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殺手她終於叛逃了! >第315章 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三日之期已到,南弋仍舊未收到來自煜王府的任何傳信。

    此舉,不言而喻。

    君燁沒有答應那三日之約的條件。

    “原來甜棗兒在前,是準備給個巴掌呢。”南弋怒氣沉沉,周身的氣息冷得可怕,怒目嗤笑出聲。

    他就是拿捏住她不能暴露子霄谷是麼?

    子霄谷動不得,但是子霄閣她就不得不下手。

    總歸她也做好了同君燁刀劍相向的準備。

    誰都不能擋她的路。

    君燁更不行。

    當日,南弋便派人快馬加鞭傳信回了清元門。

    不日,慕修然便會對整個江湖宗門傳開消息——清元門會開設清風堂,對天下廣售丹藥,銀貨兩清,來者無拒。

    *

    容家驛站。

    此時天已完全黑了下來,夜色像化不開的濃墨一般漆黑,遠處時不時傳來狗吠之聲。

    一道黑色的身影穿梭在夜色之中,猶如鬼魅一般無人察覺。

    此時,整個容家驛站已經被御林軍重重包圍,院內院外皆有人看守。

    在整個驛站之中,處處安靜,唯有一處地方格外明亮。

    只見那黑色的身影悄然躲開周圍的的守衛,隱匿在夜色之中,慢慢靠近那亮光的房間。

    容潯此刻衣衫鬆垮,露出精壯的胸膛,長髮未束如瀑布般散在腦後。

    他站在一處油燈面前,看着那跳躍的火光,眸色忽然一沉,眼中多了些狠戾,擡手便掐滅了那火光。

    吱呀一聲,一個帶着武器的侍衛端着飯菜走了進來,無言看了容潯一眼。

    “滾。”

    容潯微微轉過身來,擋住背後的亮光,整個人似乎沉浸在灰暗的陰影裏,讓人看不清神色。

    燭火忽明忽暗地跳動,火光印在牆上,有些詭異。

    那侍衛聽後一瞬間不滿,卻還是一言不發地端着飯菜重新走了出去,接着便聽到房門被落鎖的聲音。

    容潯攥緊拳頭,似乎在下一瞬間就能破門而出一般。

    突然間,他察覺到那布簾後面隱約站着一個人影。他裝作尚未發現,走到木架旁用衣袖遮掩,無聲拿起一把短刀。

    下一瞬間,只見他大步走向那紗簾,短刀已經開了鞘。

    容潯徹底走進了那照不到光亮的陰影裏。

    他擡手之時,鋒利的刀口已然是已經抵在那人的脖頸跳動的血管處。

    可容潯卻緊緊皺着眉頭,這人爲何從頭至尾都未躲開,甚至是任由他這般做。

    “你是誰!”容潯盯着那人黑暗中的臉,低聲威脅問道。

    只聽得那人輕笑一聲,微微動了動身體,脖子更是壓在了刀口上。

    “是我。”

    聽到熟悉不過的聲音,容潯一瞬間愣在當場,有些不可置信。

    南弋?!

    “怎麼,容爵爺都認不得我的聲音了麼?”爲了不引起外面首頁個的察覺,南弋未曾亂動半分,刻意壓低了聲音。

    可週圍夜色沉沉,房內燭火昏暗,兩人鼻息相顫,南弋這般低啞慵懶的聲音在容潯耳裏聽着,卻是帶着幾分無名的蠱惑,讓他一瞬間慌亂。

    容潯立馬放下手裏的短刀,“你怎麼來了?”

    南弋扯下遮臉的面巾,朝着容潯挑了個眉。

    “我這不是怕你被他們玩兒死,想着過來看看。”

    容潯聽着南弋話裏的揶揄,有些無奈,“可是你來這兒也太危險。”

    南弋看了一眼門外的守衛,見沒有異樣這才放下心。

    藉着開門關門落鎖的聲音,她這纔有機會溜進來。

    南弋擡手指了指頭頂,容潯只看到一個屋頂不知何時被拆了一個洞。

    容潯:“……”

    “你別忘了我從前是幹什麼行當,夜行隱身的本事還是有的。”

