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依舊沒有南弋的下落。
冷初走到慕修然身後,道:“少門主。”
“三皇子來信。”
姬揚?
“信中說了什麼?”
“三殿下詢問了些門主夫人身體情況,說過些日子會和長公主一起來看望門主夫人。”
慕修然有些不悅,“回信告訴他好好待在安都,別動不動帶着玥兒亂跑。上次玥兒自己來也就罷了,他整日沒事幹麼?”
慕修然一提起姬揚,就有說不完的數落。
冷初應道:“是。還有一事,這幾日門主夫人說要給羲和宮添些東西。”
羲和宮……
“父親的意思如何?”
“門主的意思是按照夫人的意思來。”
慕修然按了按額角,深深嘆了口氣。
“罷了,母親那裏缺什麼你都送去,不用告訴我,直接找寧衡。”
“是。”
慕修然看着遠處羣山,倒是不由得陷入沉思。
羲和宮,那是爲他妹妹建造的寢宮,單獨建在一座主峯上。裏面的一磚一瓦都是他讓人精心建造的,爲的就是有朝一日尋回妹妹。
這樣,也算有個讓他堅持下去的念頭。
羲和宮,母親已經多年未提了。
看來,他無論如何都要儘快把妹妹找回來。
母親的身體,是沒辦法再拖下去了。思念成疾,唯有心藥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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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八九日,南弋和朔風收拾好行囊準備離開。
眼下,他們也該離開了。
“這段時間,多謝二位照顧,我和朔風感激在心。”南弋揹着包袱,對着秦老爺子和三七行了個謝禮。
南弋將寫滿字的紙和一袋銀子遞了過去:“這段時間多有叨擾,這是我的一點謝禮,還望老爺子不要嫌棄。不過,這紙上所寫還請等我們走後,老爺子再看不遲。”
那紙上,寫的是幾種罕見貴重的藥方,藥名藥性她標註得一清二楚。
秦老爺子輕嘆一聲,摸了一把鬍子:“走吧走吧,再不走我的米缸就快見底了。”
三七拉了拉南弋的衣袖,撇嘴不高興道:“我咋沒有謝禮?哼!不公平。”
南弋嘖了一聲,“知道你喜歡錢,這不是給你銀子了麼?怎麼,還嫌棄不夠啊?”
三七眼睛一亮,立馬變臉:“夠夠夠!”
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銀子過不去啊!
南弋朝着院子里人揮揮手,帶着朔風走在下山的小路上。
遠遠地,她聽見三七吼了一嗓子:“你們走錯了!左邊纔是下山的道兒!左邊!”
南弋聽到後,差點一個趔趄跪在雪地裏。
下了山,兩人到一處鎮子上又添置了許多東西。
可是每每花錢的時候,南弋的心都在滴血。
馬匹,冬裝,乾糧,武器。都很費錢!
錢啊,都是她的錢啊。
就算是她身上有一沓子銀票,也禁不住這麼花啊。
不行,她要想一個賺錢的門道。
經過一個首飾攤,她突然看中了一隻桃木簪子。
“這位小公子好眼光!這個可是巧匠做的,您看看這手工,您看看這光澤......”那攤主一見到有生意上門,立馬敞開笑臉。
南弋:“多少錢。”
“三文。”
“要了。”
“好嘞!”
南弋將簪子塞給一旁的朔風,“看你的簪子壞了,吶,給你買個新的。”
“不然呢?”
朔風的束髮簪子在和黑衣人打鬥得那一晚上壞掉的,眼下用的簪子還是她自己動手做的那支。
她的手藝實在是......太醜了,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南弋看着朔風欣喜的模樣,輕咳嗽幾聲,趕緊走在前面。
她剛纔故意選的最便宜的簪子!才三文錢!
省錢,從小事做起。
朔風低頭,看着手裏普通不過的木簪,心裏卻涌現出無比的暖意。
這是他第二次收到別人送的東西。
第一次,也是南弋送的。
他擡頭看見走在人羣裏步伐輕快的南弋,陽光大盛,他的眼裏都是她的身影,再也移不開視線。
南弋不知道身後是不是還有夜泠的探子,至少現在她沒有發現。可是爲以防萬一,她帶着朔風騎馬行路,走的都是些偏僻小道。
路過一處村寨,南弋見裏面的村民各家各戶都在擺酒擺肉慶祝着什麼,呼朋引伴,好不熱鬧。
南弋有些好奇,勒馬停下看了看,可沒想到被一個村民發現。
“呦!好俊俏的少年郎!兩個呢!阿花快來!”一個年紀不大的婦人眼睛發亮道。
南弋一聽,頓時覺得事情不妙!
她朝着身邊的朔風使了個眼色:咱們快走!
可南弋還沒來得及駕馬,只見一個風一般的少女提着刀一溜煙跑到南弋面前。
阿花殺豬的圍裙還沒解開:“哪裏來的俊俏小郎君?”
南弋:我現在有點害怕這是個殺人劫財劫色的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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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弋和朔風被“盛情”邀請去寨子裏喝酒喫肉,原來這是一處部族形成的寨子,人口不多,所以經常舉行這種方式的慶祝活動。
說白了,就是大家想一起喫點好喫的。
喫飯的時候,那個叫做阿花的少女一直盯着南弋看,全程沒有移開視線。
南弋被看得全身發毛。
朔風有些黑臉地擋住南弋,狠狠瞪了阿花一眼像是在警告。
他不喜歡別人這樣看着南弋,男女都不行。
阿花其實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女,只不過右臉上有一塊黑紫色的胎記甚是可怖,這纔到了二十歲還沒嫁出去的原因。
南弋和朔風被村民拉近宴席上,有個空座直接就把他們塞了進去。
“來來來來來,喫喫喫喫喫!俺家這豬肉最好吃了!”一個大嬸端來兩片豬肉,熱情不行。
南弋:我只是過路的而已,沒想着蹭飯吶。
可沒想到,不知道什麼時候阿花又坐在南弋身邊,滿是柔情地撐着下巴。
“小公子,你叫什麼名字啊?”阿花坐近幾分,眼神灼熱。
“小公子哪裏人氏?家中幾口人?”阿花又坐近幾分,眼裏滿是期待。
“小公子可有良人婚配?你瞧着我如何?”阿花差點貼上南弋。
南弋被嚇得一機靈,手中剛要夾肉的筷子抖了抖,立馬起身站了起來。
“這天色......天色不早了,我和我朋友還要趕路,這就不多叨擾。”
阿花一聽,拍了拍胸脯,很是熱情道:“沒事兒,不叨擾!小郎君的事哪能是叨擾?”
朔風站在南弋身後,面色肉眼可見的不太好看,他緊緊盯着叫做阿花的少女,生怕她對南弋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
他不喜歡別人這麼看着南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