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弋和容潯跑了沒多遠就發現前面站了一排手持連弓弩的影衛,這明顯就是早埋伏好了的!
方纔怎麼不見這些人上崗!
眼下的情況非常不妙,南弋看着四周,影衛已經四面包抄,他們就算是想衝出去也得顧及影衛手裏的袖箭和連弓弩。
如果南弋沒猜錯,按照影衛執行任務的習慣,保不齊這箭頭上還塗着毒藥。
這事兒……她以前也不是沒幹過。
容潯拉着南弋的胳膊,環顧四周,朝着她道:“走!用輕功上樹!”
南弋扯了他一把,淡定道:“沒用的。頭頂……一定也有人。”
“你怎麼知道??”
“業務熟練工。”
她之前幹過影衛,她能不知道影衛也會這樣幹麼?同行遇上同行,巧了不是。
“那我們怎麼辦?”容潯看着越來越近的影衛,冷聲問。
“我猜……他不會對我倆殺人滅口的。”
“……”
“遠距離沒優勢,等他們靠近,我們搶了劍立馬逃!”
說着,南弋用手裏的匕首撕了衣裳,遞給容潯一塊布示意他擋住臉。
話音剛落,夜梟已經帶着人出現在了周圍,提劍越發靠近,殺意不斷。
誰知就在離着十步遠的地方,他微微皺着眉頭,似乎有些詫異。
“太子妃?”
“容……爵爺?”
南弋身形一頓,自然也認出來那出聲的人就是夜梟。
眼神這麼好乾什麼?不是蒙着臉了嗎?聲音那麼大怕你家主子聽不見是麼!太子妃也是要面子的好麼!
容潯聞聲,心想着今晚怕是徹底走不了了。不過,這正合他的意。他倒是很想看看君燁現在是什麼樣的表情。
*
等夜梟帶着影衛將南弋和容潯兩人“送”到君燁面前的時候,地上的屍體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似乎方纔的廝殺只是錯覺而已。
眼下,南弋不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君燁從她走過來的那一刻開始,便一直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被盯得全身發毛。
而旁邊的容潯卻開口安慰她:“別怕,他傷不了你。”
此話一出,不知爲什麼南弋越發有一種被捉姦的感覺。
而在南弋沒有注意到的地方,戴着面具的燕無歸緊緊握着手中的長劍,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見南弋。
太子妃三個字,如今已經成了他心底的魔魘。
*
到底是月亮懂事,此刻很合宜地徹底露出了真容,照得四下格外亮堂。
南弋朝着君燁身側的夜梟狠狠剜了一眼,沒事嘴說得那麼快乾什麼?
然而沒等她心裏罵完,只見君燁嘴角掛着若有若無的笑朝她走了過來,眼神冷得能凍死人。
君燁不笑還好,他越是笑,南弋越覺得這事不能善了。
方纔看他下令殺了那麼多人,想來背後牽扯到的事一定不小。同影衛廝殺的那些人行動有素,實力不小,那些刀法倒是有些像……軍營中才有的。
看樣子,多少涉及到朝堂之事。
“想好和我解釋的理由了麼?”
清冷的男聲在南弋面前響起,她垂眸看見盤龍銀紋玄色衣袍,同平日裏君燁的穿着絲毫不同。
君燁又近了一步,卻見南弋仍舊沒看他。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心底的醋意和怒氣吞沒了他。
她真是個騙子。
之前說着那樣好聽的話哄他開心,讓他歡喜,可如今卻又騙他同容潯偷偷見面,兩人還那般親暱!
“我讓你看着我!”君燁要伸手去將南弋拉到自己身邊,卻被容潯隔身擋住。
南弋此刻有些頭疼,偷聽人牆角被抓不說,跑路還被逮住了。尤其是眼下這場面……
君燁看着她的眼神明明就是在捉姦一樣!
果然大半夜不回家睡覺準沒好事。
君燁看着擋在自己面前的容潯,冷笑諷刺一聲,“你此刻不在城裏好好待着,小心……再去宮裏待幾天。”
容潯不曾退讓一步,身體完全將南弋護在身後,“我的事,不勞太子費心。”
“你還真是不知死活。讓開!”君燁已然動了怒。
“我不會讓你再一次傷害她!”容潯依舊沒有退讓。
“你還是擔心一下,本殿會不會放過你。”
南弋見眼下情形即將失控,立馬走到兩人中間出聲阻止這劍拔弩張的場面。
“消消火……都消消火!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說……”
容潯:“同他有什麼好說的!”
君燁:“同他有什麼好說的!”
南弋:“……”行吧,你們說,繼續吵,打起來纔好。
君燁冷冷看向南弋,胸膛微微起伏,臉色陰沉道:“……還不過來?”
隱隱帶着怒氣的催促。
南弋抿了抿嘴,默默挪動了過去。對於發怒的君燁,南弋覺得一定得順着毛擼。
……和擼小黑差不多。
只聽得君燁擡手吹哨喚來一匹快馬,一把將南弋拉到自己身後。
“來人,將閒雜人等看守防範。”話音剛落,君燁便將南弋攔腰抱起放在了馬上,自己翻身上馬,將她籠在自己懷裏,不得動彈。
“君燁,你放開她!”容潯剛要上前,卻被夜梟等人提劍攔住去路。
“若是聰明,就想想你如今的境況,重新找好退路。這裏不是你要待的地方……她也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人。”
“不是……你要作甚?”南弋掙扎了一下,越發感受到君燁此刻的佔有慾。
“不要亂動。”說着,更用了幾分力道將她帶進自己的懷裏,大手按在她的細腰上。
衣袍飛揚,馬蹄聲漸漸遠去,那兩道身影也徹底消失在黑夜之中。
燕無歸知道南弋沒有發現自己的存在,他從頭至尾將整件事都看在眼裏。
作爲一個合格的影衛,不該窺探偷聽主子的私事。可他的目光卻不自覺一直放在南弋身上,移不開半分。大概也只有夜色籠罩,他纔有勇氣這般做。
他不知道同南弋在一起的男人是誰,更沒有資格去問她得到答案。燕無歸又如何看不出來,他們都喜歡南弋。
主上方纔那般舉動,更是對南弋有着赤裸裸的佔有。
*
夜梟看着那位容爵爺反着方向駕馬而去,重新召集影衛,交代幾十人換了裝束裝備,準備來個偷樑換柱,衣衫武器都是從那些死人身上扒下來的。
“那鄭昌平和寧王打算移花接木,不如給他找些人,偷樑換柱。”君燁如此交代。
夜梟清點完畢押送武器的馬車,對着身邊的影衛吩咐了幾句。
那些人的屍體得要處理乾淨些,免得節外生枝。
燕無歸看到夜梟走過來,立馬行禮。
“大人。”
“你帶着自己手底下幾人,不用再管這裏的事,明日一早進城回府,留意路上動靜。”
“……是。”燕無歸有些疑惑,卻還是聽從了夜梟的安排。
夜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帶人離開安排其他事情去了。
這個影衛的命,主子看得倒是重。按照原來計劃,此人是要同其他人一樣,被換身份被派走做事的,有不少風險。
只是,主子卻要保這影衛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