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主打得詭啓宗毫無還手之力,後來門主也及時趕回,詭啓宗這才走了。”那侍衛補充道。
此時寧衡也在一旁,“你先別動怒。詭啓宗來人,除了小少主在場,還有其他人嗎?”
那侍衛連忙道:“小少主下令,所有劍修弟子去應戰,另外門中所有的侍衛也去了前山門。此事,小少主下令不得驚動門主夫人。”
慕修然微微壓下怒氣:“和詭啓交手的還有誰?”
“劍修門大師兄以及小少主身邊的那位公子。”
慕修然聞話,和寧衡不約而同對視了一眼,吩咐侍衛退了出去。
“自從宗門大會結束之後,詭啓宗就一直在江湖上挑戰各個宗門。”慕修然冷聲道,“這頭一個,就是找踏寒開刀,新仇舊恨一起算。可如今詭啓宗居然來我清元門挑釁。”
“詭啓宗一時半會兒還掀不起多少風浪,只怕是徐徐圖之。”寧衡在一旁道。
慕修然撩起衣袍坐下,“江道淵野心不小,看看他手底下的都是些什麼東西,我看着都像是……活死人一般。徐徐圖之?這老東西再緩個幾年,怕是已經要入土了。如今開門立派,無非是打出個名堂。”
“眼下踏寒宗定是要首當其衝。這江湖上心術不正的宗門散修多了去了,怕是江道淵以此合謀。”寧衡道。
“那且就等着看吧。不過這詭啓宗要是想打清元門的主意,我一定會讓他有來無回!”慕修然微微咬着牙道。
如果他的妹妹被傷了一分一毫,他定要帶羽麟衛殺了那些詭啓宗的人。
“詭啓宗上門,長曦此事的確處理得很好,也可見她的實力更上一層樓了。只不過……”慕修然一頓,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沒想到這叫做朔風的人也站出來對戰詭啓宗的人,而且能夠全身而退,看來此人在劍聖那兒也學了不少東西。
“這半年多一直未查出那人相關的線索,這人也謹慎,半個破綻都沒露出來。”寧衡微微皺眉,沒個頭緒。
這半年多以來,他們一直派人跟蹤朔風,以爲朔風還會和當初的黑衣人碰面。只可惜,朔風一直待在清元門,即便下山也是和南弋在一起,老實得過分,再也沒有和黑衣人接觸過。
而且,朔風當初在清元門錢莊取出的東西,一塊玉佩、一枚戒指和一把玉笛,也未曾查出其來歷。
慕修然輕輕靠着椅背,雙腿相疊,語氣不明:“既然他如此謹慎,那就不需要再客氣。”
“你的意思是說……”
“他不是受劍聖指導一二麼,正好也看看如今的實力到底如何。羽麟衛對上他,我還真好奇哪一方會贏。”慕修然冷靜道,心裏多了許多計劃。
慕修然沒做耽擱,直接去了羲和宮,卻沒想到在半路上碰到了南弋。
“念念!快給哥哥看看有沒有事?”慕修然上下左右仔細看了南弋一圈,滿是焦急。
“我馬上就讓江渡給你診斷一下,此時不可耽擱。”
南弋立馬攔下來,“大哥我沒事兒,詭啓宗那些人傷不到我。你妹妹我可是劍聖的徒弟,要是打不過詭啓,那師父回來還不得訓我?”
上次劍聖偷偷溜走,留下兩本劍譜讓她自己溫習,也不知道劍聖什麼時候回來。
“當時簫瑜怎麼不在你身邊?”慕修然問。
“簫瑜被我留在出月原盯着羽麟衛的訓練呢。對了,再過兩日我也要去出月原住一段日子。”
慕修然有些疑問,“又有新的訓練計劃了?”
