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燁披着玄色的披風,站在迴廊下面,擡手接住一片雪花。可雪花一觸碰到掌心,便化作雪水,讓人心生涼意。
“說。”
“去子霄谷的一行人方纔已經平安回來,有三人受傷,東西無一丟失,只是……”
君燁淡淡地轉過身來,將手背過身後,看着夜梟。
“只是什麼,說。”
“只是南弋沒有回來,在臨滄境內的晉城失去了蹤跡。”
夜梟不敢擡頭看君燁的臉色,自從南弋一行人沒有如期回到盛京,夜梟便知道他們一定是出事了。
方纔他去後院,夜六夜七說他們回盛京的路上遭到埋伏,對方人數衆多,而且都是訓練有素的殺手。
夜六夜七等人在欒城沒等到南弋,那時候便知道南弋恐怕是出事了。他們幾人沒有猶豫耽擱,帶着東西便馬不停蹄地回盛京,沒想到在路上又再一次遭到埋伏。
他們拼死殺出一條路來,一路負傷,今天才回到煜王府。
夜梟不敢去想如今君燁是什麼樣的心情,但也只能硬着頭皮把這件事稟報上去。
他半跪在地上,等着君燁責罰:“主子,恐怕是有內鬼,泄露了行蹤。”
他仍未聽見君燁出聲,只覺得此事更加嚴重。
“屬下辦事不利,還望主上責罰!”
南弋雖爲領隊,但回谷的路線的確由他安排制定。
如今,君燁已經將南弋看得那般重要,甚至有意將她的影衛身份抹去。
而主子的確也喜歡上了她。
眼下南弋又一次出事,這一回恐怕他難逃責罰。
“什麼叫做……失去蹤跡?”君燁的聲音冷靜非常。
“連一個人都護不住,我還用他們幹什麼?”
越是冷靜如廝,夜梟越是感到這件事後果嚴重。
“主子息怒。這件事的確……”
君燁出聲打斷他,聲音的溫度甚至比今日的冬雪還要冷上幾分。
“好一個內鬼。”
夜梟其實心裏疑惑,涉及到回谷的事他一向提前計劃周密,把每個環節都安排的非常仔細,他挑的人自然都是他手底下再信任不過的。
而且,能在煜王府裏搞動作,他想怕是沒有一個人能敢那麼做。
可若不是府裏泄露的消息,那麼府外有誰知道路線?每次回谷的路線都是不一樣的,夜梟竟然不知道有誰能提前知道,派人埋伏。
難不成是子霄閣裏的人?
不,不會,此次丹藥運送補給之事,只有玄機和齊律知道,他們二人辦事一向穩妥,否則主子也不可能把他們放在子霄閣辦事。
就在夜梟沉默地思索,便聽到君燁開口喚道:“玄風。”
君燁話音剛落,一道鬼魅似的人影立馬出現在君燁面前。
只見那人帶着遮着上半張臉的面具,面具上紋絡雜亂,看起來有些奇怪。
“玄風在。”
夜梟沒想到君燁會把玄風喚出來,畢竟,能動用玄風本事的時候,可以說的上是少之又少。
畢竟,玄風當年可是詭啓第一人。
但是玄風比他們年紀都要小,而且是皇族後裔。
“去查,回谷取丹一事是誰泄露的消息。一旦查到,連帶同黨……給我殺。”
“玄風領命。”
夜梟依舊跪着,沒有說話。
君燁看着廊外的大雪紛紛揚揚,捏緊了藏在披風裏的手,再也控制不住心裏的慌亂。
南弋失去蹤跡......不,他不能讓南弋有事。
南弋也不能有事!
他不能再一次忍受失去她的折磨,那樣沒有希望的日子他不想再體驗一次。
“我要去臨滄,把她找回來。”
這一次,他要親自把她安全無虞地帶回來。
夜梟一聽,立馬阻止道:“主子不可!如今形勢不明,若是您貿然離開京城,對方必定有所察覺。此事背後萬一是張家和寧王……”
“我意已決。在我回來之前,你帶人盤查子霄閣和煜王府,給我從裏到外,從上到下地查。動靜,搞得越大越好。讓各處的眼線都給我盯好了,一旦放過一隻經過的飛鳥,都給我扔回谷裏,回爐重造!”
“......是!”
“若是查到什麼線索,按兵不動,等我回來再議。”
當夜,君燁便帶着夜釗夜六夜七一行人,趁着夜色騎馬疾行去了臨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