    影衛影衛,自然是要像影子一樣讓人察覺不到。

    “可是我不想讓你爲我冒險。”容潯目光灼灼,沉聲道。

    想來她一定是知道了容家的變故。

    可是容家之事牽扯甚多,她不能被捲進來。

    容家變故來得突然,那莫須有的罪名更是早就計劃好的。

    這盛京原來就是一處陷阱,只等容家乖乖跳進去,掙扎不得。

    君且要的,就是容家措手不及。

    南弋微微退開些許,神色鎮定地看着容潯:“坐以待斃,只能是籠中困獸,逃不出被屠宰的下場。如今城外御林軍已經包圍了整個容家軍士,甚至斷糧斷水。”

    “君且既然能這麼做,便是已經做了下死手的準備。甚至,君且似乎是猜到了容家先前利用你我流言的目的。很顯然,君且提早對容家下手了。”

    這也證明,君且不在乎流言中容家和清元門的牽扯。

    南弋擡眸看向黑暗中的容潯,只聽到他沉沉的呼吸聲,猶在耳邊。

    “籠中困獸……呵。”

    “高位者已經是權柄在握,爲何還要誅殺良將忠臣?”

    “難不成要將容家趕盡殺絕,他才能徹底高枕無憂麼?”

    “這樣一個帝王,又有誰會真正崇拜追隨、盡心效忠?”

    一句又一句,滿是憤怒和質問。

    可是南弋不能回答,她沒有天神的視角。

    “君且不會殺容家的人。武定侯乃是一方侯爵,駐紮征戰邊境多年,爲北疆帶來了多年的和平安定。”

    “即便帝王權術能翻雲覆雨,可是百姓之心卻始終操縱不得。否則,只會自食其果。”

    南弋皺着眉頭,“眼下最好的結果,便是……”

    “是容家遣散軍士,卸甲歸田,從此被安上通敵叛國的罪名?”容潯諷刺道。

    那樣的話,容家從此便是要徹底跪着。

    一身的髒污。

    “容潯……”南弋剛要說什麼便被眼前人出聲打斷。

    “不必再說了。南弋,你不必再插手,也不必想着藉此報恩。”

    “對你,我從來都是心甘情願。”

    藉着房內的昏暗,容潯纔敢肆無忌憚看着南弋精緻的眉眼,熾熱而又虔誠,渴望再靠近一些。

    她總是這樣,記着他於她的那點可憐不過的恩情,一心想着償還,想着互不虧欠。

    可他哪裏是想她報恩,而是想讓她將他放在心上,多在乎幾分,多惦念幾分。

    當他在北疆草原上徹底忘不了那位明豔如火姑娘的時候,他便明白,那不是蜻蜓點水的歡喜,而是日復一日地……愛意。

    燭火微微跳動,爲整個房間籠罩着一層朦朧又曖昧的氛圍。

    陰影裏那兩道身影相疊,身體靠近,似乎呼吸都在交纏。

    有些愛意,於無聲處無人處盛開得轟轟烈烈。

    鬼使神差地,容潯像是着了魔一般,心底的渴望漸漸升騰,呼吸越發沉重,他的手指不禁蜷縮,微微顫抖。

    他沉溺在南弋的眼神裏,身體不斷向下壓去,眼眸半垂……

    然而,她卻側身躲開。

    一時間,周圍安靜得只聽到胸膛裏跳動的心聲。

    “……抱歉。”聲音裏滿是不甘和落寞。

    南弋退開一步,無言地看着容潯,默默握緊了身側的手,遮掩住心底的慌亂。

    她的心,更是有些亂。

    此時他肩上的長髮已經垂至胸前,微微散亂,遮擋住他的側顏。

    “好好保重。”南弋看着容潯低聲道,下一刻便消失在黑夜裏。

    *

    夜色沉沉,房間沒的燭火徹底熄滅。

    一切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容潯獨自站了許久,清楚地感知到自己方纔心底的熾熱一點點失去溫度。

    最後,歸於平靜。

    可是滿心的不甘卻在折磨着他。

    無妨,總歸他會等到她喜歡自己的那一天。

    就在無人察覺之時,容潯換了一身裝扮,帶着人皮面具,悄然離開了驛站,朝着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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