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歌看着一衆帶刀巡邏軍衛朝着他們飛奔過來,不禁眉頭一跳,臉色越發陰沉。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巡邏軍衛兵分兩路,一路追着祝長歌和程鈺,一路卻去追了玄決等人。方向各不相同。
南弋看着祝長歌兩人逃跑的方向,眼神不斷懷疑,微微驚詫。
這兩人是瘋了嗎?再往前面跑就是城中官兵駐地,裏面更是有不少巡邏兵。
盛京對於夜間一向管的極嚴,他們若是被發現了動靜鬧大,那可不是鬧着玩兒的。
*
果不其然,祝長歌和程鈺跑到了一處死衚衕裏,而後面的巡邏官兵早就已經分成兩路堵住了他們。
然而就在此時,一道人影從夜空中突然出現,那些巡邏軍衛不知是被什麼狠狠擊中了胸口,紛紛倒地不起。
所有人始料未及。
“抓住他們!”巡邏軍衛見來了幫手,便一起衝了上來。
忽然間,他們只覺得眼前一陣白暈,詭異的香味撲面而來,腳下一陣酥軟,渾身沒了力氣。
而此時南弋才飛身落地,穩穩站在祝長歌和程鈺面前,帶着他們消失在了黑夜裏。
他們前腳剛走,玄決便帶着人出現在了後面,看着一地昏迷過去的巡邏軍衛,默默收緊了手心。
“追!”
*
一處無人的房屋院落內,南弋帶着身後的兩人繞開主屋,進了一間狹小的廚房。
而程鈺和祝長歌全程盯着她,警戒而又提防,查看着周圍的動靜。
“別看了,他們暫時找不到這兒。”南弋抱胸倚着牆壁,淡淡開口道。
這裏是張家還未被查抄的舊宅之一,如今早就沒人住了,聽說沒賣出去是因爲這裏鬧鬼。巡邏軍衛一般不會想到這裏還能藏人。
大晚上的,多瘮得慌。
“你是誰?爲什麼要幫我們?”首先開口道的是祝長歌。
南弋面巾未摘,祝長歌和程鈺自然忍不住她來。
“順道。”
祝長歌明顯不信她的話,那懷着的眼神恨不得要把她戳個窟窿出來。
踏寒的人心眼子還真是不多。
南弋聳聳肩膀,“我這人心地善良,最是喜歡助人爲樂。”
南弋說這話,她自己都不信。
應該改成:她這人心狠手辣,最是喜歡落井下石,還回踩一腳。
祝長歌長劍未收,觀察着外面的情況,聽見南弋的話突然一頓。
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好像之前聽過。
祝長歌擡腳走近一步,仔細看着南弋露出來的眼睛,脫口而出道:“……慕少主?”
這雙眼睛生得極爲美麗,她當初見到的第一面就深深地記住。尤其是眼中不羈自由的神采,她從未在第二人身上見到過。
“師姐,還真是好眼力。”
她並未刻意遮掩僞裝聲音,被認出來也是意料之中。
“慕少主?還真的是你!”程鈺壓低聲音,有些激動。
祝長歌同程鈺擡手行禮,語氣真切道:“多謝慕少主出手相救。”
“同爲江湖宗門之人,二位不必客氣。”
不知爲什麼,南弋突然感到一絲尷尬,後知後覺。
眼下這場面委實算不得什麼好場面。畢竟他們仨都穿着一身夜行衣,一看就是準備悄摸摸幹什麼事,還一同被人家發現,半路上還碰到一起。
不過只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南弋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道:“看樣子你們是沒把盛京地形排布摸透,如此夜行太過危險。”
祝長歌和程鈺像是被說中了一般,不知怎麼接話。
盛京城的地圖他們買了,也看了,但是上面只標註了大概地方,並未仔細說明。而且這盛京城四四方方,長街四通八達,商鋪酒樓衆多,一個不留神便會走錯路。
剛來那幾日,他們不敢隨意出門便是這個原因。
南弋見他們果然如此,心裏輕嘆一聲。這倆人心也忒大,沒記住地圖還敢在夜裏隨意亂走。
那巡邏軍衛夜間巡邏,一聲令下,若是三步未停,便可直接射殺。
不過好在他們跑的快,巡邏軍衛手裏的弓箭暫時沒用上。
“此處不宜久留,還是早些回去爲好。二位小心,就此別過。”南弋拱手道。
程鈺聞話,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身邊的三師姐,眼神無助。
程鈺:三師姐,咱們是在哪兒啊?咋回家啊?回不去大師兄會不會打死我?
祝長歌:……你問的問題非常好。我也不知道怎麼回去。
於是,南弋看着這兩人十分默契地轉頭看着自己,眼中帶着……殷殷期盼。
南弋:……我就知道。
南弋勉強笑了一笑,心裏默唸兩遍:我是個心善大好人,助人爲樂最快樂。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
今晚出來真虧。
“你們住哪裏?哪個坊哪條道哪處巷子哪個位置?有沒有院子幾間房子附近有什麼?”南弋開口問。
當初君燁讓她跑遍了整個盛京城,幾乎記住了所有的各坊各街各巷的排布。閉着眼睛她都能指出位置方向。雖兩年不在,可盛京城總歸不會變動太多。
程鈺立馬道:“安業坊明昌街桃花巷……從左往右第三家,巷子口有一家酒坊一家油坊。”
南弋聽完愣在當場,這次連個勉強的笑都沒擠出來。
“不用趕路,咱們已經在附近了。”
“嗯?”程鈺有些疑惑。
“這個院子隔着前面一排民居,往左走兩家就是。”南弋無奈擡手扶額,腦仁有點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