理會,只想回客棧看看情況,和君燁他們匯合。
君燁的計策,萬一被發現了,可真是把他自己的命往敵人刀下送。
他還真是個……特別有理智的瘋子。
等到冷初帶人到君燁的馬車旁邊,才發現已經空無一人,只有地上一片黑衣人的屍體。
他還是來遲了一步。
“老大,周圍沒有人影。怕是已經跟丟了!”
冷初見馬車空空如也,突然察覺到什麼,立馬調轉方向。
“速回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