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本來平時也睡得早,現在卻沒有什麼睡意,就坐在火坑邊和蘇蘭說話,雖然是回家了,可有時候大丫神色還是有些恍惚,她怕女兒想不開,得好好開導。
晚上的風有一點涼,竈前的坑洞裏有些火炭,烤得蘇蘭身上都暖烘烘的。
她握着馮氏的手:“娘,不管咋樣,我都會好好活下去,孝順你們,和你們一起養兩個妹妹。”
蘇曉在房間裏,看着那一張牀犯起了愁,他們家只有兩張牀,爹孃的房間一張,她們姐妹的房間一張。
雖然她們都瘦瘦的,但這張牀也太小了,她和蘇敏兩個睡都嫌擠,更不要說再多一個人。
“二丫,你娘和你姐睡,我在後院鋪一層茅草就可以睡了,我一個糙漢子,不講究這些。”蘇洪友在外面說道。
他知道,女兒一定在房間裏爲了這件事發愁。
“爹,這樣不行。”蘇曉走出來:“咱們這個地方夜間霜露重,你要是真的睡外頭,生了病咋辦。”
“可是不這樣的話——”蘇洪友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蘇曉說:“院子裏有些板子,訂上去把牀弄寬一些,三個人就可以擠了。”
這些板子本來就是用來做傢俱的,經過爹孃這段時間的忙碌,凳子的櫃子的牀的,什麼尺寸都有,有的部位卯榫還做好了,就等着全了組裝上去。
蘇洪友一拍腦門:“哎,我怎麼就想不到這個法子,這就給你們裝上去,新的舊的組在一起也別嫌棄,等把桌子做好了,先給你們三姐妹把牀弄好。”
說着忙去了。
蘇曉走進廚房,微微的火光映照着娘和大姐的臉,像晚霞的紅,都是美人兒呢。
她臉上的妝已經卸掉了,和敏敏一樣,黑黑黃黃的不起眼,不過仔細瞧着,原主和敏敏五官也還是不錯的。
空間裏面也有一些護膚品,堅持用一段時間,皮膚應該會慢慢變白。
“你爹在幹啥?”馮氏聽到隔壁砰砰乓乓的。
“爹在用那些新板子給牀加寬,這樣我們三姐妹就能擠一張牀了。”蘇曉說。
“成,你們先將就着,過幾天就給你們打着一張大牀。”馮氏道。
牀弄好了,蘇洪友還多加了兩塊板子上去,三個人睡着會更寬閒一些。
這樣一來被子和牀墊就顯得窄了,還好現在是夏季,不用怎麼蓋被子。
說着說着,來了睡意,大家都閉上眼睛睡覺。
確定兩個妹妹都睡着了,蘇蘭偷偷把被子蓋在她們的身上。
蘇曉其實還是有些醒着,大姐的這個動作讓她的心暖暖的。
她覺得,明天,或者最晚後天,這裏應該不會那麼平靜。
第二天起來,蘇曉一大早就出去“找”山雞了。
她一般都從田那邊過去,順便看看秧苗。
秧苗青青綠綠的,有中指那麼高,在微風之中招展,本來發芽就發得好,再加上她往土裏施了肥,長起來根根茁壯,看去就沒有哪一株是壞種。
“曉丫頭,咋你家的谷種發得這樣好?”
有村裏人看到了,驚訝問道。
“這個嘛,長好長孬,種下去我們就管不着了,全看這些谷種自己爭不爭氣。”蘇曉說。
“實在是令人羨慕呀。”那個村民說。
蘇曉心想,更加令人喫驚的還在後頭呢,前期所有的準備工作都是爲了產量,這纔是最有說服力的。
蘇老太和蘇老三,陳氏在不遠處插秧。
陳氏今天正好把衣服交差,李氏還沒有從郡裏拿到布匹,所以她就被蘇老太喊下地來幹活。
折騰了這麼久,還有二壟田沒有栽種,在村裏是進程最慢的人家了。
她們也注意到了,二房水田裏的秧苗長得特別好,是她們想象不出來的那種好。
“這長勢,等到以後,只怕是產量不低啊。”陳氏說。
“別人家的東西看着就是了,你能咋辦。”蘇老太肚子裏面也是泛着酸水。
陳氏看一眼進入山林裏的蘇曉。
“娘,要不咱們把這些秧苗全部都拔了吧,要是讓二房喫飽肚子,那他們豈不是要囂張到天上去。”
蘇老太腦子裏也轉過這個念頭,不過她說:“讓二房發現,肯定是要不依不饒。”
“趁他們不在我們全拔掉,他們又看不見,就算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也拿不出證據,還不是白白喫這個啞巴虧。”陳氏道。
“這丫頭也不知道從哪裏找來的好種子,拔掉了一次,就不信她還能找到第二次。”
“那你看着辦。”蘇老太說。