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燕無歸還在後院裏和一個影衛練劍。
有一個影衛從外面跑了進來,對着一個院子裏的人道:“天大的事!夜梟大人方纔說,主上身邊的那侍女,一個月之前就被刺殺身亡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衆人一聽,倒都是一愣,卻都不由得看向一旁的燕無歸。
南弋同燕無歸交好,他們都知道。
平日裏南弋給燕無歸送東西,他們也都看到過。有時候,南弋也會送廚房多餘下來的點心飯食讓燕無歸分給他們喫。
那樣一個得到主子看重的人,居然死了嗎?
燕無歸手裏拿着劍,穿過衆人走到方纔說話的那人面前。
他死死握着劍柄卻微微發抖,睜大眼睛喘着氣抓起那人的衣領,滿是不可置信和憤怒地問:“你在胡說什麼!”
那人斟酌道:“方纔夜梟大人吩咐陸管家將那侍女的院子封了,我就在旁邊,夜梟大人親口說她已經死了,消息也傳去了谷裏。”
那影衛從燕無歸手裏掙脫開來,“即便是沒被刺殺,每個月沒服用解藥,到底也活不成。”
燕無歸沒有猶豫,立馬奔向南弋的院子。
不,他不相信。
南弋她那麼機靈,武功實力又那麼強,身上又有丹藥會用毒,她怎麼會那麼容易死?
他不會相信的!
等到燕無歸到了南弋的院子,那院門上已經落了鎖。
燕無歸緊緊捏着那冰涼的鐵鎖,手中的長劍清脆一聲落了地。
——————————
收到盛京來的消息,夜煞依舊以爲是和平常一樣,卻沒想到……裏面會寫着出乎他意料的事。
南弋死了。
那樣一個張揚且實力不凡的人居然死了。他的確難以置信。
可這是夜梟親筆,他不得不去相信。沒想到,上一次南弋回谷,在路上遭到埋伏,被殺身亡,連屍首都沒有找到。
而在夜煞身邊站着的,正是顧清逸。不久前,他把清逸給帶在身邊做事。
夜煞將信放在炭火爐上燒了,纔對清逸道:“有件事,本衛想告訴你一聲。盛京方纔傳消息過來,影衛樓夜部十七號,被殺身亡。她的檔案材料,你去負責封存。”
“……大人,大人說什麼?”清逸聲音顫抖,一瞬間白了臉色。
夜煞這次倒是難得有耐心,將話給講了第二遍。若是平常,這事絕對不會發生在他身上。
“影衛樓夜部十七號,被殺身亡。你與她相熟,還是知道爲好。這谷中生死乃是常事,否則那萬事樓的檔案,便不會那麼多了。”夜煞淡淡道。
生死之交的夥伴死了,他又何嘗沒有經歷過。如今算得上的安穩,都是拿許多人的命拼來的而已。
可是這其中,付出最多的,恐怕就是他們的主子了。
要不是君燁,他們這些人恐怕早就成詭啓裏的一堆枯骨。
——————————
太陽昇了又落,不知不覺,這天越發寒冷了起來。
一處樹林裏,幾個大漢手裏拿着刀劍甚至斧頭,不懷好意的看着被圍着的人。
“小子,快把銀子交出來!”
一旁的另一個大漢拿着刀,威脅着靠近那書生。
“各位……各位好漢,我實在沒錢……我沒錢……”
“好什麼漢!我們是打劫的!小白臉兒,還死活都不願意把錢拿出來是吧?你沒銀子,我的刀也不會長眼睛!”
“這位,這位大哥……你們放過我吧……沒了銀子我如何去趕考啊?”
“奶奶的管你怎麼去考,總歸我們要的就是你的銀子!給我扒了他的衣服,看看有沒有銀子!”
那書生緊緊抓着衣服,本就白皙的臉上越發沒了血色。
一個大漢拉開他的衣襟,他眼睛一閉滿是絕望,卻聽得林中有人開口朗聲說話。
“這光天化日,各位這搶劫之事做得倒是理所當然吶。你們這幾個人搶一個書生,何來的臉皮!”
“誰!是誰在說話!”
那人笑了一聲,“你們擡頭看看不就知道了?”
搶劫的團伙應聲擡頭,只見一人一身黑色衣裳,帶着面具站在樹幹上。
“多管閒事!”那大漢冷哼一句。
南弋看着那底下的一羣人,倒是不緊不慢道:“我今日閒得慌,就想多管閒事。”
說完,她飛身而下,二話不說,提着劍就和那些人開打。
說廢話幹什麼,還不如打一架最有用。打到他們不說話,自然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那書生一見有人路見不平來相助,便立馬抱着箱籠躲在一旁。
他只見那人束着衣袖,一看便是會武功的人常穿的衣裳,墨發高束,顯得越發幹練瀟灑。那人帶着一張木製面具,只露出下面半張臉。
好一個英俊瀟灑的劍客!
只是,還未等那書生徹底看清那人,便見方纔那幾個大漢全都躺在了地上討饒。
“這位大俠別再打了,我們錯了錯了!”
“我們立馬就走!不要再打我們了!”
一旁的書生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還用手揉了揉眼睛。
什麼快就......就結束了?
南弋拍了拍胳膊上的灰塵,一腳踩上地上的一個人,“給我蹲好了,雙頭抱頭不準說話!本爺今日心情好,你們說不打了那便不打了。只是……”
她瞥了眼躲在一旁的那書生,卻覺得這人有些眼熟。
那書生也看着她,南弋向他招呼一聲:“你,過來過來。”說着又踩了地上人一腳,“你們得要和這書生道歉。快點兒!”
那地上的三人立馬應聲,紛紛跪着對那書生連連道歉。
南弋見那三人道歉完了就想走溜走,又出聲道:“我說過你們可以走了麼?”
“這,這位大俠,這位公子,還有什麼事兒……”其中一人黑着眼睛破着嘴角道。
“把身上的錢都拿出來。”
那三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
“啥嘞??”
“都把錢交出來!沒聽到我說的話嗎?難道是想再打一架?”
那三人連忙道:“給!給給給!”
片刻之後,南弋有些嫌棄的掂量着手裏的錢,是真的嫌棄這三人做強盜纔有這麼點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