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的佩劍給她。”君燁另外吩咐道。
夜梟應聲,知道君燁是什麼打算。
影衛的佩劍猶如性命,不可分割。主子讓夜泠身邊留着佩劍,實際上……是讓夜泠自我了斷。
“是否要派人跟着慕少主?”夜梟再次確認。
方纔南弋去了後院,要去找同她交好的幾個影衛。
煜王府的後院守衛重重,君燁的住處書房都在那兒。
可君燁卻沒讓人跟着她。
“總歸她認得路,隨她去吧。”君燁看了一眼南弋離開的方向,轉而回了自己的院子。
*
南弋帶着簫瑜輕車熟路走了幾個彎彎道道,一路上沒見到一個活人。
簫瑜跟在後面走着,默默地沒有說一句話。
小少主或許是走過許多次這些路。
她雖不知道小少主從前到底經歷了什麼,可是從這幾日的情形來看,小少主以前恐怕是煜王府的影衛。
而且,後來叛逃了。
身爲一個影衛,怕是抱着必死的心逃了出去。
而成爲一個影衛,其中要經歷的訓練是非常人所能接受的。
“少主,怎麼一路上沒看到僕從?整個王府怎麼如此冷清。”簫瑜環顧周圍出聲道。
“沒人?這府裏沒人就有鬼了。這兒的丫鬟小廝廚娘就那麼幾個,不過……這暗地裏到處都是人。”南弋回道。
“都是人?”簫瑜有些驚詫。
南弋指了指隔壁的院門,“這門後起碼有一個影衛,此時或許正盯着我們。”
“府裏的侍衛能讓你看得見,而這影衛都是見不得光的,哪能顯身於人前。”
走到一處院門口,南弋突然停了下來,神色不明。
簫瑜立馬走近,準備拔劍護衛,“少主,可是有異樣?”
“不用這麼緊張。在這府裏無人敢朝我們動手。”
否則她也不會帶着簫瑜,兩人隻身來這裏見君燁。
一路上,暗中藏身的影衛一點動靜都沒有,想來是君燁早就交代了下去。
不得不說,他如今做的事情……很是讓她順心。
如今一日之約君燁做到了,希望三日之約他也能做到。否則,到時候便是真真實實撕破臉。
南弋看着眼前再熟悉不過的院門,思緒沉沉,擡頭看去,入眼所及便是一棵長得極爲繁茂的常青樹。
這一方院子,有着許多她曾經的回憶。
這些回憶,已經成爲她人生的一部分,無法抹消。
吱呀一聲門從裏面被打開,兩個丫鬟拿着灑掃工具站在門口,微微睜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南弋和簫瑜。
“你們是何人?”那丫鬟提防道,看向周圍。
南弋往院子裏看了一眼,見那裏面陳設依舊與從前與二。
“我是你們王爺的客人。否則如何能到此處?”
那兩個丫鬟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南弋,沒有出聲。
“此院從前可是住過你們王爺的貼身近侍?”
那兩個丫鬟有些意外,這女子如何知道的?兩人不知道眼前人到底是何身份,既不敢多嘴也不敢怠慢。
南弋一愣,“每日打掃?”
“是。王爺親口交代。”
南弋微微出神,皺眉不解。
她都離開了,君燁還派人打掃這院子做什麼?
那兩個丫鬟見狀走開,忍不住回頭又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湊過去低聲道:“這是哪位王爺的客人?竟然能到後院?侍衛們竟然都沒有攔着?”
“我怎麼看這位客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
“你看誰都眼熟!咱們快走吧!”
*
“少主爲何一直盯着這院子看?”簫瑜問。
“從前住過。”南弋微微笑着,“我練劍累了便會爬在那樹上歇會兒,上面的風景還不錯。”
她不是傻子。君燁派人每日打掃院子,其中的用意再明瞭不過。
只不過人去樓空,過去終將成爲過去。
有時候,她也覺得君燁到底不是那般冷心冷情的人。
重活一世,所有的一切都變了。
即便容潯有東尋的容貌,可終究不是一個人。
或許,這一世之中,君燁也是不一樣的人。
*
南弋去了女影衛的院子,剛走到門口便看到阿落同沈景遙在院子裏練劍。
兩人劍招鋒利,劍法靈活,互不相讓,不難看出其中深厚的劍法修爲。
南弋靜靜地看着,有些感嘆阿落如今也是能夠獨當一面的人。當初躲在她身後的小姑娘如今是這般的厲害。
這麼多年過去,他們都長大了。
突然間,阿落察覺到門口站着人,她剛要提劍防備,殺意未收。
“……南弋?!”
阿落停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南弋!她怎麼在這兒!
南弋彎着眉眼笑着,擡腳走進院子裏,朝着阿落展開雙臂。
下一刻,阿落看都沒看將劍丟給了旁邊的沈景遙,大步飛奔了過去,整個人投進了南弋的懷裏。
簫瑜不覺也微微笑着,她能明顯感覺得到少主心裏不加遮掩的開心。
對少主而言,她的朋友應該是再重要不過的人,可以爲之出生入死的人。
此番來盛京,少主爲的也是想帶走她的朋友們。
南弋朝着阿落笑道:“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怎麼在這兒?這可是煜王府!你怎麼能隨隨便便……”阿落歡喜過後,便是深深地的擔憂。
“這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光明正大地來,誰敢動我不成?不要命了他。”
“你見了主子?”阿落關心道。
“剛纔還聊着天呢。”南弋扯了一句。
“……”所以你剛剛說不想要命的人就是……他?
南弋話題一轉,從袖子裏拿出一個油紙包。
“好再來的糕點糖果,我特意給你帶的,嚐嚐好不好喫。”
這葉思敏的確是個做生意的料,但凡是能喫的東西她都開發了一遍。
說着,南弋捏着一塊彩虹糖送到阿落的嘴邊,故意瞥了一眼愣愣站在不遠處的沈景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