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隊張啓年事後問了負責審問的同志，
“他什麼都交代了？”
“是啊，問他什麼就回答什麼。對了，問他有沒有同夥，他倒是把一個姓沈的給供出來了。”
“姓沈的？行，我知道了。”
回到辦公室，張啓年又想到李副廠長那個豪宅，他不禁感嘆，他就算工作個一百年也攢不出那一套傢俱。
並非是關押劉嵐的院子，而是之前那間屋子。
根據季興賢提供的證據和李副廠長的口供，他們找到了那裏。
那房子雖然外面看起來普普通通，裏面卻擺滿了古玩瓷器，傢俱更是梨花木雕花的。他們拉開他的衣櫃抽屜，裏面整整齊齊碼着現金。讓人瞠目結舌。
李副廠長對着那些現金痛苦道，
“這些錢我都不敢花！”
幾個警察看着屋子裏昂貴的傢俱古玩全都失語。
沈博文在李副廠長被帶走後就連忙收拾辦公室準備躲過這個風口。
正在他慌亂的準備撕毀一些文件時，季興賢破門而入，牢牢鉗住了他的手腕。
季興賢的手看似細長無力，卻抓得沈博文動彈不得。
“季主任，我。。”
沈博文內心慌亂，還想辯解。
“想有枝可依，也得找棵好樹！”
“真正重要的文件，我怎麼會放在你能夠着的地方？”
季興賢冷冷地說道。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沈博文語氣變化，像是有些認命般地自嘲，
“所以，我之前在你面前畢恭畢敬，你都當作表演在看了嗎。”
季興賢沒說話，只是一直盯着他。
門外的警察進來，抓住沈博文。
沈博文也閉上眼，不再抵抗，任憑警察把他按在桌上。
隨着沈博文被帶走，喧鬧的辦公室逐漸安靜下來。
季興賢走到窗邊，定定地望着一處。心思卻不在風景上。
他還在思考剛剛會上楊廠長和李副廠長之間微妙的對話。
他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能升職不僅僅因爲有楊廠長的授權，還有大領導的授意。他爲什麼要重用自己呢？
季興賢感覺他不久後就會接到新的任務。
一個小文員來到辦公室門口，看到季主任背對着她，背影看起來高深莫測。但想到有事還是吸了口氣輕輕敲了兩下門，
“季主任，會客廳有人找你。”
季興賢轉過身又變回了以往那個溫和的樣子。
“我知道了。”
夕陽灑在他身上，一時間讓小文員愣住了。
等季興賢到了會客廳，發現等他的人是大領導身邊的司機。
“季主任，領導說今天請你他家裏坐坐。”
怎麼這麼突然？季興賢心中思索，難道大領導也聽說了李副廠長被撤職查辦的事了？
季興賢本來今天約了婁小娥喫飯，如今也只能先擱置了。
這段日子以來他們的感情一直很穩定，事後給她解釋一下啊，想來婁小娥也不會生氣的。
季興賢收拾了一番就上了車。
司機貼心的幫他開門，
“謝謝。”
季興賢道了聲謝，就敲門進去了。進去一看，飯桌上早已擺好了菜，顯然今天沒想讓他做飯，是純粹談事情了。
“小季來了，快做，今天也嚐嚐我的手藝。”
大領導像招呼自己家裏小輩一樣，叫季興賢坐下喫飯。
季興賢也不矯情，應了一聲就放下外套去洗手了。
喫的差不多了，二人閒聊了一會，大領導咳嗽了一聲，率先問了，
“我聽說廠裏最近有大動作？”
季興賢也放下筷子，沒想到大領導的消息這麼靈通，才發生的事情他就已經得到消息了。
“是，李副廠長數罪併罰，已經被警察帶走了，貪了不少。”
“你們廠子裏啊水深着呢。”
大領導話裏有話的看着季興賢說道。
“不管深不深，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季興賢並不想趟其中的渾水。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季興賢聽到這話沉默了。
“副廠長的位置空缺了，總得有人頂上。在我看來啊，按能力按人緣你都是個頂個的好。”
季興賢有些無奈，沒想到自己還是牽扯到這種事情裏來。
“領導，謝謝你們的擡愛。只是我怕我資歷不足，不能服衆。”
季興賢婉拒着，他只想安安穩穩的過完這段日子然後帶着婁小娥他們遠走高飛，闖出自己的一片領域。廠裏的明爭暗鬥他實在是沒辦法。
季興賢吃了幾口菜，大領導看季興賢這態度，笑着緩和氣氛，
“沒關係，先不要急着拒絕。我給你些時間慢慢考慮。”
大領導耐心的說着，拿起茶壺給季興賢倒了一杯，自己也慢慢品了一口茶。
大領導扯開話題，拉起了家常，季興賢也鬆了口氣。
隨後他又陪着下了棋，這次他戰勝了大領導。
“棋力見長啊。”
大領導拿着棋子看着棋盤，看了半天還是把棋子放下，投子認負。
“上次輸給您後，自己私下有學了。”
“哈哈，勇於上進是好事。”
大領導哈哈大笑。
季興賢聽得出他的意思，裝傻的笑了笑。
第二天季興賢想去找婁小娥彌補昨天的爽約，下班就到了她家樓下，哄了好一會她才答應一起喫晚飯。
季興賢提議要給婁小娥做頓飯補償，婁小娥捂嘴笑道，
“好久沒喫你做的飯了。”
“我最近工作有點忙，最近剛剛閒下來一點，都沒有好好陪你，抱歉啊。”
季興賢前面因爲李副廠長的事情，不僅要完成日常的工作量，還要爬高翻窗，跟那羣小人鬥智鬥勇，實在是累。
看着季興賢疲憊的神情，婁小娥也不忍心怪罪，她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安慰道，
“沒事，忙點沒什麼不好，你現在正在事業上升期，我理解。”
季興賢摸了摸婁小娥的頭，
“謝謝你啊。”
婁小娥有些害羞。
二人一路笑鬧着，走到了四合院門口，發現門口站着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