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胡梓琬沒回復他,趙爲民有些疑惑。
多年的警察經驗讓他有着不同於常人的直覺,在進門之後,他迅速感覺到了屋內有其他人,他的手放在腰後,迅速地拔出了自己的佩槍,慢步往前走去。
這時,胡梓琬的聲音從臥室傳來,
“沒事,老趙,是你兩個下屬來了,張啓年張警官和劉欣劉警官。”
聲音有些哽咽和顫抖,聽到胡梓琬說話的趙爲民愣住了,他連忙往臥室衝去,看到了剛剛結束對話的三人。
張啓年手中的房契也是那麼的鮮豔。
張啓年看到他手上對着自己的黑黝黝的槍口,嚇了一跳,
“趙局長,您小心點。”
趙爲民頓時明白了一切,手上的槍口也調轉向下,聲音低沉道,
“你們倆,都知道了?”
劉欣點點頭,張啓年說道,
“嗯,夫人已經全部說出來了。”
胡梓琬撲向趙爲民的懷裏,
“老趙,我都說了,對不起。”
趙爲民滿眼複雜地看着自己的妻子,想起了兩個人這麼久以來的日日夜夜,想到了之前和楊紹忠的交流,嘆了一口氣,扶着她坐到了牀上。
“張啓年,你們想怎麼做。”
張啓年看着這個坐在面前低着頭,滿頭花白的局長,心情有些複雜。
趙局長是一個沒有辜負自己名字的人,至少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秉承着自己爲國爲民的準則,整個警局的氛圍也非常的好,但是有事就是這一抹邪念,或許是身邊人犯的錯誤,沒有即時修正,忍痛割腕,就會一步步的滑向深淵。
“趙局長,老實交代吧,現在還來得及。”
張啓年認真地勸解道。
趙爲民深深的嘆了口氣,沉默了許久,良久後,終於擡頭,眼睛裏滿是紅血絲,他盯着張啓年說道,
“好,是我對不起我身上這套警服,帶我走吧,我全都會說的。”
趙爲民乖乖跟着張啓年和劉欣回了警察局。
幾人內心都十分複雜,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之前敬仰的前輩,局長,卻自甘墮落,和黑社會聯繫在一起,變成一根繩上的螞蚱。
“趙局長,您不是剛回家嗎?怎麼又來局裏了,是有什麼事情。。。”
門口一個剛下班的警察準備打個招呼,話說到一半纔看到他不正常的反應和身後那面色凝重的張啓年和劉欣。
張啓年說道,
“有急事。”
這下班的警察也不清楚是發生了什麼事,但也察覺出了不對,他不想牽涉過多,便趕忙匆匆離去了。
趙爲民一路上十分沉默,剛纔離開這警察局時,他還是警察局長,但是這短短半小時後再度歸來,就變成了罪犯。
他慢慢走向了那審訊室,張啓年拉開門,他有些呆滯地走進去。
看着那空空蕩蕩的審訊室,他有些恍如隔世,審訊室內,一邊放着一把單獨的椅子,一邊是一個長桌,後面擺着兩把椅子。
曾經的他,一直坐在長桌後面,作爲審訊罪犯的警察看着對面的罪犯或懺悔,或狡辯的講述自己的事情,而他則是冷眼相看,在罪犯說完後選擇追問或者記錄。
身後的張啓年咳嗽了一聲,他纔有些回過神來,慢慢走向前去,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雖然此時天氣已經逐漸轉暖,但由於這審訊室沒有被太陽照射到,反而還是十分陰涼,趙爲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冰涼的觸感讓他清醒了些。
張啓年和劉欣坐在了對面,看着這個曾經的警察局長趙爲民。
幾人都有些沉默,最終還是張啓年先開口了,
“趙爲民同志,你說說吧,你和楊紹忠之間,具體的情況。”
趙爲民沉默了一會兒,便開口道,
“第一次,便是我老婆胡梓琬告訴過你們的那件事,由於她當時鬼迷心竅,便收下了楊紹忠的禮物,她妹妹一家也住進去了,我便不好再提及退回的事情,但這也因此埋下了惡果,那楊紹忠在之後便一直以此時要挾,如果後面不和他合作,他便將這件事捅出來,舉報我受賄,扒下我的這身警服。”
張啓年眼神示意劉欣記下,表情嚴肅的繼續追問道,
“所以你後面又和楊紹忠合作了多少次?”
趙爲民慘笑了一下,掰着手指頭算了算,擡頭道,
“太多了,我自己都記不清楚了,這麼多年來,怎麼也得幾十次了,你們不也知道嗎,那賭場就是他的,爲什麼咱們局裏之前一直追查不到,就是因爲我一直在給他透露消息。”
趙爲民越說越多,他和楊紹忠之間的勾當也全盤托出,張啓年和劉欣也是越聽越心驚,他們沒想到,居然會有這麼多的事情,之前他們好多的追查都進行不下去原來居然是有趙爲民這個內鬼做接應他們才一直失敗。
張啓年的心裏升起了不少火氣,他對趙爲民喊道,
“你這麼做,對得起我們同志們嗎!”
趙爲民低着頭沒說話。
張啓年嘆了口氣,
“所以這次也是?”
趙爲民點了點頭,
“沒錯,之前許大茂被捕後,他便邀請我喫飯,想問問我現在什麼情況,包括怎麼洗清自己的嫌疑,這些都是我告訴他的。”
張啓年揉了揉自己的頭髮,
“怪不得,他之前那麼自信,原來都是你給他講完了。”
“抱歉,我。。”
張啓年死死盯着趙爲民,讓他沒有繼續說完道歉的話。
在趙爲民的積極配合下,審訊很快結束了,此時警方終於可以行動了,但對於那些缺乏證據的事情,他們還是不能定罪,便只能以賄賂警察爲唯一罪名逮捕楊紹忠。
結束審訊後,劉欣離開警局,去到了另一個地方,四合院。
張啓年讓劉欣把這件事去告訴季興賢,畢竟季興賢也出了不少力,也算是受害者,如今案件又有新的進展,他理應知道最新的消息。
而在這兩天裏,四合院裏也發生了不少精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