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女殺手她終於叛逃了! >第379章 這是太子妃的意思
    瓦舍起火一事被諸位大臣議論,正商議着如何查案如何安置。大臣們也已知太子殿下在瓦舍失火那日立即奔赴,調度人手,作爲可嘉。

    君燁一身金錦龍紋衣袍,頭戴玉冠,身姿挺拔。

    可諸位大臣如何也沒想到,這位太子殿下一開口便是捐錢。

    哦不,是替太子妃捐錢。

    清元門果然是最闊綽的,那太子妃出手便是三箱金子!太子妃原是比太子有錢多了!

    更詭異的是,大臣們難得看見太子殿下今日臉上帶着笑意,比起平日整個人不知溫潤和善了多少。

    玉面活閻王笑了……更可怕好不好!

    *

    那日雖是太子殿下調度人手救火,安置傷患,可如今司理部難案懸案繁多,恐脫不開身來忙瓦舍重建之事。

    但有些大臣卻反對,認爲太子殿下能力非常,況且又是太子妃捐錢,理應由太子殿下主瓦舍重建安置之事。

    對比,那主君高座上的君且開口詢問了君燁自己的意見。

    “太子,你意下如何?”

    君燁擡手道:“兒臣認爲,此事可交由三弟負責。三弟如今在戶部任職已有半年,見識能力皆有長進,尚且缺乏鍛鍊機會。眼下瓦舍重建主官三弟大可擔任。”

    舉薦三皇子?衆大臣聽後有些意外。可其中也有不少人眼神異樣,默不作聲。

    其中兵部尚書鄭昌平不動聲色地將目光從那太子殿下身上收回,垂眸不知想着什麼。

    鎮遠將軍葉山站在兵部大臣之中,不禁多看了兩眼那三皇子君澈。

    不論是在朝堂還是皇家之中,雲妃所生之子三殿下總是默默無名的存在,不爭不搶的很難讓人注意到他。

    其中原因,是這三皇子天資並不出衆,身後助力不如二殿下君睿,才能手段更是比不得太子,如今二十有餘連個封號都沒有,沒有私宅還住在宮中。

    看起來,聖上對這位三殿下並沒有太多期望。

    葉山看着那性子淡泊如水的三皇子,眉頭微蹙,心下卻擔憂着。

    三殿下想求娶他的女兒葉思莞,可這樣一個能力手段平平的人,如何能在朝堂爾虞我詐中護得住他的女兒,如何護好葉家?

    君且聽着君燁的舉薦之言,神色未有變化,威嚴不減。他的視線落在了君澈身上,停留片刻。

    “三皇子,你意下如何?”君且開口問道。

    君澈聞言走了出來,拱手俯身道:“兒臣定以己之力之才重建瓦舍,安置百姓。”

    君且面上不見喜怒,“那此事便由你負責。”

    “兒臣定不辱命。”

    君澈起身,看了一眼站在大臣們前面的君燁,目光微動,藏着什麼心事。

    *

    退朝之後,君且把君燁單獨叫去了正和殿。

    “兒臣拜見父君。”君燁着一身太子服,神色疏離地向着君且行了個禮。

    看着眉眼有幾分像自己的兒子,君且忽覺時間飛逝,光陰荏苒。

    他的這個兒子,在他面前都善用僞裝,盤着算計。可事實上,他們是父子,本質上都是一樣的人。

    “今日無君臣,只有父子。過來同我下一盤棋。”君且語氣輕鬆平常,面前放着的是白子。

    宮人都退了出去,眼下殿中只剩下君燁和君且二人。

    君燁眼眸低垂,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緒,擡手執黑子落在玉盤之上,先發制人。

    他的棋術,是跟着踏寒簫賀雲掌門所學,半學半悟,在踏寒同門師兄弟之中當得冠首。

    簫掌門教他學棋前,曾說棋中有乾坤有天地,能窺玄機,知因果。

    “你小小年紀殺心太重,性情乖戾,一盤棋於你有益,助你修身悟性,知是非黑白。”簫掌門如是說。

    棋局確有黑白,可他這條路一路走來就只有黑,從未見過白。可是黑是白又有什麼關係,他始終要的,就只有——贏。

    君且落子,圍城佈陣,亦攻亦守。他看着君燁的棋子,看似散落四處,卻步步殺機。

    像極了他這個人。

    君且不知道他這個兒子是如何有這般心機城府,最是擅長僞裝收斂,內裏殺伐果斷,毫不留情。

    三歲離京,雲遊在外十五年,這十五年裏他到底經歷多少才養成這般性子。

    有那麼一瞬間,君且有後悔當初送他出宮的決定。可留若是留在盛京,他未必能活得下來,安然無恙地長大。

    “聽聞這幾日,你時常私下約見大臣。”君且落子,擡眸隨口道。

    君燁看着局勢不明的棋局,神色依舊淡定,落子未慢。

    “兒臣辦案,遇上不懂之處想請教各位大人,無非他因。”

    殿角的檀香悠悠,慢慢消失在空氣中,增添了幾分靜雅安心。

    君且眸色一暗,聽着這敷衍不過的理由卻也並未生氣,只是在猜測。

    君燁從前可從不私下結交大臣,爲何最近如此反常?況且君燁在寄雨樓約見的大臣涉及各部各司,甚至連兵部也有。

    這般動作,絲毫不加掩飾。同君燁一慣悄無聲息做事的風格比較,更顯得格外反常。

    他這個兒子,心思藏得……太深。

    “太子請教完諸位大臣,可有什麼收穫?”