南弋胸有成竹,笑着道:“教一教羽麟衛怎麼用毒保命。有空我再和大哥細說一下。”
她半個月以來一直在制一些容易攜帶容易使用的毒,都是爲了以後給羽麟衛配備的。最近,她就打算把這項計劃提上日程。
羽麟衛的訓練她一直沒斷過,根據各個方面的能力提升制定了不同的訓練計劃,既是爲了羽麟衛,同樣的她也要變得更強。
“妹妹,下次這種情況不要自己貿然出手,萬一傷着了怎麼辦?”慕修然擔心道,仍舊有些後怕。
“我如今是清元門小少主,自然也是有責任的。詭啓宗路數詭異,正好可以試試我的劍法實力。況且我也怕劍修門弟子遭不住詭啓宗的陰毒打法。”
說到詭啓宗的打法,南弋心裏一沉,詭啓宗的打法路子有踏寒的影子,但是和子霄谷的打法卻沒有任何相同之處。這點她是確定的。
和詭啓宗的人交手時,她發現這些人招招式式都是朝着別人的命門攻擊過去。而且她一直覺得這些詭啓宗的人身上有傀儡之狀。
這傀儡毒……她曾在藥王的祕書上看到過。
還是等她仔細分析確定以後再告訴父親和大哥吧。
慕修然輕嘆了一口氣,“此番劍修門大師兄褚和有功,我會吩咐人給他嘉獎。”
南弋笑了一聲,“大哥你不如大方點,給劍修門弟子都獎勵一些好了,畢竟當時他們也是去了前山門和詭啓宗對峙呢。”
“行,都聽念念的。”
南弋看着慕修然的臉,突然想起一件事來,不禁眉頭一跳。
“大哥……咱們今兒喫飯叫上寧大哥吧。”
“我回頭吩咐人讓他來用午膳。”
不過,慕修然看着南弋眼光閃躲的樣子,莫名覺得有什麼事在等着他,還有等着寧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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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澄帶着侍女給拂露殿上了滿滿一桌子的飯菜,都是她按照每個人的口味吩咐廚子做的。
因爲詭啓宗的事沒有傳到拂露殿,於是飯桌上每個人都不約而同把這件事從談話聊天內容裏自動過濾掉。
不過,南弋知道這頓飯喫得可不安穩。
姬芙和慕清絕對視一眼,像是下定決心。
姬芙:你說。
慕清絕:還是夫人說比較妥當。
南弋:到底說不說哇,大哥和寧大哥看過來了!
磨蹭到最後等到爾澄把飯菜都撤了,飯桌上的五人各自端着清茶,有些莫名的尷尬。
慕修然和寧衡同步放下茶杯,看着對面從喫飯開始就藏着話的三個人,臉色終於忍不住了。
這飯,明明就是一場鴻門宴。
“這個前些天呢,安都送了封信來,是修然你舅母寄過來的……信上說,”姬芙斟酌了一下,“安都要辦一場比武招親。”
慕修然察覺出不對勁,微微捏緊茶杯,沉聲問:“什麼比武招親?”
“這安都近幾年好些世家公子未曾娶妻,你舅母就想着……辦個比武招親熱鬧熱鬧,時間就定在下月十三。”姬芙吞了口口水,觀察着面前這兩人的神色。
慕修然臉色一沉,將手放在身側,微微握緊,讓人看不出異樣。
“是誰的招親?”他一字一句問道。
“……還能有誰,姬玥的。”
“什麼!”
“什麼?”
這下,是慕修然和寧衡同時開口。
南弋看着飯桌對面這兩個大好青年各自藏着心思,卻不知道他們的心思早就被別人看得透透的。
唉,男女情愛多煩憂啊。
“兒子有事先走一步。”慕修然微微冷着臉起身行了個禮,大步出了殿門,周身一股子旁人莫近的氣勢,惹得門口的侍女都往後退了一步。
“寧衡也有事在身,先行一步。”說着,寧衡俯身行了個禮,隨即離開了拂露殿。
南弋看着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心裏止不住嘆氣。
“孃親,大哥和寧大哥他們沒事吧?”
姬芙輕哼了一聲,“他們最好有事!我倒是看看一個個能沉得住氣到什麼時候。”
南弋:……
她湊了過去,“孃親,你也發現了大哥和寧大哥他們喜歡玥表姐?”
姬芙一聽,挑了下眉似乎很得意,“你娘我是誰?他們兩個的心思我能不知道?都別想瞞住我。”
慕清絕在一旁有些無奈,“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解決不好嗎?”
“你還想讓玥兒被這兩個混小子耽誤到什麼時候?女子大好年紀白白浪費!哼,男人們真是……”姬芙一說起來,忍不住白了一眼慕清絕。
慕清絕一見自己說錯話了,立馬也飛快出了殿,生怕又被罵上幾句。
夫人的怒火,是他承受不來的,還是早走爲妙。
“夫人,此事您怕是早就知道了吧?”爾澄笑着走過來道,替殿內的香爐點上一支青桂香。
南弋聞話,看向姬芙,眼裏滿是疑問。
“……這事兒呢,是我和知微一起商量的,但是……這也是爲他們好!”姬芙據理力爭辯解,絲毫不在乎被人看破。
“所以,是孃親和舅母故意設的這比武招親?”
姬芙兩手插着腰,揚着頭道:“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