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看着眼前的新設備,都有些心潮澎湃。
以林欣爲首的工程師們更是如此。
季興賢走到機器旁邊,
“各位,接下來,我們就要開始測試了。”
說着,他的手就放到了開關上。
工程師們有些緊張,林欣的喉頭動了一下。
季興賢看了眼衆人的反應,內心暗笑。
隨即按了下去。
一陣機器的轟鳴聲之後,設備開始運轉了起來。
所有人都緊張地看着設備。
機器抖了幾下,但隨後還是平穩地運行了起來。
大家揪起的心陡然落下,取而代之的是興奮。
在這設備之前,他們有多久沒有真正地在研發了。
在這個崗位上,一直都在混喫等死。
直到現在,這羣人才真正找到了自己工作的意義。
爲了鋼鐵廠變得更好而努力。
在大家欣賞自己的傑作時,已經有人去通知了魏廠長。
魏廠長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趕在季興賢關閉設備前到了。
跑了大幾百米,魏廠長扶住門,他氣喘吁吁的。
離門口近的工程師聽到了他的動靜,一回頭,
“魏廠長?您來了。”
魏廠長沒說話,眼神直勾勾地盯着那個還在運行的新設備。
魏廠長也是工人出身,他眼光毒辣,雖然這設備外表看着和之前那老設備相差無幾,但他走向前去,仔細看了看,發現在一些細節處,曾經他聽過工人詬病過的地方,都有了一些變化。
看着魏廠長認真的樣子,季興賢開口道,
“魏廠長,您覺得怎麼樣?”
魏廠長此時在機器旁邊,眼睛都挪不開,對季興賢說道,
“沒想到你針對性的改了這麼多,看起來也沒出現問題,真的很厲害。”
季興賢說道,
“您沒注意到最關鍵的地方,再看看?”
魏廠長回頭看向季興賢,
“還有最關鍵的沒注意到?”
季興賢笑着點點頭。
魏廠長轉了一圈,把設備的每個地方都看了一遍,還是沒發現。
看着魏廠長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季興賢笑着指向操縱設備的工程師說道,
“魏廠長,您看看操縱的人。”
魏廠長看過去,看到一個工程師在操控着設備。
“是我們這的老李啊,有什麼問題?”
魏廠長回答道,隨後他才恍然大悟,震驚的對季興賢說道,
“怎麼才老李一個人!這東西不是要倆人操控的嗎!”
季興賢笑着說,
“要是還要兩個人來控制,即使其他地方有所優化,那也提升不了太多效率啊。”
林欣突然說道,
“季廠長看出了這個問題,所以就着手進行研發,這方面主要是他帶頭去做的,要是咱們來做,估計還要花不少時間呢。”
季興賢看向林欣,他這種實事求是,不爭不搶的性格,讓季興賢很是敬佩他。
他完全可以不說,在季興賢走後,魏廠長也一定會獎勵他,但他還是選擇誠實,該是誰出力做的就是誰的。
“十分感謝!”
季興賢能看出魏廠長眼眶裏有些泛紅,他笑着拍拍魏廠長的手,
“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魏廠長說道,
“那麼明天,我們就安排新設備亮相吧,給全廠的各位見識見識。”
季興賢對此沒有任何意見,便說道,
“沒問題,全按魏廠長的來定。”
第二天的鋼鐵廠裏,大夥一早就聽說了今天由季興賢季廠長帶隊和工程部由林欣領銜的工程師團隊們研發的新設備成功了,今天晚上便會開會,在會上給大家展示。
食堂裏,幾個車間工人湊在一起討論着這件事情。
劉溪說道,
“真的假的啊,這季廠長不是來作秀的嗎,難道真的搞出來些東西?”
楊剛不屑道,
“就聽他們瞎吹,估摸着也就是魏廠長林工程師他們給他這個外來領導個面子,還什麼研發新設備,八成也就是在咱們現在用的設備上加了點造型吧!”
楊剛這話一出,幾個本來還有些期待的工人一下就有些沒興趣了,劉溪嘆了口氣,也附和道,
“也是,按照以往的情況來說,老楊你說的這種才正常。畢竟咱們這種困境哪有說能改變就改變的。”
這時,季興賢正和林欣進了食堂準備喫午飯,本來按照這個時間來說,他們早該喫完飯了,現在的食堂都沒多少人了,但是由於林欣一直纏着他問些技術上的問題,這也導致他不得不等和林欣一直探討。
直到季興賢實在是餓到不行,林欣才說道和季興賢一起去食堂喫飯,這邊走邊喫的也能聊些。
劉溪看到了二人進了食堂,他小聲提醒幾個人,
“林工程師和季廠長來了。”
其餘幾人立馬停下討論,但那楊剛卻絲毫不懼,反而變本加厲起來。
楊剛冷笑,聲音也放大了幾分道,
“那季廠長可不就是來咱們廠作秀的嗎。咱們這鋼鐵廠的命運早就註定了,這種困境哪是說改變就能改變的,那季廠長不過就是來鍍鍍金刷刷成績,好在回去之後再進一步的。這晚上開大會還得我們全廠人配合着他演戲,好大的臉!”
他此時的話在這個剩的人不多的食堂裏更顯得尤爲明顯,連沉浸在和季興賢探討的林欣也聽的清清楚楚,更何況季興賢。
劉溪緊張道,
“楊剛,你幹什麼,這下他們都聽到了,慘了!”
楊剛不爲所動。
林欣臉色一變,小聲對季興賢道了個歉,隨後準備徑直走向楊剛他們。
季興賢叫住他,
“沒事,咱們喫飯吧,我很餓了。”
林欣有些生氣,
“可是,季廠長,我實在是不能接受這些。”
季興賢搖了搖頭,隨後對楊剛說道,
“這位同志,我知道你不服氣我,也許是因爲之前的指導都是作秀,或者是什麼其他的原因,但那都是過去式了,至於我是真的想來幫助你們,還是也來做做秀的,等到今天晚上,你們看到了,不就一切都知曉了。”
季興賢看着這幾個工人,嘴裏慢慢說道,
“是騾子是馬,到了晚上,一試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