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君燁則是沒想到南弋真能幹得出來。
爬牆還不夠,如今跳窗來湊。
容潯眼中有些紅血絲,許是昨夜並未休息好。不過是幾日的功夫,他臉頰瘦了許多。
比起剛來盛京之時人們口中說的神采飛揚不羈颯爽的容爵爺,現在的他多了幾分散不開的陰沉。
君燁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容潯冷聲開口道,緊緊盯着君燁的臉。
就在君燁轉身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臉上傳來一股痛意。
容潯陰沉着臉色,眸色漆黑,滿是憤怒地又朝着君燁的臉上狠狠打了兩拳,壓抑不住心底的嫉妒。
容潯本就從小習武,力氣比一般人大了不少。一時間,君燁的左臉立馬泛紅,嘴角出了些血。
君燁玉色般的麪皮襯得傷處越發嚴重,皮下生出淤青。
然而就在下一刻,君燁猛地推開容潯,握緊拳頭眼中含着冷霜,咬牙擡手毫無猶豫地便打了回去。
君燁用力拉着容潯玄色衣襟,眼中帶着狠戾,神色卻依舊平靜。
“你最好給我清醒點。”
容潯一把打開君燁的手,擡手隨意地用指腹抹去嘴角的鮮血,神色挑釁,眼角染着暗紅。
“我現在很清醒。”
“就是太清醒,才更想把你打上一頓。”
君燁他竟然讓南弋住在他的府裏!
*
葉思敏帶人剛好路過包間門口,想看看南弋還在不在,沒想到卻看到不少帶刀拿劍的侍衛像是要火拼的架勢。
而南弋此時早已經不在包間裏。
不過,有兩個衣着氣度不凡長得都很好看的男人站在包間裏,劍拔弩張,隨時要開幹。
葉思敏停下腳步,定睛一看……
臥槽!
這倆人不是……太子殿下和容君燁麼!!
南弋的緋聞男友和已經有婚約的未婚夫!
葉思敏看着這兩人的架勢,立馬吩咐小二將外包間的門給關了起來,接着撒腿就跑。
打架關門打就行,打完了該賠錢還得賠錢。
修羅場啊修羅場,真刺激。
她要去對面擺好瓜子泡着茶好好看看!
*
“君瑾華,爲了讓她和你在一起,你還真是好手段。”容潯出言諷刺,手上的青筋暴起。
“你以容家之事作爲要挾,讓她答應你的求娶。我告訴你,她只會更加厭惡你!”
他從宮裏被放出,監禁解除的第二日,纔派人查到消息。原來在他被囚困於宮中之時,南弋曾求見君且。只不過,君且沒見到卻是遇上了君燁。
君燁定是和南弋說了什麼。
南弋上書請婚當日,君燁去了宮裏,第二日他便被放了出來。
這不是巧合。
容潯一身冷意,盯着君燁的臉。
“容家反叛異動的傳言,你敢說沒有你的份?你敢說你沒有利用容家?”
他昨夜去了容家駐地,再加上之前帶人查到的消息來看,此番容家之事背後推手與寧王君睿和君燁都脫不了干係。
這盛京皇家,當真容不下北疆容氏。
君燁看着滿是憤怒的容潯,與之鮮明對比的是他更加的冷靜。
只不過,容潯說對了。
他的確利用了容家。
一開始,他作壁上觀,任事情發展,甚至讓南弋同容潯的流言傳遍了盛京。而後來在君且詢問他對容家有何想法的時候,他選擇爲容家說話,是因爲他要讓君且猶豫不定。
在君且猶豫的期間,南弋一定會去求見君且。時間緊迫,他若誘之以利,答應讓容家平安無事,南弋一定會答應他的求娶。
一環扣一環的推動,他只不過做了最應該做的事——替容家求情而已。
你看,他的手如今是乾淨的。
至於如何讓容家平安無事,帝王心計,無非是權衡利弊罷了。
*
君燁冷冷看着容潯,眼神中多了幾分輕蔑。他擡手摸着被打傷的下巴,嘴裏有些血腥味。
“是你太過無用,怪不得別人。你想同別人爭,得有能爭的本事。”
君燁慢條斯理地說着,垂眸看到些血蹭在了手背上。
“從始至終,我可都是爲容家求情。”
“當初我曾提醒過你,也告知過你,那人已經對容家出手,北疆冬日糧荒也是他一手造成。”
“是容家的動作太慢,也是你太天真,低估了一位帝王該有的血性和手段。”
容潯只覺得心底的怒意越發猛烈了起來,不甘和恨意波濤洶涌。
當年北疆百里糧荒,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那餓殍遍野的北疆猶如地獄,神明絲毫沒有一點憐惜。
是他低估了君且要殺容家的決心。
可若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一心要臣子要他去死,他如今卻要考慮要不要起兵反叛,爲自己爲整個容家謀得一條生路。
而如今君臣博弈的結果,是容家下跪,徹底臣服。
容潯低低冷笑着,滿是嘲諷地看着眼前衣着華貴、清冷出塵的君燁,眼中寒意不散。
他始終沒有抓到君燁的任何把柄,讓南弋徹底厭惡上這個人。除非他得到君燁陷害容家的鐵證。
“帝王好手段,太子殿下也不差。你用婚約始終困不住她,因爲她的心裏根本沒有你。”
君燁眸色驟然一冷,露出殺意來:“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和你無關。”
容潯擡腳逼近,打量着君燁的這張臉,眼神不屑。
“你很清楚,她心底另有其人。而這個人的容貌……和我一模一樣。”
“憑藉這一模一樣的容貌,她永遠會放不下我,對我有獨一無二的偏愛。”
“或許,她要找的人就是我。我如果用這張臉,她一定會愛上我。”
君燁聽出了容潯話音裏的得意和挑釁,收緊了身後的手掌,面色卻依舊鎮定,然而眼底卻浮現出濃濃的嫉妒。
他不可能做到無動於衷,也做不到接受她心底另有其人。
他想要南弋一心一意只能愛着他。
然而,相同的容貌是他這輩子都不可能贏得過容潯的地方。
君燁忽而一笑,默默收緊了手心。
“你以爲她愛的是容貌,你錯了。能進入她心底的,永遠是獨一無二的靈魂。”
如今,他已經叩響了南弋的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