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娥的父母也勸她現在是季興賢事業的關鍵期，不要去打擾他。
在全廠工人的共同努力下，四個車間終於可以試點運行了。
季興賢帶着楊廠長逛了一遍車間，詳細介紹每個機器的改良方法。
楊廠聽完頻頻點頭，並且准許明天開始正式運行。
他其實也知道是宋處長在暗中刁難，但是連他都沒有辦法。
季興賢不一樣，短短半月就把他無法撼動的人物給拉下馬了。這背後肯定有高人相助，而且很有可能是大領導。
當初本想讓他牽線搭橋，幫忙在他和大領導之間建立關係。誰知道這小子過河拆橋，不但不想幫他在大領導面前說好話，自己還攀上了這條線。
現在已經到了自己忌憚的程度。
要是被他發現了那件事，纔是最要命的。
楊廠長已經做好了打算，等用完了季興賢再把他丟掉就好了。
次日，車間大門口，楊廠長主持着開工儀式。
發表完講話，楊廠長一聲令下。機器開始轟鳴作響，工人們熱火朝天的進入了生產工作。
第一天的生產效率就已經抵上了廠長一週的工作量，這一實打實的數據着實振奮人心。
白景福忌憚季興賢的能力和他背後的力量，不敢再有任何小動作，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入夜，楊廠長的辦公室還燈火通明，他看着數據內心十分複雜。
還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啊，毫無涉獵的領域也能做的風生水起。要是再讓他發展個幾年，官職做的比他高也很有可能。
“廠長，您那位朋友來找你了。”
“他來幹什麼？讓他回去！”
楊廠長聽到祕書的話顯得很激動，顯然來的人不簡單。
“我說了廠長在忙，但他說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楊廠長思考了一下，擺了擺手，
“讓他進來，記住，不能讓任何人看到。”
“知道了。”
不一會，就見李茂領着一個身材魁梧的男人進來了。他戴着帽子，帽檐壓的很低，眉毛處有一道道疤，嘴脣發烏，此刻正抿着，看似很緊張。
“李茂，你先出去吧。在你辦公室門口守着，別讓人進來。”
“知道了廠長。”
見李茂把門關上了，聽見腳步聲漸行漸遠，楊廠長才帶着憤怒壓低了聲音批評到，
“不是告訴過你沒事別來嗎？萬一被人看到....”
“楊，楊廠長。出事了。”
男人現在才擡起頭，眼裏透露着慌亂。
“出什麼事了？”
楊廠長靠在椅背上顯得很淡定。
“場子裏鬧出人命了。”
男人支支吾吾的。
“不就是人命嗎？處理了不就好了，這事你辦的也不少了？”
此場子並非紅星軋鋼廠，而是楊廠長真正的業務。
賭場！
他當年從大饑荒逃出來，見過了人喫人，人害人的場面，早就已經練就了鐵石心腸。
那些地下的生意，是他從血泊中拼命拼出來的事業。
“這次不一樣，死的是個警察。”
那男人閉着眼鼓起勇氣一口氣說完。
楊廠長終於沉不住氣，一掌拍在辦公桌上，那隻名貴的鋼筆就被震掉了地上，墨水濺了一地。
“你們怎麼辦事的！那人現在在哪呢？”
“兄弟們不敢擅自處理，還在我們那。那條子非要當什麼臥底，被我們給發現了，六子下手沒輕重，一下給打死了。”
楊廠長十指插進頭髮裏撓頭，深呼吸了一口。
“現在這件事都有誰知道？”
“我，還有六子。”
“老徐，我能相信你嗎？”
“我的命都是您給的，您要是不信我隨時可以收回去。”
那個叫做老徐的男人十分忠誠的說道。
“走。”
楊廠長拿起外套，就帶着老徐上了自己的私人車，而非單位派的。
走前楊廠長還叮囑李茂，
“記住，今晚我一直在這裏加班，哪也沒去過。去那把明天的演講稿手寫了，用我的字跡。”
李茂跟隨楊廠長多年，學他的字跡已經學的爐火純青，一般人根本看不出來。
說罷拍了拍他的肩膀。
深夜，郊區外的一箇舊廠房裏，楊廠長楊紹忠帶着手下老徐進去了。隨着大門關閉，光亮徹底被隔絕，整個廠房消失在了黑夜裏。
路過喧囂的大廳門，裏面都是些達官顯貴正在享樂。楊廠長沒有停頓，徑直走向了裏面的庫房。
“就是他。”
老徐給楊邵忠指着地上那一具屍體。
楊紹忠看了一眼，厭惡的捂上了鼻子，轉身離開了。
“叫六子過來。”
“老闆，我真不知情。”
“呃！”
六子話還沒有說完，已經被人從身後給了一棒子。
他至死都不知道是誰殺了他。
老徐看着躺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的六子，一臉冷漠。
“做乾淨點。”
楊紹忠交代着老徐。
隔天，在城市下游的江邊，發現了兩具沒了臉皮和指紋的男性屍體。因爲身上所有的特徵都沒有了，警察也無法立即做出判斷。
人羣中突然衝出來一個男子，只見他出示了自己的經查證，就進入了封鎖區。
他踉蹌着跑向那受害者那裏，手顫抖着拉開了拉鍊。
檢查他們的手。
旁邊的警察也不敢阻攔，只能看着他在地上瘋狂的檢查屍體。
當看到第二個人的時候，他突然呆愣在了原地，那個受害者的手背上有一道細微的傷痕，是他。
蹲在地上檢查屍體的正是張隊長張啓年，而地上躺着的正是他的徒弟小林。那個一身正氣打算大展宏圖的小林，那個自告奮勇要去當臥底的小林。
看着他身上的傷痕，他生前是經歷了多少折磨啊。
張隊長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三十多的大男人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
他還記得小林臨走前信誓旦旦的跟他保證，一定平安歸來。
想到自己心愛的徒弟被這樣殘忍的殺害，他的手攥緊了地上的草，一把給拔了出來。
“小林，師父一定給你報仇。”
這起案件因爲情節惡劣，警方沒有向社會面公佈，而是內部調查。
由於技術有限，他們還一籌莫展，在動員大部分力量經行地毯式搜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