    君燁神色自若,執棋而落,玉盤輕響,眼前棋局局勢越發不明。

    “待兒臣明日呈給父君一篇心得感悟。”

    又是敷衍。

    君且勾脣,“心得感悟便罷了,總歸……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

    旁敲側擊。

    這不是君燁第一次同君且下棋,自然也知道君且將排兵佈陣之術也用在了棋局裏。

    君且在二十八歲那年登位稱帝,對於帝王權術早已經溶於骨血,即便是他這個兒子……也是君且棋局中的棋子。

    “再過三日,張家衆人一律斬首。”君且淡淡道,像是閒聊一般。

    君燁頓了頓,終於擡眸看着對面的人,眼中平靜如水。日光斜照,殿中滿地亮堂。

    三日,恐怕這三日盛京並不會平靜。

    如今他的棋局,只差扼喉一刀。他想殺的,不僅是張家……還有寧王府。

    他從地獄裏來,爲的就是這個結果。

    黑子落在了君且面前,攻勢漸明,有破竹之勢。

    “不知被斬首的人裏,可包括貴妃張氏。”君燁開口道。

    君且讓白子迎下黑子的攻擊,繞路圍困,忽而冷聲道:“她得活。”

    留着她的命,到底有些用處。

    不過君且的話,早在君燁預料之中,不過真是親耳聽着卻尤爲逆耳。

    可不管張若蘭活或者死,他都不會放過她。

    “父君做主,兒臣無異議。”

    “眼下你同清元慕氏少主有了婚約,雖是賜婚,可終究要得到清元門點頭答應。”君且看着君燁道。

    清元門勢力龐大,天下遍佈,又同祁蘭姬氏皇室關係匪淺,那清元門少主若是不自己點頭答應,恐怕這樁婚事他即便想賜也賜不了。

    同清元門聯姻,君且自然樂見其成。那清元門小少主氣度容色絕佳,配他的兒子自然是夠的。

    只不過讓君且十分不解且意外的是,君燁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這位慕少主,竟然能爲此當着大臣遣使的面放下身段求娶?

    難不成是出宮那些年遇上的?

    當日那場面,他委實被嚇了一跳,可他是一國之君,得裝得鎮定。

    不過今日最重要的,卻不是這些事。

    君且見君燁仍未有什麼反應,只一心顧着下棋似的,不禁輕咳了一聲。

    “爲父已經差欽天監選了個好日子,屆時先派使臣帶着定親聘禮先行,禮部尚書李策李大人同行議親。等慕少主回清元門時,你且送她回去,正式拜見清元門門主及門主夫人。”

    君燁微微停了下落子的動作,眸色一沉,眼角添了幾分鋒利,卻不動聲色地繼續把手上的棋子落下。

    “不必父君操心,兒臣自有打算。”

    一句話,堵得君且不知如何再接話。

    “久久不去提親,於理不合,於禮不當。”君且眼下已經無心下棋,只想着君燁的定親事宜。

    拋開家世身份不談,好不容易君燁能喜歡個女子,他怎麼着也要把這樁婚事給徹底定下來。

    君燁不緊不慢收回手,擡眸看了一眼道:“這是太子妃的意思。”

    “……”君且徹底啞了聲。

    君燁最後看了一眼棋局,微微勾脣,這才起身拱手道:“提親事宜兒臣自有打算,至於聘禮也會準備妥當,父君且不必操心。”

    君且聞言,臉色頓時一變,有些不悅。

    明擺着是不讓他插手婚事。

    他這個兒子,如今可真是有主張得很。

    “棋局已定勝負,父君若無他事,兒臣先行告退。這幾日司理部案子繁多,告假三日,望父君應允。”

    君且扔下手中的白子,淡淡看了一眼君燁,這才道:“允。”

    他又道:“明日便是團圓節,記得帶太子妃一同赴宴。”

    “……是。”君燁眼眸微垂。

    可就在他轉身後,臉上的冷意越發明顯,絲毫沒有遮掩。

    團圓節,哪來的團圓。

    父與子,終究是君與臣。不過是人心各異,互相猜忌。

    君燁離開了正和殿,君且這纔看向棋盤上的棋局。

    黑子不過是用了兩處機關,便將白子咬死,再無翻身餘地。

    置之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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