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繁和林初白因爲陸停雲被打受傷那件事之後,對上越陽派的人便逮着打,倒是滅了對方不少氣焰。
褚和和姜遲時不時來探望陸停雲,同他講起如今的慕小少門主那日在擂臺之上的事。
褚和想起那一日清冷卓絕,容貌出塵不似凡人的姑娘,手執長劍對戰的情形。
冷靜,張揚,自信。
他只覺得這樣的人,似乎就應當爲他們的少門主。
朔風站在南弋羲和殿的一處池塘邊,靜靜地站了許久,看見池塘裏的魚兒吐着泡泡。
“朔風。”南弋含笑,站在他不遠處。
“去哪兒了。”他慢慢走近南弋身邊,淡淡掃了一眼她身後的婢女山奈。
“宮裏來信,剛送姬玥姐姐和姬揚回安都。”
只不過,她似乎又發現了一點事情。
姬玥有些不大願意走,而她大哥的意思卻有些強硬。
寧衡呢,一直沒有開口。可那眼神吶,在姬玥的馬車走了快看不見了,才收回來。
這種心思,她家大哥怎麼沒發現的?
*
“你身體如何了?可還內力虛?”南弋望着他。
朔風頷首一笑,走近道:“你這幾日催着我喫丹藥,我縱使萬病纏身,如今也好全了。”
南弋嘖了一聲,不高興的說:“什麼萬病纏身,晦氣。”
朔風看着她使了小脾氣,不禁笑了出來,一掃方纔的陰霾:“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孃親和我說我羲和宮後山有一處溫泉,有療傷之效,哪天我帶你過去看看。”
朔風俯下身來,眸色一挑,定定地看着南弋。
“你同我……一起?”
南弋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不能去嗎?”
泡溫泉這種好事她怎麼能不去?
朔風朗聲一笑,那雙生得極爲漂亮的桃花眼剎那間顧盼生輝,眉目含情,倒是有些風流之意。
“好啊。”他輕道一聲,目光灼灼。
朔風話剛說完,便見一個侍女小跑着過來:“小姐!不……小少門主,門主在正殿喚您過去,說是有貴客來此,想要見您。”
南弋皺眉,卻沒想到是誰會來找她。
他父親說是貴客……到底事誰來了這清元門能算得上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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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弋去了正殿一見,卻沒想到是那位劍聖。
怎麼,難不成是把上次沒結束的三招數繼續打完?
“請父親安。”
“拜見劍聖。”
“長曦,你過來。”慕清絕笑着朝她招招手。
“不知父親今日喚我來此,有何要事?”
那旁邊坐着一直沒有說話的劍聖開口道:“丫頭,是老朽想要見你。”
“哦?不知劍聖前輩找晚輩何事?”
南弋說着話,便看見劍聖甩手向着她打了一個東西過來。
劍聖出手快速,南弋想都沒想立馬側身躲開。不得不說那劍聖的速度的確驚人,南弋即便是反應過來也被打中了髮梢。
南弋向後退了幾步,堪堪穩住身體。
她蹙眉擡眸看向那劍聖,只見他還氣定神閒地擡杯喝了口茶。彷彿方纔射東西打她的人不是他一般。
慕清絕也未曾想到,劍聖會突然對南弋出手。
南弋冷靜看着如今的場面,揣測着劍聖今日到底什麼意思。
以她父親的態度來看,清元門與這位劍聖似乎沒有什麼過節,沒必要拿她出氣。
再者就是那日擂臺的事。可擂臺的事,她怎麼看都是喫虧的那一方,沒理由讓這位前輩喫癟來找茬啊。
“不知前輩,還有何指教。”南弋看着他道,語氣沒變,依舊恭敬。
“你這娃娃倒是機靈,也聰明。”
“前輩說笑了。”
那劍聖放下茶杯,“那日的第三招。”
第三招?南弋記得,她的劍是斷了的。
“今日繼續。”
南弋輕笑,“不知前輩想怎麼繼續?”
“茶盞萬般碎,只要有一片能打到我,”劍聖看向南弋,“就算你贏。”
南弋聽着劍聖這般無人能夠贏他的自信,想着這劍聖年輕的時候定也是個熱衷切磋比賽的性子。
也好,有人能夠和她切磋,她有什麼不樂意的。人家一德高望重的人也不可能和她這麼個黃毛丫頭計較。
“那就,請前輩多多指教了。”
*
寧衡送走姬玥姐弟,他便在慕修然的明坤殿書房議事。
“前幾日,我聽說蕭瑜又走了。她還沒回來?”慕修然隨口問。
寧衡搖搖頭:“洛堯走之前還和我說了這件事。”
慕修然輕哼一聲,翻閱着案上的信件:“她倒是閒,跑得勤快。就不知那和尚給她下了什麼迷魂藥。”
“隨她罷。”寧衡道。
“隨什麼她!一個姑娘家鑽和尚廟,說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話。要說隨便哪個和尚也就算了,她偏偏挑中人家廟裏百年來佛性悟性名望最高的。斷了紅塵的人她還指望着拉回來不成?簡直就是壞人家修行。”
慕修然把信件往案上一摔,語氣微冷。
寧衡道:“洛堯走了就更沒人看着她,我明日便派人告訴她一聲,讓她回宗門。”
“還告訴什麼?我倒要看看她到底什麼時候能自覺回來。”慕修然沒好氣道。
寧衡也不知簫瑜是如何想的。
簫瑜是畫師簫策的女兒。簫策本是宮廷畫師,後來辭官來到清元門,成了他和慕修然的的老師。
可簫瑜不想承簫策衣鉢,一心學武,考入清元門成爲劍修弟子。因爲天賦的確出衆,性格果斷冷靜,成了長老親傳弟子,後來被慕修然收爲親衛。
簫瑜和洛堯一樣,直接受慕修然調遣派令。
兩年前,簫瑜因爲外出辦事,回清元門途中遭遇泥石流,不慎跌落懸崖。後來被一和尚所救,照顧了半個月。
誰曾想,這簫瑜居然對和尚動了心,一發不可收拾。
爲此,慕修然很是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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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走之前,私下託我把一個箱子交給你,東西我已經讓人放在你的寢殿。”寧衡微微低着頭說着,語氣與方纔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